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春天里,虽还有些暖气,可寒风却还是刺人心骨,令人只觉还置身处于冬季,有些早开的花儿,已含着待放的花苞,处变不惊地等着开放的那一日。
已是有一周的时间里不见太阳,今日太阳终于照进了沈家的前院,这让沈佳宁颇为心情甚好,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坐在秋千上看书,斑驳的树影梨花下,更显得沈佳宁冰冷的面颊上皮肤白皙红润,眸子里带着的寒意如同以往那般没有任何波动。
沈佳宁上次叫荷香录音的盒子,她每晚都用耳机听几遍,以警示自己要时时注意事发的时候淡定再淡定,然而秦煦这一个月来,却是连沈家的大门都难得出去一趟,这让她怀疑这件事到底是虚假还是真实的,鉴于对秦氏的防备已是日积月累,为了让自己有个打算,沈佳宁早已做了全然的打算,即使这个算盘没有十全的断定她能否赢,但也是为她自己铺好了道路。
秦煦在旁浇花养树,沈佳宁抬眼看了她一下,转而又想了其他的事情去了,一年轻的女保姆递给秦煦一本复印文件,随即进了大厅里,而秦煦却是看都没有看,只将文件放在了旁边的塑料凳上,过了一会,秦煦往沈佳宁那儿淡淡地瞥了一眼,就随即进了大厅,看了半会书,沈瑜熙过来帮沈佳宁挡了太阳,眯着眼睛对她笑道:“二姐姐,现在已是接近了中午,太阳越是大了,要不然我们进去吧,这样子,你会中暑的!”
沈佳宁的右手挡在两眼上,眼睛眯了眯,慵懒地道:“我不想进去,瑜熙想要进去的话,那便进去吧,二姐想在这里想一会事情!”
瑜熙笑起来本就是很好看,再加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生得极好,像黑曜的宝石那般明亮,像极了女孩子,可他脸上却有着男子的刚毅和眼睛里带了些坚毅,所以让沈佳宁觉得他很暖心,有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懂事而又省心的弟弟,佳宁的心里十分欣慰:“二姐,你这段时间除了看书就是发呆就不怕闷坏了身子吗?”
沈佳宁两颊地梨涡浅浅艳丽,她用右手撑着头道:“二姐不怕,瑜熙,姐姐告诉你,无论是有什么事情都要学会隐忍才能成大事,不到急切时刻,千万不要着急……”
沈瑜熙笑了笑,低声沉气道:“二姐姐,你都告诉过我多少次了,我说过了,我记得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的弟弟长大了,他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不要这样子为我费心了,今日是姐姐护瑜熙,往后,是瑜熙护姐姐!”
沈佳宁点了点头,眼睛里尽是笑意。
秦煦透过厚重的落地窗,眼睛里全然皆是血红自信,这一次她要沈佳宁血债血还,她沈佳宁不是在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弟弟吗?那她就毁了沈瑜熙,她心里不是在乎自己而今的一切吗?那她就把她推向深渊,并踩她一脚,她想跟自己斗那还嫩了点。
沈佳宁早已发现秦煦的冷恨的目光,挑了挑眉,似乎在挑衅秦煦的极限,层层空气中掺杂着恨意以及不屑,秦煦就是秦煦,如此就已经耐不住了性子,想要手撕自己,不过,她既是这样等不及那佳宁又怎能不接下她这么沉重的战书呢?沈佳宁想了想,冰冷的面颊上,嘴唇微微勾起,让在大厅里的秦煦目光更加是凌厉恐怖。
沈文阳从门外憔悴地进来,身后跟了许羽和李氏李琉若,沈佳宁冷冷一笑,对着沈瑜熙淡然道:“我等的人,来了!”
沈瑜熙自是懂得自家姐姐说此话的意思,每次沈佳宁说类似的话时,就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瑜熙向来认为沈佳宁做事从来都是胜券在手,没有一次失手过,然而这次的事情关系到他和二姐姐的未来,心里未免紧紧地被一双大手揪住不放,弄得他生疼。
沈佳宁没有半刻犹豫,抬眸道:“我们也进去吧,该要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
二人齐齐进去,沈文阳本没有注意桌子上的文件,过了很久,才随手拿过一看,脸色黑沉:“秦煦,这是怎么回事?”
沈佳宁没有任何动静,只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切,秦煦怯生生地过去,沈文阳抬起手来,就留了红色的印记在秦煦的脸上,李氏故作满是惊讶的模样,过去扶起在地上的秦煦,颤声问道:“沈总?你这是要施家暴吗?你的儿女在看,这些后辈们也在看呢?你不是这样!”
沈佳宁冰冷的脸上没有表情,连丝毫冷笑的表情都看不到,只看到她淡淡地站在一旁不说话,许羽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语气里满是讥讽:“原来如今的沈佳宁是假的,真正的沈佳宁已经死了,当年,沈太太托付人将沈二千金送往乡下休养,谁知在路上发生了意味,为补偿过错,沈太太也只好随便找了个女孩子代替沈佳宁,我还以为呢?原来,如今在这里站着的沈佳宁是假的,沈佳宁,你明明是知道是事实,却迟迟都没有说,这么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我第一次见到!”
沈佳宁挑了挑眉,没有半丝动容,心里暗暗发笑?送到……乡下休养?想不到秦氏还有脸说送到乡下休养,差点就把她给弄死了,当年,自己被送去萧家,虽是没有受尽屈辱,但一个豪门总裁的千金亲自下地干活,还吃着干巴巴的锅巴,甚至有时还被派去放羊,这就是秦氏说的休养?
真是可笑至极,天下这样脸厚的人,她还是少见了,秦氏让沈文阳活生生地扇了一巴掌,纯属是苦肉计,像秦煦这样的人,受这点苦对她来说,算是什么?只要为了达到目的,哪怕是让她杀人灭口她也愿意去做,前世的秦氏亦是如此,今生也是如此,永远都是利益至上。
沈佳宁冰冷的眸子里发出了冷冷地笑意,像是在反问自己,又像是在质问秦氏:“哦?是这样的吗?”然后故作高深地做了一个质疑的眼神,冷冷地看着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