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有怀阳人晴天,工扁鹊针灸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从即日起免费看病一月。”吧台内的年轻人迫不及待的拿起广告并大声念了起来,“义诊时间,下午四时至六时,针灸治病照常收费,针灸一次收费五元。落款是,晴天,三月二十日。”念罢之后,依依不舍的放下广告,疑惑的看着晴天,问道,“晴哥,这是你的广告,,麻麻,你这针灸一次才收费五元,你这不是开玩笑呢麽?”
晴天铁青着脸看着广告,没有说话,可是脑子里却在飞速的转动着、思维着、计划着怎样才能打破这种恶意广告的困局,如果不能尽快地见招拆招,那么,接下来就没有办法在这里立足了。
“这个程三针也太下做了,他怎么能印这种广告哩?”小林很明显的有些恼怒了,只见她将手中的广告揉成一团,扔进了条桌下的垃圾桶,还不解气,又一把抓过晴天手中的广告揉成一团抛进了垃圾桶。
“小林嫂子,你说这个广告是程三针印的?”吧台内的年轻人不解的问道。
“就是的,这个我可以作证!”黑老二放下手中的广告,说道,“程三针在我老三的复印店里印的就是这个广告。”
“那那,”吧台内的年轻人更加疑惑了,有些激动的问道,“那,程大夫为撒要给晴哥印广告哩?”
黑老二厚嘴唇一撇,反问道:“我先问你,现在的针灸大夫针灸一次收费多少钱?”
“一百元钱!”年轻的老板娘这时候正好端着饭碗走了出来,接口说道,“我上午去程大夫那扎针的时候还没有变呀!”
“那广告上写的是多钱?”黑老二继续问道。
“哦——”吧台内的年轻人伸手一拍额头惊呼了一声,“我明白了,这就叫同行相煎,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的,对不对?”
李军放下了广告,一脸疑惑的说道,“这广告是程三针印的,这个都听明白了,可是,刚才撒广告的却是任QH的徒弟张文武,这个小伙子我认得,他为撒要帮程三针撒广告哩?”
“什么?”黑老二惊呼一声,瞪着眼睛问道,“你说刚才撒广告的小伙子是任QH的徒弟张文武?”
“嗯!”李军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和红红引着娃昨天一到彭衙就直接去了南大街任QH医馆,在医馆里见过这个张文武,另一个叫李长斌。”。
“踏马地,”黑老二大声嘟哝道,“看病不行,弄起这事来却是轻车熟路,什么货色这是?”
“从这广告上来看,晴哥这回可惨咯!”吧台内的年轻人感慨道。
“晴大夫,吃面!”年轻的老板娘将饭碗放到晴天面前的条桌上,招呼了一声,然后一拧身走到吧台旁,顺手拿过吧台上的广告看了起来,一脸惊讶的惊呼道,“大大,针灸一次收费才五块钱,成便宜!”说着转过身子,看着正在看着饭碗发呆的晴天,问道,“晴大夫,你这扎针一次收费五块钱的广告,是真的吗?”
晴天没有说话,依旧想着心事。小林接口反问道,“你认为呢?”
年轻的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人家治病不咋的的大夫扎一次针收费最低都是一百元,晴大夫的针灸立竿见影,这个扎一次针收五元钱,这个真的有点说不通。”
“这是程三针眼红晴哥的医术,恶意要搞坏晴哥的名声的。”吧台内的年轻人看着年轻的老板娘,委婉的说道,“你忘了,早晨在软柿子间门口贴广告的人是陈广平,刚才撒发广告的又是张文武,老二哥刚才说在他老三的复印店里印广告的人是程三针,看来呀,针对晴哥的这些事都是有预谋的。”
“可是,可是?”年轻的老板娘不解的问道,“这世事大了,病人多了,各看各的病哩,医术好的多看,医术差的少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为撒还要变着法儿的去害人哩?”
“嗬嗬,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吧台内的年轻人幽幽的说道,“人心要是都跟你一样好,那就没有世事了,人们为撒要眼红沟子绿呢?还不都是因为你比他强!这不,晴哥就是因为医术太好了,把人家多年都治不好的病给轻轻松松的治好了,这不,人家就没有来路钱或者是少了一部分来路钱了,常言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想想,晴哥断了人家的财路,人家能不表示表示嘛?”
正在这时,一个很精干的小伙子走进了面馆,西装革履,头发油光水亮,左边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因为香烟的缭绕,使得他的左眼不得不紧紧地眯缝了起来,左手抱着一沓大约八开见方的广告,约莫有二三百张的样子,一进门,就用右手很熟练的捏起广告给小林和晴天发撒,继而悠闲地走到吧台旁,向黑老二、李军及年轻的老板娘和吧台内的年轻人撒发广告。
李军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撒发广告的小伙子,且撒发的广告与刚才张文武撒发的广告一模一样,于是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不是任QH的大弟子李长斌吗?”
“哟嗬——”李长斌看了一眼李军,惊喜的叫了起来,“李军哥,你咋在这吃饭哩?”
