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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漫长的货币熊市——美元贬值

简单分析,从供求关系上看,美元在外汇市场上贬值是由于供过于求。扩展开来,美元贬值则有着复杂的国内和国际因素。

2009年以来,在国际外汇市场上,美元兑其他主要货币的比率持续走低,欧元、日元等货币相对升值。1至4月份,纽约外汇市场上欧元兑美元的比价上涨了6%,7月15日,欧元更是突破兑美元1:1的心理大关,成为强势货币。2009年,日元兑美元的比价也上升了12个百分点。美元汇率的下滑速度如此之快,出乎大多数投资者的预料。我国及世界各经济区域都受到了美元贬值的影响。美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对世界各经济区域的影响究竟如何?

简单分析,从供求关系上看,美元在外汇市场上贬值是由于供过于求。扩展开来,美元贬值则有着复杂的国内和国际因素。

从国内因素看,美元贬值可以说是美国政府有意为之。为应对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自去年12月份以来把联邦基金利率降至接近零的水平,并通过各种方式向市场注入流动性,以稳定金融市场,刺激经济复苏。美元贬值刺激了美国出口,已对提振美国经济起到一定作用。美联储主席伯南克近日讲话表示,在美国经济取得足够改进时,美联储将收紧货币政策,但宽松的货币政策仍然要保持一段时间。因此市场预期美联储加息步伐将比其他国家央行要慢。

从国际因素看,美元贬值至少有两方面的原因。首先,一些国家,尤其是资源型国家的经济率先复苏,并开始提息。澳大利亚央行6日宣布提息,成为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中率先在当前国际金融危机中升息的国家。近期美元对澳大利亚元和加拿大元的贬值幅度尤其明显。其次,国际投资者调整投资组合,减持美元资产,增持欧元和日元等其他资产。

美元贬值对美国来说利弊参半。美元贬值有利于增加美国出口,减少贸易逆差,在存在闲置资源的情况下,似乎也不会让美国出现严重的通胀。但是,这种利益很可能是短暂的,例如美国原油进口需求巨大,原油价格上升将大大抵消美国出口的增加。原油等大宗商品价格的上升也将逐渐给美国带来新的通胀压力,造成美国产品竞争力的下降。可以说,美元贬值给美国带来的利益很可能是比较短暂的。更要命的是,如果世界对于美元失去信心,爆发美元危机,从而引发新一轮动荡也并非不可想象。

美元贬值对中国的直接影响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出口,二是外汇储备安全。

出口方面,在人民币汇率仍然盯住美元的情况下,美元贬值有利于中国产品形成对非美国家的出口价格优势,在这一点上中美有共同的利益。但美元的持续贬值和国际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又会给人民币升值以巨大的压力。自9月9日以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打破了一年多1:6.83的僵局,首度开盘升至6.82关口后。10月12日,中国外汇交易中心人民币兑美元询价系统收报6.8234元,较上一交易日收盘价6.8256元续涨,并创下近五个月来收盘新高。人民币升值无疑将对我国当前出口构成一定的威胁,这也令我国出口复苏是否具有可持续性仍需观察。在欧美消费信贷收缩、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愈演愈烈、中国遭受贸易摩擦程度日渐恶化之际,人民币升值将加剧我国外向型制造业的生产困境。

在外汇储备安全方面,中国目前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美元贬值对持有巨额外汇储备和美国国债的中国影响甚大,将直接导致这些资产的实际价值缩水。要规避美元贬值带来的风险,中国要考虑外汇储备的多元化,根据具体情况逐步减少美元比例,增加黄金、石油等大宗商品和战略性原材料的储备,同时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加大与主要贸易伙伴的货币互换,使人民币早日成为区域性货币。

美元贬值对其他国家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欧洲应对美元贬值,态度谨慎乐观。欧元区成员国的财政部长和欧洲央行、欧盟委员会的代表在布鲁塞尔发表了联合声明,一致对近一阶段欧元的升势表示欢迎,欧盟货币事务专员索尔贝斯表示,欧元上升短期内可能会影响部分出口业,但中期则对欧元区经济有积极影响。欧洲各国的主要报纸对欧元的升值也都是持欢迎态度的,认为回到了发行欧元时的最初愿望,也增强了欧洲人的信心,但媒体的舆论比较清醒,认为欧元升值是由美元本身造成的。欧洲分析人员则对欧元以后的走势表现得比较谨慎,认为欧元升值会怎样影响欧洲经济还需要观察;日本则过度升值,阻碍了经济复苏。日本的财务大臣盐川表示日元升值使日本面临一种非常严峻的局面。日本央行总裁速水优也表示,日元的过分升值将给日本的经济带来恶劣的影响。日元的升值并不是说投资者对日本经济非常看好,而是因为所有投资者对美国经济的担忧胜过了对日本经济的担心,特别是日本的经济当中,对外贸易占有非常大的比重,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日元持续升值,就会造成日本产品的竞争力急剧地下滑,对他们经济的复苏是非常不利的。

简而言之,美元贬值既是一个挑战,更应该被看作是一个机遇。美元贬值意味着美元信誉的下降,这对于人民币和其他货币来说,都是一个机会。目前,各国对美元贬值颇有怨言,但是又投鼠忌器,担心伤及自己持有的巨额美元资产。例如,对于以一篮子货币替代美元作为原油计价货币的计划,相关各国都急忙予以否认。其实,更好的做法应是公开地大力推进这种计划:第一,这样做并不至于让美元体系立即崩溃;第二,只有这样才能让美国不能为所欲为;第三,这也符合相关国家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