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从鼻炎到胃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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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李去病的策略 一

当贾进红举起右臂的那一刻,李去病和程三针立时就懵圈了,两位老中医只觉得天旋地转,脚底飘轻,就好像整个人坐在云里雾里一样。程三针因为之前见识过小林的医术,因此上心里提前就有最坏的打算,不过医病嘛?谁也不敢保证一定就可以见效,更别说什么立竿见影那些只有在睡梦中才会有的奇效了。而李去病就不同了,也许是对自己预期的希望值期望的太高了,也许是打心眼里根本就瞧不起晴天的医术,或者对于贾思敏的消息早已经嗤之以鼻,又或者是认为自己本身的医术就已经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反正一句话,自打晴天一开始给贾进红诊脉的时候,李去病就已经确认为晴天输定了,而且会输得一塌糊涂,因为藐视晴天的缘故,因此上直到晴天给贾进红扎针的时候,李去病依旧是眯缝着眼睛,左嘴角高右嘴角低,喉咙之间竟也发出一种形似古筝弹奏《十面埋伏》的曲调,右脚尖竟也跟随着曲调一上一下的踏着节拍。本来嘛,贾进红的右臂已经萎软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论谁也别想着扎一次针灸就可以见效,除非是神仙之力或者那撒洪荒之力,如果不想出什么洋相闹笑话,要不然就不要去治疗,别说彭衙的几个有名望的老中医折腾了一阵子治不了了,那撒,省城的老中医专家教授啥的不也是治疗了一阵子没有辙吗?咳咳,咳咳!李去病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讥笑,却没有笑出来,看着贾进红轻轻松松就举起来的右手臂,李去病刚露出出来的半个笑容就在脸上僵住了。

“大大——这病也能一针见效?”

“太不可思议了?”

“太神奇了!”

“啧啧。。。”

。。。。。。

看着贾进红在扎针后轻而易举的举起来萎软多时的右手臂,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炸了营,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而更多的则是瞪着眼睛砸吧着嘴巴,从嘴里发出来吃东西很香甜的音。。。

金刚家里遭贼了,金刚的家人和房客以及些许好事者迫不及待的相拥着走进了门洞,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了开去。看着最后走进门洞的晴天,贾进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即放下右手,用左手在胸口轻轻地抚摸了几下,站起身抬脚就要离去,却被身旁的贾思敏一把给拉住了,贾思敏因为惦记着贾进红说过手臂见效之后就去对面吃饭的承诺,因此上也就顾不得软柿子家里遭贼不遭贼的事情了,心里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一会儿到酒馆后喝什么酒吃什么菜,就是一双小眼睛就紧盯着贾进红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不留神贾进红就给溜走了似的。

“进红,着急干嘛去?不是说好了去对门么?”对于贾进红萎软的右臂的治疗问题,贾思敏其实也没有少费心思,毕竟是兄弟加同乡嘛!彭衙的那些有名望的能挂上串的老中医,都被贾思敏一个一个的介绍给了贾进红,可是徒费时间和钱财,最后不但都对贾进红的右臂拒绝治疗,几乎都是一口腔的给这个可怜的右臂判处了不治之罪,而对于以给名医介绍病人而著名的贾思敏也是回避三舍,李去病因为是贾思敏的岳父加姨夫的关系,又因为整日躺床无法移动,因此上也就只能硬着头皮隔三差五的接见贾思敏这个吃货了。贾思敏因为晴天治好了牙痛顽疾,因此好几次都想回老家去叫贾进红前来治疗,可是因为公务繁忙一直没有腾出手来,这不,正好今天贾进红有事进城,而李去病又自告奋勇领着贾进红找晴天,嘿嘿,真格省了不少事情。如果晴天真的有能耐治好了贾进红的右臂,那,在酒馆里打打牙祭自然是少不了的,假如晴天没有治病的能耐,嘿嘿,对不起,彭衙县城内不养庸医,那撒,爱上哪去上哪去。各人都有各人的盘算,眼看着贾进红的手臂一下子给举了起来,晴天因为有事回了软柿子家里,这个贾进红不是刚才夸海口说手举起来了就去对面吃饭里么?现在这心急火燎的是要上哪去?莫非是不想让我打牙祭?

“嘿嘿嘿,”贾进红不好意思的冲着贾思敏笑了笑,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公厕,说道,“好哥哥哩,内急,内急。”

“快去快回,我在对面酒馆等着你噢——”贾思敏松开贾进红,伸手指着对面的饭馆吩咐道。

“好好好,你先去,你先去,我快忍不住了。”贾进红尴尬地笑了笑,继而撒开双腿,一个五十米冲刺向公厕跑去。

贾思敏看着贾进红跑进了公厕,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随即向李去病和程三针招呼道,“姨夫,程叔,咱们到酒馆去吃个便饭吧?”

