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征的最后一个战役。
红军刚刚停脚,便得到消息:三路白军尾随而来,共有2000多人,对我红军形成了夹击之势。
毛泽东立即电令彭德怀速来一纵队,并找来周恩来、叶剑英、聂荣臻等商量作战方案。毛泽东说:“我们疲劳,敌人也疲劳,利用吴起多山的地形,打它个胜仗,作为‘礼物’送给陕北人民。”
夜已经很深了,毛泽东窑洞的灯光仍然亮着。这是中央红军长征胜利结束的最后一役,也是中央红军落脚陕北的第一场战斗,毛泽东和彭德怀仔细研究着战斗部署的每一个细节,设想可能遇到的每一个突发情况……
第二天凌晨,红军在吴起镇头道川两边的山岭上和沟道里布下了伏兵,专候敌人骑兵的到来。经过艰苦卓绝的长征,毛泽东身体十分虚弱,但他仍然登上吴起镇的平台山(即今胜利山),和彭德怀一起指挥“切尾巴”战斗。
战斗开始前,毛泽东跟警卫员说:“现在休息休息,枪声激烈时不要叫我,打冷枪时再叫我。”大家立刻心领神会。长征中,毛泽东神机妙算、用兵如神,其高超智慧早为红军将士所折服。不用说,这场对敌骑兵的战斗,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果然,先是马鸿宾的第35师骑兵团耀武扬威地走过来。骄横的敌人,气焰嚣张,根本没料到红军会设伏。当他们进入红军的埋伏圈时,彭德怀立即下达了攻击命令。顷刻间,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火光闪闪,打得敌人晕头转向,纷纷落马溃逃。随后东北军白凤翔的骑兵先遣团赶来,又迅即被打乱,掉头逃命。红军立即乘胜追击,利用土岗深沟,将敌人分割包围。与此同时,敌人另外三个骑兵团也被同时击溃。这一仗干净利索地消灭了敌人一个团,击垮三个团,俘虏敌人700余人,缴获一批轻重武器和战马,其中有马术教官、兽医和会钉马掌、修马鞍子的工兵,补充了红军新建的骑兵队。
一直等枪声开始稀疏了,毛泽东才睁开眼睛,翻身起来,带着警卫员亲临前线。他举起望远镜,逐一观察着战场情况,直到枪声渐渐移向远方,判定残敌已经溃逃,才回到住的地方。
刚进入陕北就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毛泽东在吴起镇简陋的窑洞里,想到彭德怀卓越的指挥才能,在历次作战中屡建奇功,不禁诗兴涌动,写下了一首六言诗:
山高路远坑深,
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
唯我彭大将军。
战斗结束,彭德怀来到毛泽东住处,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这首诗。诗的第一句,恰好是他和毛泽东等在战前签发的作战命令中的一句话,只是毛泽东把其中“路险”写成了“路远”,把“沟深”写成了“坑深”。当他看到最后一句是“唯我彭大将军”时,觉得胜利不应归功于他个人,随即拿起笔来,把“唯我彭大将军”改为“唯我英勇红军”。
面对这样一场大胜,毛泽东诗不写己,彭德怀功不自居,展现的是何等的胸襟与气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