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敏
我一个人在异乡的时候,坐在地铁站里,轰隆隆的声音从我身边穿梭、回荡,仿佛永远不会安静下来的嘈杂人群里我就在那里安静的从。我反复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干净的,没有任何污点,在透明的空气中比划着。没有人能看懂我的手语,像是心底寂寞的语言……
来到这个陌生而暖昧的城市已是第三天,每天我都固定的坐地铁。从这座城市的东边到西边。经过人群的时候,我会像一只受伤的鸟儿,小心的保护着自己单弱的翅膀。然后看他们的面部变换的表情……在心底暗发笑。
在一家名叫“威妮”的酒吧里。喝一杯说不清滋味的摩卡合拉,听熟悉的音乐,抽喜欢牌子的香烟。我知道我是个满身伤口的人,可是我却无法细数,正如我无法知道自己的所背负的苦难有多重。
烟草与酒精泛滥地游离在情欲充斥气味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我坐在这间酒吧阴暗处,费力的睁着懵懂的双眼,想看清楚生命的本质,却一次次沦陷其中。
我常常是在孤独和寂寞中度过一个个黄昏,时常被包围在扼杀快乐的气息中。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失眠。深夜如白昼般行走。暗黑涌动的寂夜里,点燃一盘沉香,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张爱玲的《心经》,然后,偶尔会起来喝水或是吃药。医生给我开了少许抗抑郁的药物。我常常在深夜的梦魇中惊醒,然后拼命的咬自己的身体,直到留下斑斑紫色的血痕。
我的生活越来越沉重,生命仿佛是深秋中枯掉的花朵,在黑暗中一一绽开。所以,现在的名字叫“伤花怒放”。绝路上行走的孩子,一棵不开花的树,生活消隐在时光的出口。
我是幸福的,拥有甜蜜的生活与快乐的笑容。所以,我断言我是幸福的“孩子”。可是,我越是长大,我越发变的像一只刺猬,不容人接近。我常常说自己就是因为太幸福才会感觉不到幸福的真谛。
“前世的缠绵,停不了今生的执着。”因为这样,我才会遇到现在的爱人。
这些年,从十几岁开始,不断变换的脸孔,每一次心伤的疼痛。开始选择遗忘,十七岁以后再没有眼泪。
我依然记得离别前的那个晚上,因为酒精的关系,我有些晕眩。那个男人对我讲:“我喜欢你,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所以抱一世的幸福。如果可以,等你回来的时候,考虑退给我好吗?”我不看他的眼睛,而是磊口的喝酒,然后一首接一首的唱着KTV,声声犹如诉某种摧残后纯粹的颓废,嘶哑却冷酷。
“再给我些时间,也许,我会选择你。”我笑着说,不看他的眼睛。我要的爱至真纯,他给得起吗?
于是,我开始想念你。我们第一次约会,一个霓虹燃烧的夜晚,罗曼蒂堡的中式西餐厅,你对我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笑容仿佛久违却又如此遥远。你告诉我,是我独特的忧郁气质,让你一眼为我动容。那天晚上我就这样跟你这个陌生的男人聊天到午夜,然后你送我到街巷的转口,微笑着看我离去。只道晚安不言再见。
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从来不会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神伤。所以,我孤单着。我没有想过,重新开始一段恋情。任自己幸福或是痛苦。对于爱情已经疲倦了,过早的苍老使我丧失了全部的激情,变得颓废而淡然。
我的生命中,过往着不同的人,相遇、离别或是遗忘。唯有你,深深刺痛我的心。
我们分手,不为什么,没有任何值得的理由。我想安定,而给你自由。你的职业需要太多的时间空间,我,只会成为你的负累和牵绊。
我一个人住在近二十平方的空间里,有个小小的露天阳台。房子被各种颜色的毯子装饰着,看上去暖暖的。有厚重的书架跟的宽大木床,和一台从不离身的手提电脑。跟我住的还有一只叫“YY”的小猫。阳光充足的午后,我带着YY坐在阳台上,看近处那些高大的树,听好的蝉鸣。
我开始吃素,早晚诵经念佛。悠然而淡定的生活着。
我越是等你,我越觉得寂寞,所以,我不等你了,我可不可以回到没有遇到你的时候呢?我自言自语的骗着自己。
深夜,我躲在宽大的木床上,洁白床单,浅浅的忧伤,床头的CD机里反复流转着那首《爱情》“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放弃。”内心处阴暗的潮湿苔藓一样的角落,轻微还在痛楚的过往,暗淡的伤痕,寥落的记忆。我透过黑暗看着窗口那一小片风景,始终沉默着。我总想说些什么,对于过去,对于爱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