听到贾思敏的招呼声,李去病才从一脸惊异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半张着嘴巴,口中兀自发出“唏嘘”的声音,看着程三针苦笑道,“后生可畏诶,后生可畏呀!”程三针一脸惭愧地点了点头,轻声附和道,“就是的,就是的,唉——”

贾思敏以为二人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于是又重复问了一句,却看见李去病和程三针还是无动于衷。贾思敏哪里知道这两位老中医的苦恼和烦心,这时候就算是山珍海味摆在眼前,这两位老中医也没有心思去品尝。

程三针随后邀请李去病去自家医馆坐坐,李去病没有拒绝,于是程三针就搀扶着李去病向自家医馆走去。

贾思敏讨了个没趣,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酒馆,一边走一边嘟哝道,“不吃白不吃,吃到肚子里才是实落。”

再说贾进红跑进公厕后并没有急着去解大小便,而是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然后爬在公厕的矮墙后露出半个脑袋看着街面,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口袋里只有仅仅的二十多元钱,别说喝酒啦,就是点上一盘中等档次的凉菜可能也不够用,下午还要坐公交车回家,公交车费也得十元左右,幸亏软柿子家里遭贼了,也不然晴天扎完针后索要针费,那可咋办呢?“能赖须当赖,咳咳!”看着贾思敏走进了酒馆,贾进红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忙走出公厕,步入人丛中,急匆匆地向南街公交车站方向走去。

程三针医馆内,郑英儿独自一人坐在药厨前的椅子上,双手扶着下巴,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街窗下的木凉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聊天的老年人,裤腿高挽,四条腿上稀稀疏疏的扎着几多毫针,针灸床上则趴着一个中年汉子,裸露着背部,背上扎着些许毫针。看到程三针扶着李去病走进了医馆,坐在木凉椅上的两个老年人停止了交谈,急忙向程三针和李去病打招呼问好,程三针和李去病也微笑着向两个老年人问了一声好,然后就向沙发走去。

程三针将李去病扶坐在沙发上之后,就亲自去药厨前沏茶倒水。

“程老师,”郑英儿依旧看着街面,对站在药厨前沏茶的程三针说道,“刚才可有几个人上门来讨要印广告的费用,我给人家说,等你回来了再说。”

“麻地!”程三针恼道,“不就是印了几张烂广告嘛,而且还不是我的,要钱还要得这么紧的,麻地——”说罢,将沏好的茶水端起来走到沙发旁放在茶几上,扭动屁股坐在沙发上,向李去病招呼道,“李哥,请喝茶!”

“嘿嘿!”李去病端起茶杯吸溜了一下,茶水太烫了,他放下茶杯,看着沙发旁堆放着的一捆捆广告,问道,“仲进,你弄这些广告干啥?还想提高知名度吗?你的名气已经不小啦?”

“呵呵,”程三针苦笑着伸手一指广告,说道,“你随便拿出一张看看吧,这哪是我的广告?”

李去病随手拉过近前的一捆广告,打开捆绑着的塑料绳子,拿起一张凑到眼前看了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后,李去病竟然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仲进,这怎么是晴天的广告?”

“唉——”程三针顺下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今上午唱了一出《苟家滩》,上了娃的当喽——”

“这这这,到底咋回事?”李去病看着程三针不解的问道。

程三针苦笑道:“咱们不是要撵走这个外来户嘛,先前找了几多拳客都没弄成,这不,昨天晚上构思了一个晚上,想得我脑仁子都疼,才想出来一招制敌的办法,那就是广告了,晴天不是一直没有打广告嘛,好!我就替他打一打免费治病的广告,我让他只治病不挣钱,这样,不用咱们撵他,他只要看病挣不到钱就没有办法在这里生存了,到时候自然就夹着尾巴滚回去了,呵呵,谁曾想,那个软柿子跑来买广告,出价一块钱一张,而且还不限数量,上午第一次交手,我就卖了一百多张,狠赚了一把,于是我就动员两个徒弟跟我一块儿出去找复印店印广告,这不,一下子印了十几万张,当我回来再去找那个软柿子的时候,人家就不认账了,而且还声明,在我们出去印广告的时候,人家伙同贾思敏来医馆说明广告已经买够了,不再需要了,呵呵,你看,这不是坑人哩么?”

“妈呀!还有这回事?”李去病惊呼了一声,悠然说道,“那你这个当可就上得有点大了?”

“嗯!”程三针依旧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大约目测了一下,”李去病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现在在这儿堆放的广告大约有十万张,以每张五毛钱计算,这十万张就得花掉五万元,五万元哪?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你现在的治病收入来算,这可是你大半年的纯收入了,换句话说,如果不及时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你大半年看病可是要白忙活了。”

“是这样的!”程三针苦恼的伸出双手挠起了头。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去做,这样也许能挽回你的损失也说不定。”李去病微笑着说道,“兴许还可以扳回一局反败为胜也未可知?”

深陷困局的程三针一听有救,整个人立刻来了精神,面露喜色的看着李去病心急火燎的问道,“什么想法?李哥快说,只要能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就是教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成。”

“嘿嘿。。。”李去病拿起广告说道,“你看,你这广告是这样写的:兹有怀阳人晴天,工扁鹊针灸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从即日起免费看病一月。下面是:义诊时间,下午四时至六时,针灸治病照常收费。落款是,晴天,三月二十日。对不?”

“嗯嗯!”程三针凑上前一边看着广告一边点着头。

“那,你看这里,”李去病用手指着广告上“义诊时间”的位置,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你看,义诊时间,下午四时至六时,针灸治病照常收费。咱们能不能在这后边给加上一句,针灸一次收费五元,这样,看广告的人一看,这个时间不但义诊,针灸收费也挺便宜的,那么,找晴天治病的人不就得在下午四点到六点扎堆了吗?而他就是有天大的神通,在这两个小时之内一方面要义诊,一方面要扎针,嘿嘿,看他能挣几个钱?”

“那,那看病的人不会在其他时间段找他看病嘛?”程三针眨巴着眼睛反问道。

“嘿嘿!你瓜呀?”李去病笑着说道,“现在扎针的行情是扎一次针一百元,而在这个时间段扎针是五块钱,而且还义诊,这个一个多两个少的简单zhang,我想就是瓜子也会算的。嘿嘿。。。”

“麻麻,我咋把这茬给往啦?”程三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如梦初醒一般睁大眼睛痴痴地看着李去病且行起了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