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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月光洒满了‘爬山虎‘缠绕的阳台,雨水冲刷后的空气中浓郁的海腥味已淡不可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味道.吃饱喝足的两人,手里端着两杯香槟,躲开了热闹非常的宴会厅,来到这幽静的阳台上,欣赏着无边的月光.
"你跟我很象."虎爷悠然的坐在藤椅上望着远方,眼神中充满了追忆的神情.
虎爷忽然的话语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静静的听着虎爷的陈述.
"我出生在河南的一个小山村,我的祖父是当时有名的卜算先生.他老人家一生寻龙点穴,得罪了很多人.也交了很多朋友.听我母亲说,我生下来.爷爷看着我的面相叹道,虎家因我而兴......并亲自给我取了虎易生的名讳."虎爷静静的说着,似乎是说给我听,又似乎是喃喃自语.
"我长大到十岁左右,从未上过学.只是跟着祖父学了一些甲古文,卜算的本事.那时我的祖父已经发誓不再为人算命,可惜天不随人愿.一天,一个声名赫赫的大人物打听到了我们那个小山村,向我祖父问卜算过之后,那大人物大怒,派兵把我们村团团围住,把我祖父,父亲,母亲定为反革命.赶入牛棚,不到一年他们就全都去世......"虎爷的声音越来越低,眼角反射出一丝闪烁的光芒.
"家破人亡的我因为太小,所幸躲过一劫.就是那时候,我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走祖父,父亲那条为人卜算的老路.过了几个月,我偶然间在家里发现了祖父留给我的一封信.信中要我去澳门,去寻找我的机缘.从小就把祖父的话当做圣旨的我,独自踏上了一条离乡之路."说到这,虎爷长叹一声,目视远方,良久不语.
寂静良久,虎爷又继续幽幽说道:"那时的中国,闭关锁国,要去澳门谈何容易?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我才趁边防的一个疏忽,侥幸偷渡过去.到了澳门之后,我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什么都不会,只有捞点偏门苦苦的支撑自己的生活.那时的我卖过****,当过小偷,当过骗子,也加入了当地的堂口."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听得入神的我不由念出了孟子的千古名篇.
"降大任?呵呵......"虎爷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我的师傅－－－－－叶汉.立志不再给人算命的我,走上了赌徒这条道路."
"叶汉!难道是被称为赌圣的叶汉?"叶汉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从没想过能接触到这个传奇的一星半点.
"是的!我的师傅他是我的骄傲,他被全世界赌徒所尊敬.......在我师从叶汉的那段日子里.我赢过很多钱,也输过很多钱.但是师傅不停的在我身边鞭策我,让我不会因赢钱而自大,也不会因输钱而丢失信心.遇见师傅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虎爷的这段声音流露出深深的怀恋之情,就连我也在脑海中幻想着叶汉当年的英姿......
"在师傅身边的几年时间很快过去,出师后的我出入澳门,香港,越南的大小赌档之中.很快就累积了我的第一桶金子.不久大陆发生剧变,曾经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大人物,全家从飞机上跌下,同样家破人亡.可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八十年代初,抱着叶落归根想法的我回到了老家,厚葬了我的亲人.办完所有的事后,了然一身的我来到了广州,开始建立我个人的事业.通过师傅的关系和不错的运道,我成功的在广州立足打下了一片天下......"描述完自己一生的虎爷,举起酒杯与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你很象我."充满皱纹的眼睛透出了智慧,这是短短时间内虎爷重复的第二遍话了.
"不知道我哪里象虎爷呢?"我皱皱眉,连续两次的话语让我不能继续沉默,虎爷到底想干吗?我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别那么紧张,我没有恶意的."虎爷哈哈一笑,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的警惕,冷静,戒心和藏在内心深深的不甘都象足了小时侯的我.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是因为家里的巨变才变成那样.你又是为什么呢?
良久,看着我继续沉默的虎爷开口说道:"你不说我也不逼你.我师傅第一次见到我说了一句话,现在我也说给你听,‘一个人走,不寂寞吗?‘......."
相信别人?相信谁??背叛与算计都把我逼到这里了,我还敢相信谁.埋着头的我目光中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虎爷目光如炬的对我说:"今天跟黄小兄弟赌了一场,我感觉黄小兄弟很适合赌这行当.师傅在世时,常常叫我给师门开枝散叶.我想请问黄小兄弟,不知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呢?
"这么大的事可否让我回去想想?"我身子一僵,全身一紧.这虎爷这般的无故献殷勤到底为了什么?只因为我象他?还是其他的什么?没有头绪的我只好继续用一些套话敷衍着虎爷.
"哈哈哈哈."虎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张名片后大笑离去.我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思考着虎爷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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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房间,二混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疲倦的睡去.而送他来的满仓他们在旁边的病床上回味着今天的事.
"二十八万啊~~~"三宝挪了挪病床上的屁股,一脸憧憬地吧唧着嘴感叹道:"黑叔,如果咱有二十八万,光彩礼都够娶九个小翠了."
"二十八万啊!你黑叔还真没见过那么多钱,有那么多钱的话,你婶也就能回来了."黑子无视了医院里不能吸烟的规定,蹲在地上仰望着日光灯感叹到.
"可~~~~可二混咋办啊?来卫生所就花掉了我身上剩余的三百块,他还要还二万的欠帐啊!如果拿不出来,他会被打死的."大炮担忧的看着睡着的二混叹息着.
满仓微微眯着眼睛,把烟屁股丢地下,用布鞋狠狠碾熄道:"要不找黄老弟借点?救个急好了."
"借~~~怎么借?我们经常劝他不要去赌,不要去赌.他就是不听.这次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就是应该让他长长教训."黑子在一旁反驳到.
"三宝兄弟,平日就你跟黄兄弟关系最好.你帮二混说说吧!毕竟二混跟咱认识那么多年了,不能看着他死不管啊!"大炮苦着脸向三宝哀求到.
"可......可我说了也不算啊!我最多帮二混找黄哥问问,成不成我也不敢保证."三宝看见二混的样子也颇为不忍,看见大炮求他更慌了手脚.
"哎~~"黑子双手扶膝站起来叹息了一声,对三宝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求求你黄哥了,我也去帮忙说说.要是实在不行只有再看着办了!
几人看着病床上的二混,又是可怜,又是可气.三更的时候,大炮死活要留下守夜,大家也随他,其余的人都回到住处睡了.
关了灯的病房内一片黑暗,累了一天的大炮终于沉沉睡去.
忽然二混在黑暗中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的不甘,愤恨,担忧让他全身颤抖,指甲死死的掐入掌心.嘴唇轻轻抖着.
带着无边恨意的语调的二混,低声自语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家伙炸金花连我都打不过,却能赢那么多钱.~~~~~~~~~为什么那家伙才来一个月,就把我深爱的小琴夺走?~~~~~~~~为什么那家伙有钱,而我还欠了那么多债?~~~~~~~~~~为什么大家称赞的都是他,连我都是他救出来的?~~~~~~为什么黄子凌你要跟我做对??~~~~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夺回失去的一切的.......
怨恨的话语如魔咒似的在房屋里飞旋形成了一股幽怖的风,给这死过人的病房更带来了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