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霍巴特冬日里的阳光并不那么暖和,但是对于这里即将到来的第一场暴风雪以及后面长达三个月的风雪天气来说,这点不多的阳光也显得格外珍贵。
此刻,卧室内,赫利斯正眯着眼,十分惬意的享受着这冬日疲懒的阳光,一边还接受着艾琳娜细心周到的服务。
“亲爱的,把你的小脑袋瓜挪一挪,我的腿这一块都给你压麻了”艾琳娜温柔的说道。
“嗯”赫利斯配合的稍稍挪动了一下,却依然眯着眼享受着艾琳娜高超的按摸技艺,与往常相比,这种没有任何挑逗成份的按摸令赫利斯深感陶醉和放松。
“知道吗,外面已经开始传言你是神宠之子,甘斯特家族再度振兴的希望,你昨天是怎么让那群老顽固们认可的?”艾琳娜虽然听到了大量的传闻,不过她还是好奇的想从赫利斯这得到亲口证实。
赫利斯眯着眼微微一笑,侧过身子把脑袋缩进了艾琳娜的怀中,而双臂就自然而然的环住了她那柔弱无骨的纤腰,深深的吸了口气,闭而不答。
“你以为不说我就真的不知道吗,看着我”艾琳娜拎着赫利斯的耳朵把他从自己怀中拨了出来,带着狡婕笑意的说道。
“唉,就不能让我安静下吗”赫利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低声的喃喃道。
“我亲爱的,只要你让我满意,你将是我的荣宠之子。”艾琳娜恢复了手中的活儿,咯咯的笑着打趣道。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外面怎么说我,神宠之子好,希望之子也好,这些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所在乎的只有你们”赫利斯眨开了双眼,颇为认真的回答道。
“小骗子,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哩”艾琳娜低下头凑到赫利斯耳边腻声的驳斥道,不过从她的声音之中有一种欣喜的感觉。
艾琳娜抚开赫利斯额前的金发,轻轻的一吻,笑盈盈的道“这算是一个给你的小小的奖励吧,快告诉我你是如何打败那个叫路得维希的贵族?”
“魔法”赫利斯含糊的应付道。
“魔法?你又在唬弄我,我可是跟着普洛特先生很久了,从来没见过什么贴身肉搏的魔法”艾琳娜立刻反驳道,虽然已经确信了赫利斯对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现在却无法像以前那样威逼套问出来。
“你不想说就算了”艾琳娜不以为然的说道。
“对不起”赫利斯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极为无奈的回答。
面对着艾琳娜的失望,赫利斯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话语来解释自己的苦衷,他真的不想让她卷入到‘禁忌之体’这件事来,知道就意味着危险。
“亲爱的记住,不论何时何地,你永远都是我的。”艾琳娜故意板着面孔霸道的宣布道,但从这冰冷的言语中却藏着一丝关心的情愫。
“嗯,我知道,这是什么?”赫利斯对于艾琳娜式的关心早就深有体会,而她这种强烈的zhan有yu望令他既爱又怕,也许这些缺点才是令他深深着迷的地方。
“这是头的信,要读一读吗”艾琳娜手中握着一封烫有红色火漆的信件,轻轻笑着解释道。
“普洛特先生来信了,太好了”赫利斯欣喜的接过艾琳娜手中的信,兴奋的说道,显然在别墅那段学习魔法的日子是他永生难忘的神奇经历。
“快看看头在信上说了些什么?” 艾琳娜一边说着,一边催促着赫利斯赶快打开信件。
艾琳娜对普洛特这封专门写给赫利斯的信件感到极为好奇,因为在她印象中的普洛特这个人很少会有这样的举动。
赫利斯小心翼翼的扣开了信件上的火漆,仔细阅读起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原本他脸上那充满期待的笑容也一点一滴的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不解的神情。
“普洛特先生离开了,他要我向你们转告不用为他当心”赫利斯失落的叹息道。
“什么”艾琳娜一把抢过赫利斯手中的信,自己阅读起来。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否则头不会这样不辞而别的,不过,这下面的数字和字母是什么意思呢”艾琳娜细心的注意到了信角上的那排她看不懂的东西。
“让我瞧瞧”赫利斯再次接过普洛特的信,看向了艾琳娜手指的地方。
“数字代表书页,字母代表段落,这是我们曾经玩过的一种文字猜迷游戏,普洛特先生就是通过这种特殊训练方式帮助我记牢那些药物配方,等等。”赫利斯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突然所破译出来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是什么?”艾琳娜有些紧张的问道。
“只有三个单词,第一个是‘小心’,第二个是‘莱茵兰’”赫利斯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最后一个是什么”艾琳娜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迫切的问道。
“是‘死亡’”赫利斯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的说道,显然他知道以普洛特先生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有心情和他开玩笑的。
“狄亚克少爷,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管家雷德斯的声音。
“艾琳娜小姐,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要告诉第三者知道,相信我还时间来得及准备下”此刻赫利斯慢慢的恢复了冷静,沉声的说道。
“嗯,不过你要小心一些”艾琳娜认真的说道,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过分的当心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渡过难关。
“狄亚克少爷日安,您的祖父想立刻见您”雷德斯微微的先向赫利斯行了个低头礼后,神态恭敬的说道。
