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白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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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附录二 中国作协《西夏咒》……

何建明:具有民族文化特性的小说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何建明高度赞赏了雪漠的创作态度。他认为西部作家作品很多,但是像雪漠这样下大工夫,持续不断深挖西部文化的作家,却不多见。《西夏咒》是雪漠怀着对西部土地的深厚情感,创作出的跟自己生命血液相关的具有民族文化特性的小说。和时下流行的都市小说相比,这部作品读者反馈更好,因为它至少有一种地域上和文化上的新鲜感,能让人看下去,让人沉静下来。这说明雪漠的创作方向是对的,值得其他作家学习。

雷达:指向人心、剖析人心、拯救人心

评论家雷达认为,《白虎关》是2008年最突出的小说之一。从文学品质上看,这是一部细节饱满,体验真切,结构致密,并能触及生死,永恒,人与自然等根本问题的作品,闪耀着人类良知和尊严的辉光;也是一部能让浮躁的心沉静下来的作品。《白虎关》延续了《大漠祭》的主题,写生之艰难,爱之甜蜜,病之痛苦,死之无奈,尤为突出的是它具有丰厚的精神性内涵。当下流行的很多作品思想平面,强化外在动作,靠故事的意义而非人的精神性吸引读者,雪漠作品却始终贯穿着一种直指人心的东西。《白虎关》中几乎所有的人物都在欲望面前思索活着的意义,小说写了人的精神救赎和自我解脱,并试图重建精神信仰。可以说,这是一部指向人心、剖析人心、拯救人心的作品。此外,《白虎关》对农业文明消亡的反思,以及对地域文化魅力的挖掘也很值得关注。

吴秉杰:一本留给现在也留给历史的书

评论家吴秉杰说,《白虎关》是一本留给现在也留给历史的书,它是很难被取代的。小说的语言非常有特点,既有地域特色,又非常性格化。书中大量的心理描写具有很强的抒情性,并且贯穿全书,令人印象深刻。西部给人的印象是凝固的,仿佛常年累月没什么变化,而雪漠却把西部农民的精神世界写得那么生动、抒情,尤其把莹儿和兰兰这两个西部女性的命运拷问、生死挣扎写得惊心动魄,这是很难得的。

孟繁华:先锋文学的遗风流韵

沈阳师范大学文学研究所所长孟繁华指出,很多作家都在写西部,但不论从精神还是从语言、意象上看,写西部写得最像的,要数雪漠。雪漠是一个特别值得研究的作家,在当下文学创作里,他是一个被低估了的作家。《西夏咒》的写法与“大漠三部曲”完全不同,这部小说几乎没有任何完整的情节,书中的人物也没有在情节和故事上建立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反小说的作品,带有先锋文学的遗风流韵。书中虚构了很多的历史材料和知识性的东西,这些超文体的文本为雪漠提供了想象和虚构的空间,有点像张承志的《心灵史》。同时,这部小说也为当下小说发展的无限可能性提供了一个新参照。书中的地方性知识和经验在全球化语境中,特别是在大众文化无处不在、当下写作不断向通俗化倾斜的时候,提供了另外一条小说道路。从这个角度说,《西夏咒》是非常有价值的。

陈晓明:附体的写作与被严重低估的作家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谈到,读了《白虎关》,有一种感动;读了《西夏咒》,则让他意识到,雪漠不但是一个被低估了的作家,而且是被严重低估了的作家。在他看来,能不能自由处理文本,能不能跃出现在文学的规范,是一个作家在这个时代有没有才华、有没有想象力、有没有思想含量、有没有气魄的标准。陈晓明说,《西夏咒》很难读,但喜欢它的人读下去是会着迷,是会被感动、被震撼的。这是一部有强大的智力、智慧和思想驱动力支撑的作品,对他的文学观念和理论批评构成一种挑战,给了他批评的动力。为此,他已特别撰文《附体的写作与文本的自由——从西夏咒谈起》。

陈晓明说,读了《西夏咒》,他觉得雪漠是个大作家。之前谈雪漠总离不开西部地域文化,《西夏咒》出来后,地域文化已不足以表达作品内在的灵动,他更愿意将它称之为灵魂附体的小说——雪漠把自己变成一个幽灵,附体在西部的土地上,附体在文本上。这和莫言的《生死疲劳》、阎连科的《受活》、张炜的《忆阿雅》有相似之处,都是附体的写作。而恰恰通过附体的写作,使文本获得了一种自由,有一种超越和解放。从这些文本当中,他看到了汉语文学的一种超越的可能性,就是回到本土,回到西部的洞穴中去,这样的写作可能会帮助作家找到一个中国经验,找到国外20世纪60年代后现代实验主义作家如巴斯、品钦、卡尔维诺等人所追求的东西。此外,陈晓明还特别强调:雪漠是有写实功力的,《西夏咒》中舅舅要杀雪羽儿那一段,写得令人触目惊心,其写实功力令人震撼。

