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是麦当娜个性中一个重要方面,“有权势的感觉真好,我一生都在追求它,我认为这是每个人孜孜以求的东西。”这一动力从她那巨大的竞争性中得以显现,“我对任何不能与我抗衡的人不感兴趣,必须要值得一战”。根据一位为麦当娜与西潘诉讼案辩护的洛杉矶律师的说法,麦当娜正规教育的缺乏被实际知识弥补了,他说:“我认为她实际的做生意知识超过任何一位有哈佛大学MBA学位的人。”
这位纯正的“洞悉女郎”以大多数妇女中少见的理性经营着生意,尤其是那些娱乐业的生意。她富于进攻性而自我充实,她的荒谬绝伦、创造力和坚强意志共同赋予她别具一格的娱乐商品,但正是麦当娜的自信和能量真正地使她有别于众人。
《时代》周刊说她“个性是小奥芬·玛格丽特·撒切尔和梅亚·咸斯特的绝妙结合”。
麦当娜的叛逆特性要求其他人要么赞同她,要么就不能成为她的朋友。她的“我的路至高无上”的个性是典型的专制个性。
麦当娜80年代初的代理人卡米尔·伯思说:“她性欲旺盛,麦当娜有种强烈的男子气,她以男人征服女人的方法来征服男人……她是个性欲型人物,她只能借此与别人沟通,这是她所了解的一切,这也给她带来了一切。而同时,性对麦当娜来说也无所谓,它意味着一种结果,她对性的看法与一些男人——好采花惹蝶之徒是一样的”。
麦当娜有一个品格值得欣赏。不管怎么讲,她对自己堕落和邪恶很坦诚。她是奇装异服的急先锋,在表演和像带中频频亵渎宗教偶像,她冒犯教会,也冒犯大多数人,但她比有些伪君子诚实得多。那些人假装虔诚地胸挂耶酥受难像,在街招摇,而背地里却也在做下流的勾当。这些妇女口称信奉基督,同时却用宗教偶像作为肉体的挑逗引诱,她们会同时说“我笃信上帝”,但“我是以性勾引男人的女性”。以宗教虔诚性来挑逗感官刺激,这种欺骗性的迷惑从来不是麦当娜的伎俩和用意。
那种借基督受难像来博取别人对她们肉体注意的女人,对自己的宗教都不诚实。麦当娜用宗教象征物作为道具,从不否认这一意图,她除了当作娱乐工具再也不以其他方式加以炫耀,她除了为自己的表演取得商业上的成功外,从不谋略夸大自己的性能力,麦当娜确实在使用教堂神物时过于热衷和频繁,但她至少对自己利用它们坦诚布公。许多女性的诚实表现却是在骂她的同时,别有企图地利用着这些神物。
麦当娜反叛所有清规戒律,正是这种叛逆构成驱动她的核心力量。
她坚韧不拔,凭借自己的宏观眼光洞悉世界真正需要怎样的娱乐品,以无拘无束的形态展现在他们眼前。她并没借卓越才能、良好教育、人际关系和金钱达到顶蜂,只有刻苦工作、敏锐的直觉能力、完美主义和坚持不懈将她带到了成功的顶峰。对她而言,极度的性欲驱力给她成功带来额外的推动力。她的形象是圣人,救世主,罪人,妖女,你可以爱她恨她,崇拜或鄙视她,但你不可能拒绝承认她。麦当娜注定成为20世纪最耀眼的明星,并载人史册,她是一个成功者。
“顽童怪人”——吴稚晖
民国元老吴稚晖是一个“怪人”,连他自己都说,他是一个误闯进官场的刘姥姥。
吴稚晖名眺,后改名敬恒,字稚晖,早年跟随孙中山革命,后来在南京国民政府任中央监察委员,实际上是一个闲职,倒也自由自在。遇到看不惯的事,却敢直言指责,蒋介石也得买他几分账。
吴稚晖是江苏武进县与无锡交界的雪堰桥人,他嫌武进县太小,硬算是无锡人,与当地社会名流,地方士绅交往。他喜欢无锡山水,名胜古迹。抗战前的一段时期里,在南京每感闲得无聊,就悄悄地一人来无锡游崇安寺,人称乡下老头。
吴稚晖的第一个怪脾气,是一生不做官。1912年,孙中山先生在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吴稚晖也在大总统府帮忙。孙先生要他出任教育总长,吴稚晖回答说:“我愿任奔走之劳,做官我是做不像的了。”
在吴稚晖晚年,有人说他老来得志,官运亨通,也有人说他不去争权利乃自持清高。他说这些话都不对,并对自己的不做官做了一番剖析:“我不过是一个闯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官场如戏场。戏班里有副对联:悲欢离合,开场日即收场日;男女老少,看戏人即做戏人。官场与戏场的不同处,一个是假刀假枪,一个是真刀真枪。有人说我玩世不恭,也不对,我是‘正世有恭’啊!”
