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号早晨,城西老街一幢居民楼突然起火。这栋房子建于20世纪40年代,砖木结构。翻滚的热浪顷刻间席卷了三户人家,不一会儿整幢楼都葬身火海。
居民们纷纷仓皇逃命。正当居民们马上就可以脱离险境时,木质楼梯就“轰”地一声被烧塌了。楼上有9个受难者没来得及逃出来。下楼的通道没有了,在烈火和浓烟的双重威胁下,这些人只能跑向这幢楼的最顶层四楼。这也是目前唯一没被大火烧着的地方。
9个人挤在四楼的护栏边向下呼救。但让消防队员束手无策的是,这片老住宅区巷子太窄小,消防车和云梯车都开不进来。灭火工作一时受阻。
眼看着大火一点一点地向顶层蔓延,消防队长当机立断:先救出被困的居民!没有云梯车,他只有命令消防队员带着绳子攀壁爬楼,打算用绳子将被困的人一个一个地吊下来。
两个消防队员受命向楼上攀爬,但才爬到二楼,他俩就因为不敌火势,双双掉了下来。什么都来不及了,现在被困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救自己。
没有时间去准备,消防队长只能随手抓过逃出来的一个居民披在身上的旧毛毯。摊开后,让手下几个人拉着,然后大声地冲楼上喊:“跳!一个一个地往毛毯上跳!背部着地!”为了安全起见,他亲自做了个示范,做着类似于背跃式跳高的动作。只有背部着地,才是最安全的。而且毛毯太旧,背部着地受力面大些,只有背部着地毛毯才不容易被撞破。
站在四楼护栏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妇女。无论队长怎么喊叫,她就是一直犹豫着不敢跳。她不跳,就挡住了后面的人没法跳,而每耽搁一秒,危险就增大一分。楼下的人急得直跺脚,只得冲楼上喊:“你不敢跳就先让别人跳。”
那妇女猛地明白过来,赶忙让开。一个男人来到了护栏边,在众人的鼓励下,他狠狠心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动作没有队长示范的那么规范,但总算是屁股着地,落在毛毯上,毫发无伤。队长不停地提醒大家跳的方式。接着,第二个人跳下来了,动作规范了许多,安全!第三个,第四个……第八个,都跳下来了,都是背部着地,落在毛毯上,虽说多多少少受了点伤,但总算保下了一条命。
楼上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那个穿大衣的女人,可她仍然在犹豫跳不跳。楼下的人快急疯了,拼命地催促她。终于,她下定了决心,跨过护栏,弯下腰来,头朝下,瞬时就要往下跳。
队长吓了一跳,这样跳下来还有命在?他吼了起来:“背朝下!”但那女人没有反应,可能也反映不过来了吧。只见她像一发炮弹,头朝下,笔直地撞向毯子。由于受力面太小的缘故,毯子不堪撞击,“嗤”地一声破了。而她穿过砸到了地面上。
队长慌忙奔了过去,他看到那女人头上鲜血淋漓,已是气息奄奄。女人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点苍白的笑意,她双手抱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孩子。”
队长这才看到,这女人,原来是个是个孕妇。
女人断断续续地说:“如果我不行了,让医生取出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月了……我没……伤着他,能活……”在场的所有人顿时肃然动容,人们这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犹豫,为什么选择这么笨的方式。她犹豫,是因为,她不知道怎样跳,才不会伤到孩子。而选择头朝下的方式跳下来,对她来说,最危险,而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说,最安全!
准妈妈在纵身一跃之时,在生命受到挑战的时候,在消防队长极力指导的情况之下,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宝宝,用了保护孩子的姿势。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你呢,多久没打电话给你的母亲了?有亲口对她说过“我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