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当上局长不久,又乔迁新居,还不忘记我这个穷作家,特意上门请我去喝酒。
赵宋说:“你是作家,理应特意来请,只我们俩喝酒聊天,如何?”
他还告诉我那些狐朋狗友都已经请过,只剩下我了。
我当然只好答应,毕竟跟赵宋大学同学了四年,又在同一个城市混饭吃。
那天我是带着12岁的女儿一起去的。女儿本来是去外婆家的,因她妈妈单位临时有事,只好让我带着。
吃好饭,女儿就顾自上楼去玩了。我就和赵宋喝茶聊天。
不一会儿,女儿从楼下来对我说:“爸爸,赵叔叔有好多收藏品呢,太漂亮了。”女儿要拉我去参观赵宋的收藏室。
赵宋也马上附和:“去看看。”
我跟着女儿来到赵宋的收藏室,收藏室在二楼,一个五十平方米大的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玩。我不懂这些的。女儿很有兴趣,拉着我的手来到一尊唐三彩前面,问我:“爸爸,这东西太漂亮了,一百块钱够不够?”
我笑了,笑过后反问:“你说够吗?”
女儿说:“够了。”
我再问:“真的够了?”
女儿坚持说:“够了。”
我说:“你问赵叔叔够不够?”
女儿很认真地问:“赵叔叔,您说它一百块钱够不够?”在女儿的眼里一百块钱是很多钱了。
赵宋笑了笑,说:“不够,现在值好几十万块钱呢。”
女儿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老大,“真的?赵叔叔。”
赵宋点点头,说:“是的。”
赵宋拿起旁边的一只青瓷瓶儿,对我女儿说:“这一只也要好几十万呢。”
女儿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已经合不拢了。
女儿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地说:“赵叔叔,这些都是您买来的吧。”
赵宋顿时被噎住了,脸蛋儿也红了,从头红到脚。
我连忙解释说:“是啊,都是赵叔叔买来的。”
女儿非常羡慕地说:“赵叔叔,您真有钱!”
赵宋脸红红的“啊、啊”地啊了几声,还是说不出话来。
我和女儿回家的路上,女儿问我:“爸爸,赵叔叔怎么这么有钱啊!”
我说:“那当然,赵叔叔是领导嘛。”
女儿好奇地问:“是领导,就一定有钱吗?”
我说:“也不一定,有的领导很有钱,有的领导不太有钱,跟爸爸一样没有什么钱。”
女儿问:“为什么呢?”
我说:“这个问题很复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我不想再跟女儿谈这个问题。
显然,女儿对我的回答很失望,瞪我一眼,撇下我,自顾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