吴稚晖第二怪是一生清廉。托他求情办事的人不少,没人敢送金条支票现钞,就是送书画古玩,老头儿也会当场扔出门去,叫你十分难堪。他常说:“非义之财不贪,无功之禄不受。”
吴雅晖的衣、食、住、行,是值得一说的。
先说衣。吴稚晖一生不讲究穿着,家常衣服是青布长衫,外出时加件玄色马褂。偶而也穿西服,可他那身西装是用箭袖袍套改制的,不伦不类,反正都知道他是个怪人,也就见怪不怪了。衣裤脱线,他自己缝补,一边还说;“吾生也贱,能做卑事。”他似乎未穿过新的衣裳。
1947年,吴稚晖去参加国民大会,家里人说无论如何要做一件新棉袍。他弟弟吴菊初是裁缝,说这件事由他来办。当时他弟弟也70多岁了,已有10多年没理本业,结果缝得七扭八牵,不成个样子。吴稚晖就穿了这件怪棉袍去南京出席国民大会,还当了主席团主席。
再说食。吴稚晖的伙食标准是“两粥一饭,小荤大素”,从不大吃大喝,宽裕时这荤菜里肉多了几片,他认为是浪费,月底亲自查伙食账,再三关照要注意节约。他平时烟酒不沾,其实能喝酒,酒量还颇大。
可是,吴稚晖家中长年都有亲戚、朋友、族人,特别是在抗战时期的重庆,他家里简直像是难民收容所。多时有50余人。他来者不拒,留宿留食,开饭四五桌——也是“两粥一饭,小荤大素”。晚上还把大家召集起来,由他讲授《礼运》和《泰西通史揽要》——不管人家爱不爱听。有人说他有孟尝之风,他说“我是邹二痴子养佃户”。
三说住。吴稚晖的卧室内,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台,一张旧藤椅,几把来客坐的靠背椅和骨牌凳,此外就是书报杂志和一马桶。没有沙发,没有古玩,墙上不挂名人字画,更没有收音机、电风扇和火炉等奢侈品。食宿、看书、写字、会客都在其间。蒋介石与宋美龄来看望他,对不起,照样在此间斗室坐骨牌凳。
在重庆时,吴稚晖着有《斗室铭》一篇,也是滑稽文字:山不在高,有草则青,水不厌浊,有矾即清。斯是斗室,无庸德馨。谈笑有鸿儒,往来多白丁。可以弹对牛之琴,可以背癫痢之经。耸臂草际白,粪臭夜来腾(他喜到屋外大便)。无丝竹之悦耳,有汽车之闹声。南堆交通(部)煤,东倾扫汤(报)盆。国父云:阿斗之一,实亦大中华之大国民。
他把这篇大作称做“癫痢经”,背得烂熟。背来背去,背得当局坐不住了,在牛角沱对岸山上为他建了一栋专用宿舍,催他去住。吴稚晖说:“我住惯坏房子了,好比猪住在猪圈里很舒服,倘使把猪搬进洋房,说不定反而要生病的。为了保存老命,故而不迁。”直到抗战胜利回上海,他没有离开过“斗室”。
吴稚晖一生不坐黄包车,他又买不起汽车,未免尴尬,不便,引公健于行。不仅上茶馆、跑旧书店、访友叙旧、出门授课,均安步当车,还偏爱登高涉水,峨嵋、青城、三峡、桂林、庐山、黄山、雁荡、华山、五台山等胜地,都留有吴稚晖的布履足迹。
他对清苦俭朴却是甘之如怡的。他常告诫子侄们说:“切记切记,私欲是陷人的火坑呀!”然而只领一份中央监委的薪水,不够开销怎么办?靠教书卖字。
到1948年,他已经83岁高龄,仍然在教课。有一天晚上他正在讲课,突然晕倒了。恢复过来后,他女儿劝他再不要教书卖字了,说你偌大年纪还要这样劳苦,连做女儿也要给人笑话。
吴稚晖说:“有什么可笑话的?做做吃吃,死了你把我的骨头磨成粉,掺在茅厕里做肥料,你就是孝女!”