“好的,我也很想他”赫利斯一扫脸上的忧郁,故作高兴的说道。
“赫。。”艾琳娜突然说道嘴边的话又缩了回来,她意识到现在的赫利斯已经不需要她的指点,这种矛盾的反差让她一时难以适应过来。
“我们走吧”赫利斯回过头来朝艾琳娜安慰的笑了笑,示意她不用为他而操心。
告别艾琳娜后,赫利斯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跟在管家雷德斯身后,他在思考普洛特先生所留给他的三个提示,‘小心’是明显提示他正处于危险之中,而‘莱茵兰’的出现令他百思不解,不过相信这与他将面对的危险有关,剩下的‘死亡’则是意味着这是最糟糕的结局。
“少爷,少爷。。”
“嗯?”赫利斯醒过神来,挠了挠头说道。
“前面就是老爷书房,老爷吩咐过,让少爷您一人独自进去”管家雷德斯缓缓的说道。
“谢谢,我知道了。”
“少爷。。”管家雷德斯欲言又止。
“我的管家,还有什么别的事吗?”赫利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微笑道。
“千万别在老爷面前提起小姐的事,希望少爷您能够体谅老爷”管家雷德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赫利斯肯定的点了点头,独自来到那张红褐色的书房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后,敲响了房门“祖父,是我狄亚克”
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埃让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迎接赫利斯的到来,“少爷,老爷和主教大人都在里面,请随我来”
赫利斯在贵族会议上的出众表现令老总管埃让极为赞赏,在这个少年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凯瑟琳小姐当年的身影,在具备智慧和勇气的同时,就连在赫利斯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气质都和凯瑟琳小姐是那么惊人的相似,而在某些方面所表现出的温和,甚至有些懦弱的性格又与罗斯少爷极为相像,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赫利斯并不是真的狄亚克话,无疑这是个完美的继承人。
“唉”埃让无声无息的叹了一口气,他真心希望他身后的这个少年不要成为了政治的无情牺牲品。
公爵的书房非常特别,往往是一间大点的房间连着一间小的房间,当老总管埃让为赫利斯打开第五扇房门时候,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低声提示道“少爷,老爷他们就在这扇房门之后,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赫利斯吞咽了一口后,语气肯定的说道,显然他对这位知道他所有‘底细’的祖父有些紧张。
埃让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敲响了房门,一边报告道“老爷,狄亚克少爷到”
“进来吧”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从那扇门后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
在橡木大门打开那一瞬间,一股温暖的气流破门而出,夹带着淡淡的异香,在这间小书房内没有任何华贵的装潢,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古朴典雅,老式的壁炉里烧着几块厚实的松香木,两只沉旧的皮制沙发安祥的躺在厚厚的素色羊毛地毯上,沙发中间的小圆桌上放着少许茶点和两杯褐色饮料。
“进来吧,赫利斯,让我好好看看你”坐在皮制沙发上的素衣老者不带任何表情缓缓的说道。
这是赫利斯变成狄亚克后第一次听到有人直接喊出他的真名,只见素衣老者倚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似乎在这位素衣老者眼中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那种很久不曾感到的****再次回到他身上。
“靠近点”素衣老者淡淡的命令道。
“我说的老哈里,我给你找的小家伙还不错吧”坐在对面的费尔南德斯主教笑着说道,显然他觉得屋中的气氛过于严肃了。
哈里公爵没有理会费尔南德斯的小动作,而是一把抓上赫利斯的手臂,丝毫不顾及赫利斯惊恐的表情,径直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神色极为复杂的上下打量着赫利斯,手却不自主的攀上了他那稚嫩而清秀的脸庞。
“唉。。。甘斯特的血脉”过了好一会儿,老哈里公爵颓然的感叹道,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
“老哈里,你想说什么”费尔南德斯思索着哈里的话,颇感疑惑的询问道。
“既然已经成为一个错,那么我希望就让他继续错下去吧”老哈里推开了赫利斯,喃喃自语的说道,语调低沉而又迟缓,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赫利斯听的。
“愿父神原谅我们所犯的罪过,至少我们拯救很大一部分的人。”费尔南德斯以为老哈里只是为假继承人这件事而感到不安,宽慰的劝解道。
“你知道我不信仰任何神灵,从路易斯一世起我们甘斯特家族就已经被你所谓的父神给抛弃,他的光芒变得冰冷而严酷,只有我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延续了三百年的诅咒才会终结。”老哈里极度不屑的说道。
“抱歉,当年那是枢密院的决定,教皇陛下是不赞成的,不过这些沉年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吧”费尔南德斯苦笑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解释道。
“我非常清楚,那些东西你全都拿走吧,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老哈里直截了当的说后,又朝埃让打了一个手势“你带主教去取那些东西,这个给你。”