彭学明:守根的文学

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副主任彭学明认为,雪漠的作品是守根的文学。雪漠是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作家,他的精神世界就是他的根,他的土地。和张承志一样,雪漠对他的根有一种宗教般的虔诚。《白虎关》中的兰兰、莹儿不但体现了人性的真善美,而且寄托了雪漠的文学理想。可贵的是,这一文学理想不是建立在自我的象牙塔上,而是建立在人性的、民族的、精神的根上,这是很有价值的。

何向阳:为农耕文明作精神传记

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副主任何向阳强调,在当今乡村文明日渐消失的时代,雪漠的写作具有特别的意义。为乡村留影,为农民立传的创作思路,使雪漠贡献了“大漠三部曲”,堪称为农耕文明作精神传记的文本。随着乡村的日益消失,多年后,也许我们就只能从这样的文本中去寻找乡村的影子了。所以,这种写作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是非常神圣的职责,这也是雪漠所说“写作是一种朝圣”的“圣”之所在。

肖惊鸿:能够进入世界文学视野的一本书

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创研处副研究员肖惊鸿称,她对雪漠的创作一直怀有很深的敬意。雪漠是用一颗真诚的心写他想写、想表达的,并真切地希望他的作品能够对当下、对人类甚至对未来有深刻影响。这一写作的出发点是令人敬佩的。《西夏咒》的寓言特征非常强,这部作品重塑了雪漠心目中涅槃了的故乡形象,探索了人类的生存价值,完成了雪漠对历史的另类文本表述。书中雪漠秉持他个人内心的表达,以写凉州来书写人类历史,试图重塑一种历史精神,使作品有了历史文化探索的强烈韵味,具有人类学、社会学的广泛意义。就这一点来说,她认为,《西夏咒》是能够进入世界文学视野的一本书。

艾克拜尔·米吉提:浓缩了90年代到世纪初文坛的一些试验

《中国作家》主编艾克拜尔·米吉提说,雪漠是《中国作家》一直关注的作家。2008年9月《中国作家》开过一个座谈会,叫“甘肃八骏”,雪漠是其中之一。后来刊发了他的一个中篇《豺狗子》,得了鄂尔多斯文学奖。艾克拜尔·米吉提介绍说,《西夏咒》由何建明推荐,抢在图书出版前的一个月刊发。这个作品浓缩了90年代到世纪初文坛的一些试验,消解、颠覆、解构等等,都浓缩在这个文本中,具有时代的深深烙印。另外,雪漠的价值和意义,从全国格局来看,也是值得关注的。甘肃过去是诗的大省,韵文体成熟,散文体不是太成熟。现在“甘肃八骏”出来,从那里走出几位作家,试图走向全国,而且有几个领军人物,在不同的地方开展他们的长篇作品研讨会,这是一个现象,值得关注。

雪漠:站在人类的高度反思

会上,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研究员李建军就《西夏咒》中的历史观表示了质疑,引起专家们的争论。就此,雪漠特别解释说,迄今世界上很多国家、民族都在赞美自己的英雄,但对于那些被屠杀的国家和人民来说,这些英雄却是罪恶的。当历代文人都在讴歌这些英雄,赞美这种屠杀的时候,人类中必须有另外一种声音,就是:人类不应该屠杀,人类应该爱。无论什么样的生命,都值得尊重、值得敬畏;无论带着什么样的理由去剥夺另外一个生命,这种行为本身是罪恶的。因为你的理由可能会由于你的宗教哲学、人生哲学以及国家教育等变化出不同的花样,制造出不同的正义的借口和谎言。当老百姓没有智慧辨别这些花样的时候,就必须要有一种理念,就是:杀人是罪恶的,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杀人都是罪恶的。《西夏咒》就是从这样一个角度,试图跳出民族、国家、种族的局限之外,站在人类的高度去反思历史,反思英雄的。

雪漠称:自己写作《大漠祭》、《猎原》、《白虎关》和《西夏咒》,仅仅是想做到三点:一是想在飞快地消失的岁月中,建立一种岁月毁不掉的价值;二是农业文明即将消融于历史的暗夜之中,他想为未来的历史保留农业文明时代的最后一个生存范本;三是他想用自己的努力,为这个时代带来一种善的影响,能够让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的生存和努力变得相对美好一些。

雪漠表示,真正的文学,应该成为人类文明、进步和幸福的助缘,应该为人类提供积极的灵魂滋养。因为更高意义的幸福取决于心灵的明白与否,当一个农夫头枕土块香甜地大睡时,一个千万富翁可能正要自杀。当人类日渐陷入狭小、热恼、贪婪、嗔恨时,真正的文学,应该能为我们带来清凉,带来宽容,带来博爱,带来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