吴稚晖虽自奉节俭,待人却是慷慨的。生活困难者,他周济;无力升学的,他资助。德军侵占法国,青岛大学教授许国园从巴黎逃到了葡萄牙的里斯本,没有回国路费,他接到急电后,即刻把路费汇去了。有人劝他少管些闲事,他笑笑说:“我是乙丑牛(1865年为农历乙丑年),还债牛,前世欠的债,今世来还呀!”1953年,吴稚晖病逝台湾,时年88岁。
吴稚晖是一个闯进政治圈子里的“怪人”,这样的人少而又少。一般的,此种疯疯癫癫的“怪人”如果作学问,较之为政是更合适的。
“怪杰”——辜鸿铭
辜鸿铭就是这样一个“疯子”,也是一个才子文人。辜鸿铭的滑稽在中国文人中恐怕是绝无仅有的。
辜鸿铭名汤生,原籍福建同安,出生在马来西亚槟榔屿的一个华侨世家。他13岁到西方留学,先后游学于英、德、法、意等10多年,回国后,长期担任张之洞幕府的洋文案。清末时,他曾官拜外务部郎中,民国初年时任北京大学教授。在近代,辜鸿铭的名字曾经很响亮过,至少他的怪僻,使他成为在本世纪一二十年代,京师轰动,举国瞩目的一位人物。敬之者如林语堂誉之为“怪杰”,鄙之者如胡适则称他为“怪物”。
知道辜鸿铭这个名字的人,首先想到的,是他的那根在民国以后的北平知识界中,堪称独一无二的长辫子,他在朝中,算是搞洋务的,按说是维新一派,但皇帝没了,竟比遗老还要遗老,这也是只有他才能做得出的。
他戴瓜皮帽,穿方马褂,顶红缨辫,蹬双脸鞋,踱着四方步,出入北大校园,在红楼的课堂上,大讲英国诗,据说是当时的京城一景。
他的英文名字叫AmoyKu(辜夏门)。八九岁时就随一位牧师到英国读书。得爱丁堡大学文学硕士时,才21岁。然后又到德、法、意、奥进修,获得文、哲、理、工、神学等博士学位。在中国人中,这是少见的。他对于英、法、德、意、日、俄、希腊以及拉丁文无不通晓,因此,他对西方文化的研究,具有极深的造诣。
他不仅是语言天才,也是精通中外的大师级学者。这位老先生在东郊民巷的六国饭店,用英文演讲他的《中国人的精神》是要凭门票才能入门的。中国人演讲,从无买票一说,老先生演讲,北京的外国人差不多都到场听讲,因此他不但要卖票,而且票价还定的昂贵,听一场要两块大洋,可当时听梅兰芳的戏,最贵的票才一元二角。但他的学术讲座,比梅博士的《贵妃醉酒》还卖座,听众踊跃,可见当时中外文化人对这位大学者的重视。
辜鸿铭的一生,总是在逆反状态中度过。大家认可的,他反对;众人不喜欢的,他叫好;被崇拜的事物,他藐视;人人不屑一顾的,他偏要尝试。追求与众不同,不断对抗社会的环境,顶着风上,就成了他的快乐和骄傲。
当时人后来人所看到的,全是他的这些虚夸的表象,一叶障目,而对他中外文化的学识,他弘扬中国文化的努力,他在世界文化界的影响,也都给抹杀掉了。其实,清末民初,中国人对西方的认识,已由过去的妄自尊大变为自卑自轻,相当多的人甚至转而崇洋,这也是被列强欺压得快没有一点底气的表现。
由于辜鸿铭非常了解西方世界,又特别崇尚中国文化,所以才有力排斥西方文化之非的言论,如“英国人博大而不精深,德国人精深而不博大,惟有中国人既博大而又精深”;“美国人研究中国文化,可以得到深奥的性质;英国人如果研究中国文化,可以得到宏伟的性质;德国人研究中国文化,可以得到朴素的性质;法国人研究中国文化,可能得到精微的性质。”
对于中国文化的推崇,到了如此地步,姑且不对这种趋于极端的一家之言作出判断,但他在本世纪初,积弱的中国已经到了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地步,能够说出这中国文化优越论的话,也还是有其警世之意的。
当时,严复和林纾是把西方的文化,翻译和介绍到中国来,多多少少是带有一点倾倒于西方文明的情结,但是,辜老先生却努力把中国的文化,向西方推广,或许是对这种膜拜风气的逆反行为吧?
他翻译的《中庸》《论语》和他的着作《中国人的精神》,译作《春秋大义》,在国外有很大的影响,德国、英国甚至有专门研究他的俱乐部,这不能不说是他对中华文化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