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感动你一生的156个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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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送你一束木棉花

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正上初中。那时正值对越自卫反击战全面告捷,不时有老山来的英雄报告团来学校演讲。什么“史光柱、蔡朝东、徐良”,灌满了耳朵,再刺激的打仗故事也听够了。

那天,学校大礼堂里又来了4个军人,其中3个是男人,只有她是个小姑娘,眉清目秀,典型的南方女子,翠绿的军装衬得皮肤很白很细,虽然头发都塞在军帽里,我们仍能想像,一头披肩长发的她会更漂亮。

那3个男军人讲的全是千篇一律的慷慨悲壮,未能引起我们太多共鸣,我们一致等待她的演讲。终于,轮到她走到讲台前,用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缓缓地、柔柔地叙述着。

她是广州军区某医院的护士,刚刚毕业,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几次请愿,坚决要求上前线。领导开始不批,说她工作未满一年。她死磨硬泡无效后,说出一句话:“我连朋友都没有,我去损失最小。”领导同意了。非是领导冷血,而是战争本身就这么残酷,只讲损失,不讲感情。

第一站,她被分到一个山顶的哨卡,为那里一个排的战士做卫生防疫。上山的时候,天下着小雨。老山属亚热带地区,终年湿热,十几天不见太阳都很正常,什么都潮乎乎的。那里蚊子、老鼠的个头,非内地所能想像,有“三只蚊子一盘菜,五只老鼠一麻袋”的说法。

山越爬越高,雨却越来越小,等到了山顶时,竟然停了。太阳像隔着几层窗纱一样,蒙蒙地出现在天空。来迎接的小战士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出太阳啦,因为今天来了个小姑娘。”

战士们都是20岁左右的小伙子,平时缩在猫耳洞里,什么娱乐都没有,来了个姑娘,大家兴奋异常,让出最好最干的一片地方给她,争相塞给她各种罐头。

哨卡前几天刚经过激战,现在是战争间隙。有几个战士受了轻伤,她没顾上休息就给他们换药。轮到一个小战士时,她照例让他躺到临时搭的治疗床上,然后转身准备用具。等她拿着托盘再转回身时,发现那个战士已经睡着了。

猫耳洞太小,天气又热,战士们平时根本睡不好,再遇上阻击,更没时间休息。她仔细地给这位战士擦洗换药,动作尽量放轻。等到全部搞好时,这位战士也没醒,看着他年轻恬静的脸,她不忍叫他。

这时,长得五大三粗的排长蹿进来,炸雷一样地喊道:“别睡啦,后边还排着队呐!”小战士一个激灵,爬起来,迷瞪瞪地看着她,半晌醒过味儿来,脸红红地跑出去。

她是这个阵地上惟一的女性。她受到空前的礼遇,每天三餐有人亲自端过来,甚至洗脚水都有战士给倒。她给他们讲故事,尽管她记得的故事也没几个,连小红帽、狼外婆,战士们都百听不厌。她还给他们唱歌,上学时同学都笑她五音不全,而此时,战士们称她是“百灵”。排长是老兵了,看生死就像看下雨一样正常。他对她讲:“我就不同意派女同志上来,打仗是我们老爷们儿的事。别看现在太平,炮弹随时会打过来,刚才还跟你聊天的战友,立刻就四分五裂了——难过?你还有时间难过?你惟一能做的,就是趁第二组炮弹打来前,赶快拿个脸盆出去,把你战友的残肢捡回来。然后检查你的武器是否正常,准备回击。”

对于初上战场的她来说,这话听得心惊肉跳。排长咧嘴一乐说:“别怕,真打起来,我会派人把你安全送下去的。”

不下雨的时候,她也会爬出洞,看看外面诗一样的山水。排长人虽然长得粗,心却很细,并不阻止,但每次都派4名战士贴身保卫。而被派的战士都欢天喜地,像要去保卫首长。

几天后,她完成任务该下山了,战士们排列整齐地欢送她。她一个一个跟他们握手,这帮大小伙子们忽然羞涩起来,只用三根手指轻轻捏捏她的手掌。她把自己所在的医院和电话写了一叠纸条,一个个塞给他们,说:“打完仗,别忘了到广州来看我,我请你们吃饭。”战士们不敢私自答应,齐刷刷看着他们的排长,排长又是咧嘴一乐说:“没问题,哪怕我们剩下最后一个人,也到广州去找你。如果……”他停了一下,还是笑着继续说,“如果我们都光荣了,我们会托人给你送去一束木棉花。”