哈里公爵从他脖子上取下一条金属项链,在那项链上窜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坠子,从那红宝石中所散发出淡淡的魔法波动立刻引起了赫利斯的主意,和他上次所发现的神秘房间有着完全一致的魔法波动,此刻他为自己的好运气感到极为不可思议,接二连三的见识到远古魔法文明成就,很显然这枚红宝石就是开启魔法门的唯一钥匙。
“是,主人”埃让接过哈里手中的宝石项链,恭敬的说道
“谢谢,作为你的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能忘记过去那些事情,毕竟教会与你们甘斯特家族之间的盟友关系已经维系了三百年之久,相信时间能够帮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费尔南德斯诚恳的说道。
“我会好好考虑的,但现在无法给予你答复,我的老朋友”老哈里微微的点了下头,神情凝重的回答道。
“好的,令天下午我就会起程去一趟都灵,不过会在他的继承仪式之前就赶回来”费尔南德斯说道这里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小心枢密院,我收到消息说他们最近与国王似乎达成了某项秘密协议,这对你们很不利。”
“没关系,要来的总该会来”老哈里平静的说道,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随着房门的关闭,这间小书房里就只剩下赫利斯和老哈里两人,赫利斯拘谨的站在老哈里跟前,面对依靠在皮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素衣老者,他觉得自己就像等待法官宣判的罪犯。
“你不用害怕,在你身上所具有的血统让我们之间关系变得有些复杂,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你半个祖父来看”老哈里缓缓的睁开双眼,祥和的说道。
“谢谢您,公爵。。。”赫利斯说道这被老哈里打断了。
“不是公爵,而是祖父”
“是,祖父”赫利斯说得有些生硬,显然他还有此不太习惯这样称呼哈里公爵。
“嗯,荣誉等于责任,拥有甘斯特血统的你只能算得上半个家族的人,但从今天开始,你却要承当起家族的全部重任,你愿意吗?”老哈里用异常低沉的语调缓缓问道。
“我愿意”赫利斯立刻干脆的答道,他知道如果不能让这位老人满意的话,后果难以想像。
“很好,虽然我不指望你能够心甘情愿的为家族奉献出一切,但你必须有这个觉悟”老哈里淡淡的对赫利斯说道。
“当然,在我的认可下,你可以享用甘斯特家族的一切权力和财富,不过我听埃让说你好像并不太在意这些东西?”老哈里平静的问道,他的话语之中略微带着一丝欣赏。
“事实上,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享受”赫利斯不由的想起那次换衣时的痛苦经历,不以为然的如实说道。
老哈里一眼就看穿了赫利斯的想法,难得微笑的说道“等下我仍将送你一个小小的惊喜,不过现在我们需要来讨论下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赫利斯轻轻的问道。
“是的,狄亚克是我们最后的希望,相信在魔法的帮助下,他不久之后就会为家族带来一名健康的下一代继承者,而作为他替身的你则需要联姻”老哈里不容置疑的淡淡说道。
“什么,联姻?”赫利斯有些不相信的喊道,他现在还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安排。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联姻是巩固家族利益的最佳途径,当你成为狄亚克的那天起就注定好的。”老哈里面无表情的说道。
“但是,但。。”赫利斯结结巴巴的道。
“是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当你的孩子出生的那天你就自由了,一场意外或是敌人的阴谋让你变成了白痴,真正的狄亚克将取代你的工作,而他的儿子就成为这片土地的新领主,即我的继任者。”老哈里用异样的语调说道,似乎他已经看到了那天的到来。
而老哈里这番话,令赫利斯深感恐惧与厌:在他的眼中,一切都是可以为家族服务的工具,就连那个可怜的白痴也在他的算计之中,而作为知情者的自己能有真正自由的那一天吗?也许那场安排好的意外会让自己一睡不起,赫利斯忧心忽忽的想道。
“如果在你身上没有甘斯特的血统,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让你永远消失,但我既然把计划告诉了你,说明你已经具备了与我合作的基本条件,接受现实吧”老哈里看出了赫利斯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道。
“谢谢您的信任,我的祖父”过了好一会儿,赫利斯终于适应了如此赤裸裸的威胁,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如果你想加入到我们这些上位者的行列中的话,你就应该学会慢慢适应这种方式,因为我们既是规则的制定者又是执行者”老哈里不以为然的说道。
“老爷”门外传来埃让的敲门声。
“进来吧”
“老爷,我已经把那些东西都交给主教大人了,请问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埃让一边恭敬的禀报道,一边递上那串宝石项链。
老哈里接过埃让手中的那串宝石项链,细细的抚mo了一下红宝石上的菱角后,朝赫利斯招了招手,缓缓的说道“跪下,让我为你带上它”
赫利斯没有想到老哈里口中的惊喜会是这样东西,这种传说中的魔导器对他来说无疑是充满了极大的诱惑力,何况那与之相关联的神秘房间也变得更具有神奇色彩,这叫他无法拒绝这份礼物。
“在二十几年前,我亲手为凯瑟琳带上它,令天它属于你了,相信身为魔法师的你知道它的用处和意义。”老哈里郑重其事的说道。
“非常感谢,我的祖父”赫利斯暂时抛开了所有烦忧,兴奋的说道。
“先不要感谢我,有一件事我要向你说明下,这与‘霍巴特的宝藏’有关。”
“什么!‘霍巴特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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