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红英出了李去病医馆,准备直接去东郊,到杨小军的家里去瞧瞧。却看到杨文站在医馆门外的北侧,正哭丧着脸看着自己。
“杨文,你不是走了么?怎么还站在着?等人么?”惠红英走到杨文身边,看着杨文问道。
“我?”杨文一眨眼,有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杨文伸手擦了一把眼睛,说道,“英姐,我可能是脸皮有点薄了,我该怎么办么?”
“嗬——”惠红英想笑,突然看到杨文正在眯着眼睛盯着自己,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假装哼唧了一声,然后说道,“人都说,哄死人不偿命,罗雪儿叫你干啥,你就干啥,你是个大男人,你怕个啥?还害怕罗雪儿吃了你吗?”
“嗯嗯,我不怕!”杨文小声说道,“可是,可是我不是学医的料,要不然凭我这聪明的才智,要学医的话,早成大国手了,还能等到现在;可是,雪儿姑娘非要叫我去学医,这不是难为我里么?”
“嗬嗬!”惠红英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还聪明才智哩?人家女孩子叫你学个医术,你都不知道如何应付了,你刚才的聪明才智去哪了?上荒会去了?嗬嗬!”
杨文急了,“英姐,你不要笑我,你说,我现在到底该咋办?才能哪啥?”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哪啥?哦——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摸不着。这个追女孩子也是这个道理。”惠红英侃侃说道,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情场老手一样,一张嘴全是哗啦啦的情场经验。“一个漂亮的美女,一定会有很多男人羡慕、表白、追求、并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便利或物质,为的就是获取这个漂亮女孩的芳心;你笨想一下,芳心只有一颗,而追求者却有很多很多,你只知道你在硬着头皮追求,你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厚着脸皮在追求,有老有少还有年轻的,有美有丑还有残疾的,有富有穷还有白丁,有官有民还有苦工,你也不知道谁有优势谁没有优势,反正只要你敢放弃,比你差一点的追求者就有超前的机会,如果你能拼尽全力一搏,也许你就会超过许许多多的优势追求者,嗬嗬!追求一个心仪的美女,对所有追求者来说,获取芳心的机会只有一次,就看谁能不择手段拼力一搏去争取,你念的书也很多,这个就叫简化版的厚黑学。”
“呃?多谢英姐开启愚智,我懂了。”杨文喜极而泣,一脸惊喜,向惠红英一抱拳,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有向李去病医馆走去。
“嗬嗬!”看着杨文衣服胸有成竹的神态,惠红英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抬脚向北走去。
杨小军家的客厅内,杨小军一声不响的坐在沙发上发呆,其母火针杨楠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放下手里的医术,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挂钟,问杨小军,“小军,都两点多了,怎么还没去上班?”
“嗯?”杨小军哼唧了一声,没有搭理母亲的话茬。
“这孩子?”火针杨楠急忙站起身,来到杨小军身边,伸手在其额头摸了一把,然后又在自己额头摸了摸,迟疑的说道,“没发烧呀?”然后就注视着杨小军观察了起来。
“咦——你这左脸上是谁打的?这么重的印色?”火针杨楠伸手摸着杨小军的左脸,心疼的问道,“快给妈说?”
在母亲的再三追问下,杨小军终于忍不住了,才扑在母亲的怀里,将齐怀阳和阮柿子如何强迫自己向晴天要钱,然后自己又是如何样的坚强,最后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做出了有违自己良心的事情,可是,最后还是被齐怀阳和阮柿子狠打了一顿,而且还逼迫自己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火针杨楠一听之后,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好了,前些天就是这两个家伙以看病无效的名义敲诈了自己,没想到这才几天,有胁迫儿子当枪手向晴天巧要钱,“是可忍孰不可忍!”火针杨楠愤愤地大叫了一声,就像一头母暴龙一样嚷嚷着要去找齐怀阳和阮柿子论理,却被杨小军死死给拽住了。就在母子俩拼命拉扯的时候,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砰砰砰!”
“妈!”杨小军说道,“你不要去找那两个无赖了,如果你能胜过他们的话,前些天你就不会吃亏了。”
“好好好!我不去找无赖,我去开门去。”火针杨楠也知道齐怀阳和阮柿子的厉害,自己只不过是在气头上说说找他们论理,给嘴过过生日罢了,要真去找那两个无赖,再借自己十个胆子,自己也不敢去的。
“嘭嘭嘭!”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好像是用砖头砸门的声音。
“可能来着不善?”火针杨楠猜测道。“该不会是那两个无赖又来找你啥事吧?”为了以防万一,火针杨楠急忙拽起杨小军,将杨小军推进了卧室,然后锁好卧室的房门,对杨小军说道,“不管妈在外头出什么事,你一定不要出来,吽?”
“嗯,我知道了。”杨小军在卧室内小声应道。确实,杨小军也太胆小了。依据杨小军的性格,真要是火针杨楠在客厅内被什么人打一顿,杨小军打死也是不敢吭气的,就更不用说走出卧室了。
一切就绪,火针杨楠才磨磨蹭蹭的向大门口走去。走到大门跟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向门外问道,“谁呀?”