这是她到前线待的第一个阵地,她很不舍地离开了。这以后,她又转战过好几个阵地,因为她工作细心、热情,每到一处都受到欢迎。也有几次赶上阻击,她终于直面战争,领略了它的残酷。正像排长说的,难过?根本没有时间难过。她终于也能硬起心肠,踏过战友的尸体向前冲。

她立了功,受了奖,转回广州后方医院。每天都要收治很多伤员,工作很忙。有时她走出病房,在奔往另一个病房的路上,她会抬头看一眼窗外的天空,心中掠过一点思念,想念所有她去过的哨卡的战士,特别是那第一个。

仗时打时停,部队也轮番调换,她打听不到他们的消息。有时想想,部队纪律很严,说去哪里,坐上闷罐车就走,怎么可能会放他们假来看她。渐渐地,也就不再幻想了。

一天,她正跟着主治医生查房,护士长找到她,对她说:“外面有人找你。”

“谁呢?”她挺疑惑。

“一个军官,指名找你。”护士长说。

她略迟疑,转而心中一动,笑容立刻绽于脸上。她奔了出去,其速度让周围同事咂舌,想不到她这样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有这般爆发力。护士长笑眯眯地对大家说:“是男朋友,不信回来问她。”

她推开走廊的门,果然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军人。她心中狂喜,快步走上前……突然,笑容在她脸上凝住。面前这个人穿着一套崭新笔挺的军装,脸上的胡子也精心刮过,但是,她不认识他,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照着他刚毅的脸庞,还有他怀中抱着的,一束火红的木棉花……

她看着我们,一脸平静。大礼堂鸦雀无声,连平时最顽劣的学生,此时都瞪大眼睛。我们看见她斜跨半步,走出讲台,面向我们,行了一个军礼。她脸上神圣的表情让我分明感到,她面对的不是我们这群孩子,而是她所有牺牲的战友。一瞬间,我的眼睛模糊了,望着她,仿佛就像一朵红色的木棉花,静静绽放。

还有他怀中抱着的,一束火红的木棉花……爱情绵延30年

这是我听过的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

也是我听过的最令人心酸的爱情故事。

她曾是如花似玉的女子。19岁那年,村里来了演出队,是县里的文工团,演出京剧《智取威虎山》。里面有一个男主角杨子荣,英俊挺拔智勇双全。那时,几乎村子里如她一般年纪的女孩子都迷恋上了他,包括她。一连演了3天,她天天去看。早早去了,坐在第一排,看自己喜欢的男子出场。他一出场,她的心就狂跳不已,脸也红了,心也乱了,手脚也冰凉了。

暗恋,就这样如山洪一样爆发了。

英俊挺拔智勇双全的杨子荣不知道,她是那样喜欢他,偷偷纳了鞋底,为他做了一双手工布鞋。她不用尺子,女孩子一旦爱上了一个人,眼睛就是尺子啊。

第三天,文工团走了,她失魂落魄了,追赶着他们。他们去了另一个县,要翻过一座大山,年轻的她不知道累,一夜之间翻过了那座山,她终于找到了他。

她羞涩地出现在他面前,把鞋子递给他,红着脸说,看看合适不合适?喜欢他的女孩子太多了,但这样热烈的只有她。他也感动了,拿出自己的演出剧照——一张杨子荣的造型照,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那时的照片还是黑白的,她像得了宝一样捧在手里,眼泪就流出来了。

以后的很多天,她疯了一样追着他,他到哪里,她就追到哪里,比现在追李宇春的粉丝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终于回了县里的文工团,那是离她有几百里远的一个县城,而她在一个小山村里。她和他,隔着山隔着水,却隔不断她对他的相思。

他不知道她爱他爱得这样深,只当她是一个喜欢自己的追星人。所以,慢慢就淡忘了,何况,他出了事。1970年代初期,他被打倒了,被命令扫厕所、游街,完全没有了从前的潇洒与浪漫。而她一如既往地为他做着一切,红肚兜、千层底……做好了,翻山越岭来找他。文工团早散了,人家说,他不知在哪里改造呢。

她当时就傻了,一个线索一个线索地打听,最后打听到了,他在一个山区,在干校里砸石头。

又是几百里,那里不通车,她是一步步走到那里去的。渴了喝口山泉水,饿了啃口干窝头,心上人的照片始终在胸口,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她就掏出照片来看一看。这一走就是几天,热得她几乎中了暑,但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她就好像打了强心针,越走越有劲了。

