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晴天后边的精壮汉子是谁呢?这个人其实就是北街五虎之末虎肖光明。肖光明不是远在百草么?他怎么来到了县城,又怎么会像影子一样粘在晴天身后呢?要说,这个问题出在程三针身上。程三针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小人,一个纯粹的小人,小肚鸡肠,外表虽然看起来忠厚老实,慈眉善眼的,时常给人一种温暖般的微笑的感觉,其实内心内藏奸诈,本质特别坏。过去的事情暂且撇开不谈,单说眼下晴天的到来以及这个外来户的表现,对程三针来讲,确实影响非同小可,治鼻炎一针说得过去,治牙疼一针也说得过去,却怎么肺癌也是一针呀?癌症可是世界级别的空天难题呀,晴天怎么显得毫不费力的一针就解决了?这让自己怎么和人家比呢?论实力,自己学习多半辈子的针灸术,在晴天面前竟然都算不上小儿科,再论影响力,那就更是天壤之别了,现在如此,若假以时日的话?真的没法想象了,那真就是一个可怕呀!古人云:防患于未然。古人又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不趁晴天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之际将其赶走的话,那么,往后自家的医馆可真要门可罗雀了。于是,程三针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五虎之一的肖光明。肖光明不论武功或是实战经验都在其他四虎之上,其最拿手的绝活便是祖传的擒拿手,擒拿术在拳术界本不算什么厉害功夫,可在肖家人手中就大不一样了,精辟的擒拿手绝活,外加地道的柔术,再配以电击般的速度,其实战的威力就可见一斑了。程三针请肖光明的目的并非只是简单地击败晴天,他的心思其实更狠毒,最不济也要弄残晴天的手臂或是手指头,使其以后无法也不能再搞针灸了,这样不但帮自己了却了心头之患,更重要的是帮助针灸界的同仁们解决一个内在的和天大的影响而已。“自己这一壮举应该算是英雄之举吧?”程三针想到此兴奋异常,出了李去病医馆,随手挡了一辆出租车就向百草疾驰而去。
百草其实就是上古神农氏尝百草的地方,因为地理环境的构造得天独厚,是一块自然生成的最佳练功场所,因此,自古到今为豪杰和侠客所青睐,而在此坐化和仙逝者更是举不胜举。
百草最出名的练功场所当数祥云道观,作为古时的道教文化遗迹被保存了下来,因为肖光明父亲的关系,道观现在成了肖氏擒拿学校的练功场,于是乎肖光明便成了名符其实的擒拿手教练。
祥云道观设在半山坡上,出租车开到坡下就停了下来,程三针钻出车对司机说道:“小伙子,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到上面说几句话就下来,我还要回县城。”
出租司机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只打了个哈欠,然后目送程三针一步三摇的顺着山路爬向道观。
道观内的空地上,约有十几个学生在练着各式套路,山门西侧的木人桩前,肖光明正对着木人桩演示着擒拿手,周围立着几个学生在津津有味的欣赏着。
程三针走进山门,靠在门墙边喘着粗气,然后向近前的一个学生招了招手,“嗨!小侠客,把你肖教练叫一下,就说有人找,快点。”说罢又开始大口喘气。
那学生向肖光明跑去,对着肖光明嘀咕了几句,肖光明向山门张望了一下,便向程三针走了过来。
“姨夫,什么事这么着急的?”肖光明走到门前问道。
“嗨!别提啦!”程三针挥动了一下手臂说道,“姨夫都快失业啦。”
“失业?”肖光明看着程三针睁大了眼睛,“您老怎么会失业哩?怎么回事?”
程三针喘了口气说道:“你跑到这深山里修行来啦,对世上的事不闻不问的,你不知道,这两天从怀阳来了外来户,是一个叫晴天的小伙子,不知道学的哪门子医术,我活了这把年纪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阮柿子的婆娘你知道吧?”
“知道,风流叶子谁不知道!”肖光明点了点头。
程三针咂了一下嘴巴说道:“啧啧!阮柿子婆娘坐金刚月子得的鼻炎,到现在都快十八年啦,我和你去病伯轮着看了几年,愣是治不了,这不,晴天这个外来户来了,一针,人家只扎了一针,阮柿子婆娘的鼻炎就被解决了,以前鼻子什么也闻不见,扎针后就能闻见香臭了。”
“这么神奇?这不是好事吗?”肖光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好个辣子!这还不算,”程三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贾思敏这货知道吧?就是你那个同学贾思敏,经常没事到我那要东要西要药的那个货,他自从得了个奇怪的牙疼,我在他身上可没少下功夫,却硬是治不好,你猜怎么着?”