“阿姨!是我,惠红英。”门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回答道。
火针杨楠长长出了一口气,右手摸索了一下胸脯,然后才打开门。
“阿姨!你大白天关着门干啥?”惠红英不解的问道。
“我刚才在休息。”火针杨楠解释道。
“哦——”惠红英轻呼一声,问道,“小军在家吗?”
火针杨楠愣了大约两秒,尴尬的笑了一下,“小军不是上班去了么?你找他干啥?”
火针杨楠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惠红英的眼睛,“我刚刚去了李去病医馆,李大夫说,小军刚刚回来了。”
“是吗?”火针杨楠故作惊讶的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惠红英从哥哥惠红伟的口中知道,这个火针杨楠跟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一直不对付,就像敌我矛盾一样,更是不会允许杨小军去认李去病,更谈不上相互来往了。按照常理,这个火针杨楠如果听到杨小军去了李去病那里,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可是,现在的情形是,这个女人听到自己的儿子去了亲人加仇人那里,却一丁点儿不好的表现都没有,这确实值得怀疑。
“是李瘫子亲口告诉我的。”惠红英加重了语气。
“没回来就是没回来,谁说了也不顶用,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火针杨楠不耐烦的催促道。
“阿姨,我口渴了,可以去你家里坐坐吗?”惠红英试探道。
“我没有烧水!”火针杨楠直截了当的拒绝道。
“凉水也行啊!”惠红英确认自己的直觉是对的,那个杨小军一定在家里。
“喝了凉水会闹肚子的。”火针杨楠提示道。
“我不怕的,你就叫我喝一口凉水吧。”惠红英强硬的向前走了一步。
火针杨楠一看,没了办法,索性让开身子,一摆手,示意惠红英进屋。
惠红英很不客气的走进大门,穿过院子,来到了客厅内,像侦探查看作案现场一样,细致而又兴致勃勃的查勘着大厅内的蛛丝马迹。火针杨楠则拿上水壶,从茶几旁的纯净水桶内取了些许水,然后将水壶放到墙边桌子上的电磁炉上,插电,打开按钮,水壶内响起了轻微的“滋滋”声。
“阿姨,我叔过世有几年了?”惠红英盯着山墙前条桌上的镜框,问道。
火针杨楠看了一眼镜框,眼睛顿时变得有些红了,战抖着声音说道,“大约一年零六个月了,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阿姨,你的命真苦呀!”惠红英略带哀叹的声音说道。
“可不是吗?孤儿寡母的,尽是人欺负,嗯——”火针杨楠说着,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阿姨,就您一个人在家吗?”惠红英问道。
“不是,小军也在。”火针杨楠不由自主的说道,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吃惊地看向惠红英。
“哦——原来是小军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修白哩。”惠红英心里暗喜,这还没有几句话,就套出了小军的行踪。
火针杨楠一看,无法再瞒哄惠红英了,只好向卧室喊道,“小军,出来吧,是你红英姐来啦。”
伴随着卧室门嗝吱的轻微响声,杨小军略微红肿着眼睛走了出来。这明显是在卧室内哭过了。
众人坐定,惠红英观察着杨小军的神色,问道,“小军,为什么不上班呢?”
“嗯嗯?”杨小军哼哼了一声,低下了小脑袋。
“小军,你姐问你话里,你就直说吧,反正你姐又不是外人。”火针杨楠劝说道。
“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吧,说出来才能想办法解决,要是憋在肚子里,把肚子憋坏了,那可是要生病的。”惠红英提示道。
于是,杨小军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整个人好像也精神了许多。哪谁说过:精神上的包袱往往比肉体上的包袱更伤人。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惠红英释然了。
“既然问题出来了,咱们现在就知道了,杨小军虽然是受害者,这个是被动的;可是,晴天也是受害者呀,”惠红英用手比划着说道,“如果这个事情不解决,那就正如晴天说的那样,杨小军是打着我哥惠红伟的旗号要走针灸治疗费的,那么,这个给我妈的针灸治疗也就预示着终结了;我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治病的高手,这刚见效了就不治了,你们想过没有,这叫我妈以后怎么活呢?又躺在床上让这个该死的病给这么死?还是继续治疗好健健康康的来得好呢?”
“那感情是健健康康的活着才是最好的了。”火针杨楠总结道。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杨小军嘟哝道。
“嗬嗬!老话说得好,解铃还需系铃人!”惠红英笑着说道,“这个从晴天手里要钱的是你,当然还钱的也应该是你喽。”
“可是,可是,”杨小军熬煎了起来,“可是我现在没有钱。”
“小军,别怕!你没有,妈有!”火针杨楠站起身来,走进卧室。稍倾,从卧室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沓纸钞,说道,“我这有一千元,虽然不够,但是,可以向晴天说明实情,其它的钱以后再给,我跟晴天有过一面之缘,他很正直,也很善良,我是不会看错这个年轻人,他一定会原谅小军的。”
“嗬嗬!阿姨,你想的跟我一样!”惠红英笑着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