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广告的事情,我不想做任何解释,”晴天继续说道,“因为你们不知道广告的真相,就是我使出浑身解数给你们解释,你们也是不会相信的,而且不管我说广告是不是我的,你们的第一念头都会认为广告就是我的,对于我所说的任何辩解,你们都会认为是我在自圆其说。”
“哪?这个广告上面明明就是介绍你和你的扁鹊针灸术的呀?难道在彭衙还会有第二个晴天不成?”惠红英一脸疑惑的问道。
晴天显得很无奈地笑了笑,用手指着茶几上的广告说道,“这个东西呀?说真话,真的不是我印制和宣传的,你想呀,在彭衙,一般的普通中医针灸一次基本上收费都是一百元,名声和技术好点的针灸一次收费几乎三五百元不等,厉害一点的针灸一次一千元,几乎可以撵上我的收费档次了,你现在要说让我针灸一次收费五元钱,打死我也不会去做的,为啥呢?现在的物价已经涨到了什么程度?这个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针灸一次如果收费五元钱,按我的治疗速度,一天最多也就针灸治疗六个人,呵呵!五六三十,一天收入三十元钱,连吃饭都不够用,别说开房租呀、开水电费呀、还要买酒精呀脱脂棉等等一系列,你让我怎么活呀?”
“哪?这个广告难道是别人做的?”惠红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晴天说的很对呀,像现在的社会,每天毛收入三十元钱,确实不够用,别说两个人一天的伙食了,就是一个人吃两顿饭也够呛。
“要弄清这个广告的真实情况,你只要去街上找两家打字复印店咨询咨询就明白了。”晴天向惠红英提示了一下。
“好的!这个等会我就去核实,看看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惠红英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了看屋顶,思虑了一下,问道,“还有一个问题,请教一下,既然咱们是乡党,你又能治疗我妈的病,在彭衙大多数医生针灸一次收费都是一百元,你为啥非要针灸一次收费一千元,说是看在乡党的面子上给我们讲了情面,那为啥还要收三千六呢?你是不是有点心狠了?”
“这个呀?哈哈。。。”晴天笑了起来,说道,“问的好,问的好!我来给你讲讲,啊?你看啊?在你们店里,你也销售香烟,这个香烟呢?在外行人看来都是一样的,可是,在你眼里,同一种香烟也分个三六九等,比如猴王类香烟,最低档次的你一般卖两三元不等,中等档次的你一般卖十到二十元不等,高等档次的可是三五十元甚至更高价格,哪?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将他们分为不同档次呢?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二元或三元钱一律销售呢?”
“那不是一个档次不是一个级别,怎么能够一个价位销售呢?如果高低档次都一个价位销售,那我不是就赔本了吗?再说啦,高档位的香烟,不论是做工、烟丝的质量、包装、装潢等等都比低档次的复杂,因此上就不可能跟低档次的卖一个价位。”惠红英带着激动的情绪数说道,“这就如同咱们去吃饭一样,小饭馆的饭菜质量呀、做工呀、用料呀、食材的选择呀、厨师的做工工序呀、火候的掌握程度呀等等一系列,都是没有办法跟大饭店比的,因此上去小饭馆吃饭点菜就要比大饭店廉价许多,就是这个道理。”
“呵呵!懂得很多嘛?”晴天略带嘲讽的口气笑道,“将心比都一理,行医也是这个道理呀!”
惠红英面色潮红,恼怒的看着晴天,反驳道:“什么?行医?你说的是医生吗?医生不都是一样的吗?医生怎么可以跟生意相比较呢?你欺负乡党就说欺负乡党了,别再狡辩了,别认为我们不通医疗,你就可以随意的欺骗我们,哼?”
“哈哈。。。”晴天自嘲的笑了起来,“说到你们不通医疗,这个我承认,说真话,社会上看病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不通医,简单说就叫医盲,因此上在求医治病这件事情上,对医生的抉择和判断就很盲目,于是,在求医治病的过程中就免不了要走很多弯路;而医生呢?由于各人所学的中医的门派的不同,因此上所学到和掌握的治疗技能也就不同;以针灸为例,门派也很众多,类型也七差八别,不管是门派也好类型也好,其实在临床治病上只有两种性质,一种是实战性,一种是表演性;实战性针灸,你也看到了,就是我给姨扎针的那种,叫扁鹊针灸术,治病前先进行号脉诊断,诊断明白了病人的病情,然后再进行穴位配伍,再取穴、扎针、行针、得气等等一系列工作,然后病人的病情也就得到缓解了,这叫立竿见影;表演性的针灸见程三针的那种、任QH的那种,他们或号脉或不号脉,基本上都是以问病为主,比如问你哪儿不舒服呀?在哪儿做的检查呀?检查结果怎么样呀等等详情,最后一总结,如果想多挣钱,就说你的病很厉害了、已经叫其他医生耽误了等等一系列恐吓你的话,然后才像模像样的给你做针灸,并说明一个疗程多少天,需要用几个疗程你的疾病才会见效,再用多少个疗程,你的病情才能得到有效的控制;总之,在外行人看来,医生都是一样的,在内行人看来,医生与医生的差距就大了去了,因为差距的不同,因此上认病和治病的效果就不同,也因此,各人的收费也就不同了。”
“妈呀?”老太太惊呼一声,“想不到你们医生之间的差距也这么大呀?怪不得收费不一样。”
“嗯嗯?”惠红英矜持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就算你说的都在理,就算我现在被你说服了,那我问你,你一开始说好了的,每天八点左右准时来杂货店给我妈做针灸,那你今天为啥迟到了?而且一迟到还就是一个小时?这个怎么解释?您老人家能解释一下么?”