肖光明没有说话,只是吃惊的望着程三针。
程三针嘴一撇说道:“还是晴天这个外来户,还是一针,贾思敏这货的牙疼问题就一下子解决了,吃东西牙也不疼了,脸也不肿了。”
“乖乖!”肖光明惊呼一声,嘟哝道,“这还是针灸吗?”
“嘿嘿!”程三针笑了一下说道,“还有个更绝的,朱百万,朱百万那个货你该不陌生吧,你还给人家喎货当过几天保镖哩。朱百万喎货得的是肺癌,胸闷气短,抬肩出气,晚上睡觉背后还得垫三个被子还无法入睡,一吸氧气就轻松,不吸氧气就加重,吓得连氧气也不敢用,众所周知,省医院都治不了了,回来挺着等时辰哩,你猜怎么着?晴天这个外来户,又是一针,这货的呼吸就顺畅了。”
“哎呀妈呀!”肖光明大呼一声半天合不拢嘴。
程三针看着肖光明的样子笑道:“没吓着你吧?!”
肖光明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姨夫,既然晴天的医术这么神奇,你怎么不跟他学呢?”
“屁话!”程三针瞪了肖光明一眼,说道,“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要搁医院的话,怎么也算得是教授级别的人物了,你想我能向一个黄毛小子学艺吗?搁你你能么?”
“唉!”肖光明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这个理。”
程三针看着一筹莫展的肖光明,干咳了两声,然后捏了捏脖子,说道,“现在姨夫人老了,有了难了,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时间?”
“姨夫,”肖光明挺起身用手拍了拍胸脯,说道,“我从小我妈去世的早,是你和我姨看着我长大的,如今你有了难处,我不能不管,说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犯法的事,我肖光明必全力以赴。”
看到肖光明表了态,程三针心里暗自窃喜,有点激动地说道:“光明,扯远了,扯远了,谈不上弄啥杀人放火的事,姨夫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希望你把晴天赶走就万事大吉了。”
“嗨!这个简单。”肖光明笑道,“我只消到城里向晴天说明情况,让他走不就完了。”
程三针瞪了肖光明一眼,委婉地说道,“幼稚,错!大错特错!事情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真简单的话姨夫也就不会大老远上来找你了。这样吧,你不是有那个家传的绝招,叫什么,拿肉错筋术,姨夫就是想让你将晴天这个外来户的右臂给拿一拿,让他扎不成针,他自然就会离开彭衙了。”
肖光明有点犹豫了,“姨夫,拿肉错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对有武功的人来说,轻则致伤,重则终身残废,要用这种手法对付像晴天这种没有武功的人,当下就能把人家的手臂给搞残废了。”
“欺——”程三针窃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年轻人,你把晴天这个外来户太小瞧啦!晴天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说昨天中午吧,在北街十字,黑老二和麻老四联手跟晴天交手,一招不到,人家仅仅只是身形虚晃了一下,黑老二和麻老四两个人就同时睡到地上了啊!这可是姨夫亲眼看见的,你若不信,回城里你去证实一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乖乖!”肖光明面露凶光,厉声说道,“有这等事,我得会一会晴天这个外来户了,让他也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程三针一看目的达到了,急忙催促肖光明:“出租车就在山下,要去咱们立马动身。”
“嗯!”肖光明咬牙冷哼了一声,转身向练武术的学生们交代了几句,就随程三针走到坡下,钻进了出租车内。出租司机赶紧发车,兴许是候的久了怕回城赶不上趟,或是程三针催促的紧,总之,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足两刻钟就跑到了。
车子停在程三针的医馆门前,程三针和肖光明下了车。程三针一抬头,正好看见齐怀阳和金刚从街口匆匆走过,忙对肖光明说道:“那不是齐怀阳,看他和金刚急匆匆的样子,想必八成是屋里来了病人,着急上火的到街上找晴天去了,你跟上他们肯定能找到晴天。”
肖光明认识齐怀阳,却没有打过交道,听程三针这么说,忙应道:“姨夫你忙,我先去了。”说完就没入人群,像影子一样紧紧地粘在齐怀阳的身后。
“肖光明,肖大侠,希望你能旗开得胜喔!”程三针看着肖光明远去的背影嘟哝着,然后悻悻地走进医馆,许是应了那句古语: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竟然兴奋的唱起了秦腔:辕门外转来了王位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