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古典散文集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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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上欧阳内翰第三书

“名篇鉴赏”

嘉祐二年(公元1057年)四月,正当苏轼兄弟同科进土及第,三苏父子名动求师、踌躇满志的时候,突然噩耗传来,贤良的程夫人病故于家乡,他们只好匆匆离京返川,连与亲友告别都来不及。苏洵在本文中表达了他对在京期间与欧阳修“共为不朽之计”未能成功深感遗憾的情绪。“共为不朽之计”,是指共同研究讨论文章,推动古文革新。当时前者没有实现,后者亦所作不多,难怪他深感“怏怅”了。

“经典句章”

盖一时间变出不意,遂扰乱如此,怏怅,怏帐。

“原文”

洵启:

昨出京仓惶,遂不得一别。去后数日,始知悔恨。盖一时间变出不意,遂扰乱如此,怏怅,怏怅。不审日来尊履何似?二子轼、辙竟不免丁忧。今已到家月余,幸且存活。洵道途奔波,老病侵陵,成一翁矣。自思平生羁蹇不遇,年近五十,始识阁下。倾盖晤语,便若平生。非徒欲援之于贫贱之中,乃与切磨议论,共为不朽之计。而事未及成,辄闻此变。孟轲有云:“行或使之,止或尼之。”岂信然邪?洵离家时,无壮子弟守舍,归来屋庐倒坏,篱落破漏,如逃亡人家。今且谢绝过从,杜门不出,亦稍稍取旧书读之。时有所怀,辄欲就阁下评议。忽惊相去已四千里,思欲跛首望见君子之门庭不可得也。所示范公碑文,议及申公事节,最为深厚。近试以语人,果无有晓者。每念及此,郁郁不乐。阁下虽贤俊满门,足以笑歌俯仰,终日不闷,然至于不言而心相谕者,阁下于谁取之?自蜀至秦,山行一月,自秦至京师,又沙行数千里。非有名利之所驱,与凡事之不得已者,孰为来哉?洵老矣,恐不能复东。阁下当时赐音问,以慰孤耿。病中无聊,深愧疏略,惟千万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