沈瑜熙瞬时明白了沈佳宁方才的种种做法,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流血过,这简直是触目惊心,他指着血迹道:“那这些血迹留着还是不留?”
佳宁跨步向前,把地上的泥巴用脚掩住了血迹,淡漠的眼睛如同湖水般潋滟可见,其实,她何曾不害怕过呢?每次想要害怕的时候,她无数次地想要放弃了复仇的想法。
但只要想到那个可笑悲惨的前世,她的心里就如同尖锐洁白的浮冰块般沉入海底,沉入心底,沉入记忆里面,是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那些人却还要一步步地想要摧毁她,佳宁何时没有想过要过平静幸福的生活,但现实早已是这么不堪,假若她不努力?又有谁会可怜她呢?
如今的她,不过是想要夺回自己想要东西而已,谁也别想阻拦她的去路。
前世,她只要想到自己没有爹疼没有娘爱的日子,就会眼泪簌簌,可现在……那些事情已经不算是什么了,她依昔记得杨曦对自己的冷眼相看,姐姐对自己的背叛,继母对她的利用,是,她是单纯过,她是有情过,可当她有情的时候,那些人皆是无情的,而今,她无情了,却有人对誓死相随,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吗?
她曾深情过,沈佳宁的感情向来都是专一,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不会改变,哪怕那个人堕落得多么的分文不值,哪怕那个人成了大街上乞讨的乞丐,她也愿意真心追随,欧阳恒的感情,半真半假,她暂时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场游戏,兴许是不会有结束了,这才是刚刚开始。
前生,她一心一意地用心对待着那个姓杨的男人,可他是多么地在乎女人的外貌,沈佳宁,沈佳琪,一个外貌冷若冰霜,虽是肤如凝脂,美貌清冷,不招人喜欢,另外一个却是妩媚多姿,温柔体贴,换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喜欢第二者的,沈佳琪有多招人喜欢,沈佳宁便有多招人嫌恶了!
沈佳宁抬头叉腰冷冷地问着沈瑜熙道:“这样可是好了?”
沈瑜熙像鸡琢米似的使劲点头,佳宁轻巧地坐上车去,司机看着沈佳宁清冷的面色,不禁心里对她有着万分的佩服:“二小姐,我记得沈总从小就把你送到了乡下去,这等身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沈佳宁愣怔良久,做着半睡靠着沈瑜熙闷闷答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在乡下,常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便去山上打野猪和那些野味吃,野猪个子大,长年累月地积累经验下来,倒是不仅学会了野外生存,也学会了保护自己,以前我是用这等方法去打野猪的,而今天打的这些人,他们的老板,连畜生都不如!有些人经常是认为乡下出来的人没有什么能力,而我实则是不赞同这种想法,乡下的人他们生活的确实是卑微至极,但他们学会生存,靠的是自身,有的人仗着自己是城市人便可以毫无目的地讨厌甚至是厌恶乡下来的,可他们怎么不想想,他们从小到大的生活是哪里来的,左右权衡也是从父母的经济上来的,吃的穿的都是父母,那人与人之间本就是平等,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想呢?”
司机良久才转过头来回答:“小姐,我很认同你的想法,可这些话你可不要对外人讲,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别人的心看不懂时,我们便要注意言行!”
佳宁再没有回答下去,沈瑜熙看着她哭笑不得:“现在咱们去哪里?”
佳宁垂眸低看着瑜熙道:“你们把我送到监狱那里,然后自行回家。”
沈瑜熙死死地抓紧自己的衣袖:“姐姐,我怕你有危险……”
佳宁两颊地梨涡微微浅笑:“我是不会有危险的,因为,我另有自己的事,瑜熙,你已是大了,不能如此胡闹下去。”
瑜熙低声发笑:“姐,明明是你要去冒险,明明是你要去胡闹啊?”
她没有回答,到达目的地就下了车,沈瑜熙透过车窗,看到佳宁坚毅的目光中有着不一样的情绪,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总觉得自己并不是她的弟弟,可记忆里却执拗地想不起那些儿时的事情,好像是被某个神经细胞锁住了一般难受。
欧阳恒心情郁闷地开车经过沈佳宁的身旁,他顿时脑子嗡地响着,停下车来,同他一道的表妹苏慕眼里闪闪发光:“哥,你看着那个女孩那么久,不会是喜欢她吧?这于阳里追你的女孩是成双成对啊,她到底是要什么能耐能这么吸引你的注意?”
他听到苏慕这么说,这段时日的酸楚上了心头,不免打趣道:“是啊,以后她就是你的嫂嫂了呢!”
沈佳宁回头一看,看到了车里正看着自己的欧阳恒,不经意地别过头去,直接进了警察局。
苏慕不以为然地打量着欧阳恒,不忍笑道:“好了,好了,我也是知道的嘛,但如果只是但方面的思念,那你得努力了,如果是两个都情投意合的话那就好办了,从你们两个的神情来看,是你单相思,我说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她不要你,还有很多女孩子排着队等着你呢,何必要如此……”
欧阳恒俊美的桃花眼里划过笑意,一闪一闪地,完美地轮廓更显得他今日的难得一笑,声音带了许些哽咽:“她跟别人不一样,你知道她为何跟别人不一样么?她不像别的女孩懦弱害怕,需人保护,一个女孩看的不是她的样貌,而是她的心!”
苏慕边吃着面包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说什么,她善良,与人为善!再者说她比较傻,不会轻易夺取欧阳族的家产!”
欧阳恒更加是发笑了:“不,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有手段,可以说是足智多谋吧,回家吧,我猜你爸肯定也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