“这搭这刀削面好吃,要不给你来一碗?”李军嬉笑道。
“那感情好么!”李长斌顺势坐到了旁边的桌子旁,将广告往条桌上一放,两手向空中一伸,向年轻的老板娘说道,“唉,你们这撒面好吃?赶紧给我来一碗,你看我这撒了半天广告了,都把我撒瘦了,得赶紧来碗面补一补身子。”
“我们这有刀削面,还有棍棍面,有油泼的,炸酱的,鸡汤的等等等等,你喜欢吃哪一种你说话?”年轻的老板娘看着李长斌,如数家珍般说道。
李长斌向门口瞅了一眼,并伸手指了一下,向年轻的老板娘说道,“给我弄一碗一样的,辣子放多些,油也放多些。”
“好嘞!”年轻的老板娘兴奋得应了一句,走进了里间。
“长斌,”李军表情庄重的看着李长斌,右手捏着广告轻轻挥舞着问道,“你跟张文武咋替程三针撒发广告哩?”
“你听谁说的?”李长斌转动着眼珠子,抬起头悠闲地吐着眼圈,“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们撒发的这个广告是李去病李大夫让他的徒弟罗雪儿送来的,我师父任QH老人家说啦,叫我跟张文武两个人一人撒发五千张,一人一百元的劳务费。”
“咋的又扯上了李去病李大夫?”黑老二有些发懵了。
“李去病是谁?”李军问道。
李长斌笑道:“瓜子,你连李去病都不知道?李去病就是我医馆对门那个李去病医馆的馆主,去年不知道因撒原因瘫痪了,先是叫彭衙的名医治疗,不行,后来就去了省城,也不行,再后来就回来了,依旧是个瘫子,大伙都认为没救了,谁知道人家的外甥加女婿面子大,请来了扁鹊门的晴天给认了认病,人家晴天说能治就能治,然后给开了一个针灸处方,这不,我师伯刘青山亲自主针,扎了才一次,李去病就能下床拄着拐杖走路了,你说神不神?”
“那,既然晴天都给李去病看了病,而且开的方子很管用,哪为撒李去病还要跟你一起算计人家晴天哩?”吧台内的年轻人看着李长斌不解的问道。
“我哈哈。。。”李长斌笑道,“不懂了不是?听我给你说吧,这本来是一个商业机密,不能对外的,现在看在我李军哥的脸上,我给你们说道说道,你看啊,一个医馆从选址到装潢再到开张,这个一般普通一点的需要十万左右,一个医馆需要一位名医外加两个徒弟,这个名医的费用以普通论大约是一年二十万起步吧,两个徒弟再少一年也得个十万元花销吧,这前后费用加起来大约为四十万,这还不算人吃马嚼的、水电费呀、煤气费呀、什么管理费呀、募捐撒的,单说这个四十万分到十二个月,一月最少大约需要挣个三万多块钱才行,一月三万多分到每天,这个大约就是三千多,一个病号咱们就按针灸一次一百元收取,每天最少要针灸三十个人才行,咳咳,咱们上哪弄这些人来保证资金问题呢?我哈哈,那就是老病号了,也只有老病号才是最最稳定的资金来源,这不,晴天这个傻帽来了之后,对于老病号那是治一个好一个,治一个好一个,如果照这样治下去,那么要不了多久,彭衙的所有医馆都得关门大吉呀,我哈哈。。。”
“我现在能不能这么认为,”吧台内的年轻人微笑着说道,“晴天是个纯粹的医生,只管治病;你和你的师父师伯师叔们都是些医商,只顾自己中饱私囊,不计病人的病痛死伤。”
李长斌白了吧台内的年轻人一眼,悠然说道:“如果医生都像晴天那个傻帽一样治一个好一个不计成本的话,那医生还不得都下岗?!”
“瞧你说的撒话?”黑老二恼了,“当医生就该以救死扶伤为本,要是没有救死扶伤的心态就不要当医生。”
晴天虽然没有说话,一边吃面一边倾听这几个人的谈话,总算听明白了,原来用心治病也会在无形之中伤害到他人。
“我哈哈。。。”李长斌听到黑老二的话后仰天大笑,“笑话,你睁开眼睛往世上看一看,现如今这世道,还有哪个医生是为了治病而治病的?当然了,晴天那个煞笔除外,我哈哈。。。”
“咳咳!”黑老二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晴天,干咳了一声,说道,“李长斌,你怎么一提起晴天就一口一个傻帽煞笔的?假如晴天在场的话,你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侮辱人家吗?”
“我哈哈,我又不是瓜子?”李长斌立即警觉起来,拿眼向坐在门口的晴天和小林扫视了一下,正巧看到了小林那种因为愤怒而将要喷射出火焰的目光,李长斌吓了一跳,赶紧将眼睛揉了揉,心想“这个女人咋这么面熟呢?”只见小林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李长斌立马想了起来,“麻麻牙,这不就是那个很厉害的小林,晴天的婆姨嘛?”“那,坐在小林对面的就应该是晴天了?”李长斌惊得站了起来,手捂嘴巴,脸色煞白,小身板也开始抖动了起来,不只是吓得还是激动得。
“小林嫂子,”黑老二看着小林,伸手指了指李长斌,大声说道,“这货一直在侮辱晴哥,还说自己不是瓜子,亏你还把这货的师父任QH收做徒弟,你看这货连师公也敢骂,你看这货欠打不?”
“我认为这货欠打!”李军插话道。
“对着哩,就是欠打!”小林嬉笑着说道。
“啊——”李长斌彻底颤栗了起来,额头上也见汗了,一听李军和小林说自己欠打,立马惊叫了一声,倏忽跳了起来,低头向门外夺路而去,连刀削面也顾不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