和她同时喜欢他的女孩子开始说婆家了,她的父母也给她张罗邻村的小伙子,她却执迷不悟,根本不同意。

到了那个干校,却没有见到他。

那个叼着烟的管理员说,你是他什么人?他现在正在改造,不能随便见的。

她给他跪下,说,我喜欢他,我想看到他,把东西给他,我想告诉他,我多么喜欢他,我在外面等着他。

那一刻,她像花痴一样,一边痴情地说一边祈求管理员放她进去。管理员却是卑鄙的小人,乘人之危地说,我可以让你看到他,不过,你要满足我。

那是怎样的羞与辱?为了见到他,她竟然同意了。

可她依然没有如愿。她发了疯,告管理员强奸她,结果,名声臭了。管理员去了监狱,她也从此背上了乱来的罪名,一个黄花闺女,突然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烂货,变得一钱不值了。

她很晚才结婚,因为没有人要。晚到同龄的女孩子都做了妈妈,她才匆匆嫁到很远的一个地方,是她姨妈给说的人家,人家不嫌她。对方有残疾,是个瘸子,而且长相难看,有癫痫病。

到底结婚了。父母兄长好像扔出去一块垃圾,她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只在自己的那个偏远的家生活着,惟一的支撑是喜欢的京剧。

她疯了似的唱,做什么都要唱,《智取威虎山》的每一句台词她都会,每一个角色的神韵她都晓得。她喜欢京剧也只喜欢这一出,天天唱《智取威虎山》,最后邻居都怀疑她有了精神病。她也生了孩子,一儿一女,也有癫痫病。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得很艰苦,人却发了胖,不再有年轻时的腰身,不再有年轻时流动的眼神。一切都过去了,30年过去了,瞬间的事情啊。

文工团再次来这个城演出时她已经50多岁了,儿子娶了媳妇,女儿嫁了人,瘸腿的丈夫去世了,剩下她一个人,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30年保持的习惯是每天要从花布包包里掏出一个人的照片看,那张照片磨损得都有些模糊了,照片泛了黄,但照片上的人依旧英俊潇洒玉貌朱颜。

那是她永生永世的秘密!

那是她一个人的爱情。

知道了他再次登台演出,她几天几夜没睡好,托人去买了票,票很难买,因为好多人在怀旧,想看30年后的《智取威虎山》。

终于搞到了票,她坐了几个小时车跑到县城,在海报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哽咽着,她走到那海报前,一个字一个字摸那个名字,我魂牵梦绕的人啊!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情隔三千里,梦绕几回恋,终于又看到你了。

台上的他,依旧那样英俊,但不再挺拔,好多唱腔唱不上去了,到底是老了。她仍然坐第一排,和30年前一样,但他不曾注意到她,谁会注意一个那么老那么胖那么丑的女人呢?

演出完了是鲜花与掌声,是电视台的采访,是报纸的连篇累牍。他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说的就是她。

30年前的一幕在他的嘴里那么动人,他说,真想找到那个姑娘,那个美丽的女孩子不知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他不知道,她正在台下,她不再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了。她曾经是一个怀揣着爱情的美丽女孩,但现在,她不是了,她风烛残年,老眼昏花,靠着过去的记忆走到现在。

她没有去后台找他,而是选择了默默离开。

那个他,只能活在她的心中;那个他,只能是照片中的他。

爱情绵延了30年,让她总有念想,总有盼头。她想,她是幸福的,因为能爱一个人30年,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奇迹。

那天晚上,她一直搂着那张照片入睡。在梦中,她遇到了他,好像她正年轻,而他正芳华,人生若是初相遇,缠缠绵绵似蝴蝶。这一切,完美得如同童话,她在梦中甜蜜地笑了。

30年,值了。

一切都过去了,30年过去了,瞬间的事情啊。

听来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刚下部队,和同一批新排长与团政委集体谈心时,听政委讲的。

政委是上个世纪80年代从高中考上军校的,在当时是全军第一批直接从地方招收的军校学员,毕业之后,同学遍布全国各地。他是政委同窗中的一个,毕业之后去了北方边疆当排长,带着一个边防分队常年驻守在一个边防哨卡上。在家乡——山清水秀的江南,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她出身医药世家,备受宠爱却不娇贵,敏而好学,一直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大学毕业的那年冬天,她决定去哨卡看他,然后和他完婚。他和他的兵们都十分高兴,在她来之前的一个星期就布置好了新房,还准备好了传统的喜服。在等她来的那几天,他一有空就坐在铺着大红床单的炕上,喜滋滋地想着她来之后的情形。

就在她将要到的那天,哨卡电台收到在外巡逻的小队发来的遭遇武装越境者,要求紧急救援的信号。他一声未吭,带着哨卡所有留守人员前去支援,走之前,他在收拾好的新房里留了一张纸条:有紧急情况需处理,少则半日,多则三五天,或者永远……不要等我,见谅。