晴天本不想说来迟的原因,可是一看到惠红英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心想,如果继续装哑巴,只会被这个姑娘误会更深,于是想了想,就打开了话匣子,“作为中医,尤其是中医针灸,在和病人达成协议开始治病后,守时、自律是提高自身信誉度的最佳途径,从前两天的交往中你也看到和验证了这些,至于今天早上嘛?这个事情你得问问杨小军是咋回事?我从七点半就在街口等车,一直等到八点半,也不见杨小军的人影。”
“什么?你一直在街口等杨小军?你没有看见杨小军的影子?”惠红英大声地惊叫了起来,“天哪?我该相信你们谁呢?杨小军七点半就到了杂货店门口,然后我哥下车,他就开车去接你,一直到八点四十,杨小军才回来,说,没有接到你,也没有见到你的人影,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这个我不和你争论,你只需现在去阮柿子家门口问一问捏油糕的映山红,就可以知道杨小军去没去?或者你问一下早上在北街十字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老李,也能知道杨小军去没去?”晴天一看惠红英疑惑的惊叫,立刻提议实地调查一说。
“老李的儿媳就在咱对门开了个烧饼店,老李一般这个时候就在店里帮忙哩。”老太太不失时机的向惠红英提示道。
惠红英似乎急眼了,站起身来说道:“我现在就去对门找老李问问,你等着!”说着瞪了晴天一眼,抬步走出了杂货店里间。
老太太和善的向晴天招呼道:“小乡党,别和英子一般见识,这女子叫我惯坏了,爱使小性子,你可别往心里去,呃——”晴天冲老太太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看着老太太端详了起来,慈眉、善眼、鼻直、口端、国字脸、白发垂耳、头傾背弯,待人特别和善,却因为今天的误会对自己抱有成见,如果不能尽快释怀,哪?单不说在彭衙能不能站得住脚,以后的行医生涯又如何去解决诸如此类的误会呢?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惠红英回来了,兴奋的向老太太说道,“妈呀,咱们误会小乡党了,我问老李了,老李说,从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他一般都在北街十字那一块负责卫生,小乡党是谁他不认识,不过他就在映山红的油糕摊子上坐着哩,他没有看到小杨,他却看到了阮柿子一家三口子在攻击一个小伙子,然后映山红还替那个小伙子出头说话哩。”
“看看看,我就说小乡党不是五耗人,你偏不信,看看看,这下子信了吧?!”老太太也兴奋了起来,略带埋怨的语气对惠红英说道。“来,赶紧向小乡党赔礼道歉!”
“小乡党,对不起哦?错怪你了?”惠红英红着脸向晴天说道。
面对惠红英的道歉,晴天反而有点比好意思起来,局促不安的说道:“没事,没事,事情弄清楚了就好,事情弄清楚了就好。”
“哪?”惠红英扭捏着问道,“你明天还给我妈扎针吗?”说着举起了右手,一副起誓的样子,“我保证不再踢你了,而且,我让我哥和我一块儿去北街十字接你,咋样?”
“明天?”晴天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呵呵,你哥都让杨小军把针灸费要回去了,你们明天还扎针吗?我今天来的原因是向你们告别的,顺带看一看姨针灸后恢复的咋样了?没有别的意思。”
“啥——”老太太惊呼一声,张开了嘴巴。
“吓——”惠红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杏眼圆睁,看着晴天问道,“你说我哥叫杨小军把针灸费要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晴天显得很无奈的摆了摆手,“就,就是昨晚的事情,时间大约八点左右,杨小军和我乃个乡党齐怀阳一块儿来要的。”
惠红英仰起头,略带哭腔的说道:“麻麻呀,这是要气死我呀?一直找不到个好中医,教我妈一直受罪哩,这好不容易找到个好中医,这现在又弄下个这事,不行,我得找我哥说道说道去,不愿意给妈花钱治病明说呀?我可以解决呀?这是干什么呀?哪有把车拉到半坡上撒手的道理呢?”惠红英越说越生气,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竟“嘤嘤”地哭了起来,惹得一旁的老太太也跟着长吁短叹掉起眼泪来。
晴天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下手,尴尬地空坐了一会,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之类的词语,只好悻悻地站起身,向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快步走出了杂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