他走后的第二天,大雪封山。四天中,他带着兵们围堵追歼,终于把最后一个武装分子围在了雪地里的一个小灌木丛中。那个越境者举枪示意投降,他去缴械,却没有看到那只一直搭在扳机上未放的手指。他的大腿动脉被打穿,那个越境者死在了发疯似的哭喊着的兵们的枪下。他的兵们背着他疯狂地往哨卡跑,热红的鲜血融在茫茫的雪地中,画出一条无尽的红迹。

他最终没能进那个新房,因为失血过多,他在离哨卡不到20米的地方咽了最后一口气。那些兵们静悄悄地立在那扇贴着火红“囍”字的门口,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去叩那扇门。最后,一班长过去了,轻轻地敲了敲门,许久没应,推门进去,看见她攥着那张纸条,穿着艳红的喜服,盖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冰冷的炕上。一班长叫了她三声“嫂子”,没应,待他犹豫地撩起那方红盖头时,才发现她早已僵硬了。

他和她被合葬在哨卡边上。从那年开始,每年的第一场雪后,兵们都要做一个不变的雪雕:穿着军装的他握着盖着红盖头的她的手坐在炕上,笑容灿烂。

第二个故事,是我的同学讲给我听的,确切地说,不完全是听来的,最后的情节是我亲历的。

他是我们的学长,几年前他以可以上任何一所名牌高校的高分进入那所全军最负盛名的学校学军事指挥。她是他大三时在同城的医学院执行军训任务时带的学生,来自千里之外的西北,长得却如他江南家乡的女子般玲珑柔弱。因为心疼她离开家乡后那无边的孤独落寞,他全然不顾家人的反对,深情地牵起了她的手。

虽然反对,但他开明的父母并未阻挠,让他从容地演绎着朴素而又甜美的爱情。两年间,他看着聪颖的她抛开初来时的忧郁,绽放出自然的明朗。虽然她的父母从未见过他,但他可以感觉到他们对他的喜爱。而他的同学和朋友们,都毫不怀疑他和她的天长地久。

那一年,他从军校毕业,带着分别时她的灿烂笑容来到这个常年战备的野战部队,成为一名基层排长。但世事并非都如他所愿,野战部队的生活方式以及常年高强度紧张封闭的工作、训练更是让高傲的他一时有些无所适从,陷入一片迷茫。因为信息闭塞和通讯不畅,他只能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在夜深人静时打着手电给她写信,诉说他心中的苦闷、失落和对她的思念。偶尔有机会给她打个简短的电话,他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而他的挚友听到他电话中的声音,惊呼:你如何消沉至此!

她依然身处五彩斑斓的校园,身后有无数人追逐她的美丽,其中不乏优雅如玉之人。而与他的关山阻隔和他无意流露出的消沉,不免让她隐隐惶恐失望。终于,在他们分别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她哭着在电话里说要分手。

他平静地接受了,不再写信不再打电话,只是依旧把她的相片放在钱夹里随身带着。他把这种平静置于他的整个生活,开始以谦恭的姿态对待生活和身边的人。半年之后,看上去沉默寡言的他带出一个训练标兵排。在上台去领第一名的奖状时,大家看见他一脸的平静,波澜不惊。

10月初,驻地发生洪灾,团里派了一个营投入抗洪。他带着他的兵们驾着冲锋舟,顶着风雨日夜穿梭在浑浊的水面上,三天四夜未合眼,没来得及吃一口饭。完成任务撤回的途中,他一头栽倒在路上,再也没有起来。

整理他的遗物时,我们在他的日记本中看到这样一段话:我想,还是选择默默坚持吧,安静地立在她身后。在她身后,是因为不愿她再有面对时的痛苦和转身时的落寞。纵然,从此她不再回头,我也将平静地坚持下去,直至心死抑或身死。或许是太理想太浪漫,可我总是舍不得这份清新的美丽就此逝去。不强求她,就让我在自己的世界里平静地坚守吧。

时间,是2月14日。

他的兵们,还有我们这些学弟,参加了他的遗体告别仪式。政委致悼词之后,念了一封刚刚收到几天的信,是她写来的:……离开你之后,才发现什么最珍贵。在这个浮华的社会中,到处充斥着泡面般的速食爱情,而你给我的,是一碗文火慢炖的、精心调制不加糖的绿豆粥,清淡微苦。我想回来了,给它加些糖,可以吗?

一直被他称为孩子的兵们,一直被他称为小弟的我们,看着他从此再也不会睁开的双眼,一片恸声。

半年之后,看上去沉默寡言的他带出一个训练标兵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