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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怀,耳鬓厮磨,柔顺而缱绻,里头哼哼唧唧,暧昧声一片。
轻叩着房门,来人低声道:“曲三少,主人密电。”
里头声音一停,不消多久门一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艳女子,披着薄纱睡衣,扭着腰极为不满的瞪了来人一眼,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来人低着头,恭敬的进了房间。
偌大的床上,还透着几许激情之后的凌乱。床上之人敞着胸膛,眉目如画,皮肤清白如许,甚是迷人的优雅。
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曲三少懒洋洋的问道:“说吧。”
来人恭敬的将手中封蜡的电子通讯摊开于掌心之上,然后看了曲三少一眼,有些小心翼翼的迟疑。
“念吧。老师嘴里向来吐不出象牙。”轻笑一声,曲三少似是习以为常,知道里头肯定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吩咐。
轻咳了一声,来人提了提嗓音道:“徒儿小曲曲,久未相见,为师甚为挂念。无奈为师深陷牢狱之中,惨遭蹂躏,狠毒凌虐,以致身心受损,无法行动。小曲曲乃为师之爱徒,对你之爱海枯石烂,地久天长、海誓山盟、矢志不移,天高水长,坚定不移,坚韧不拔,天荒地老——”
“废话统统省略。说重点。”曲三少抽了抽嘴角,打断了来人滔滔不绝的话语,无奈的叹了口气插话。
来人顿了一顿,心里头思付主人足足说了整整一长段的废话,没句正经的啊。
看来看去只好把后头一连窜的废话全部给去掉。恐怕只剩下一句勉强不算废话了。
“总之,小曲曲定要将为师的小姘夫顾佛养的白白胖胖送回。切忌,切忌。”
皱眉,曲三少直起了身子,疑惑自语:“顾佛?姘夫?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拿来,我自己在看一遍。”
来人将手中密电递给了曲三少,曲三少仔仔细细通读一遍之后,顿时脸色大变,惊疑叫道:“不好!老师那头出事了。”
“赶紧把那里所有发生的事情详细调查清楚整理好后给我。另外,把沈流成给我找来。”曲三少显得有些慌张,跳下床后,忙不迭的穿戴衣服。
来人细想之后,有些为难道:“可是沈少爷出海去了。”
“出海?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你叫人通知他,就说老师那头出了大事,如果他两个小时内不回来,就等着——替老师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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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候后,沈流成全身狼狈不堪,跌跌撞撞一脚踢飞了曲家大门,脸色铁青,背后扛着一把冲锋枪,脚步匆匆而入。
“老师怎么了?”
扯着喉咙喊,沈流成却看到曲三少气定神闲的坐在餐桌边上,手里拿着西餐刀,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
“你不是说老师出事情了吗?”沈流成惊吓之下,本以为曲三少这里已经是混战一片,没想到却是安安静静,好似老母鸡窝蛋一般无风无波,顿时提上的一口气半天下不去,堵在中央心口几乎要炸开。
“是啊。老师刚才传密报给我,说她深陷狱中,惨遭蹂躏,狠毒凌虐,简直是生不如死。”
黑着一张脸,沈流成满腹疑惑,支吾了半天问道:“你确定说的是我们的老师?不是别的三流货色?”
“当然是咱们老师。老师最后还很感慨的托孤一样吩咐我呢。”煞有其事,曲三少一张嘴,一块鲜嫩牛排送入嘴中。
“托孤?!”简直是午夜惊魂的尖叫声,沈流成满脸五官都挤在了一块,就差揉成面疙瘩了。
“是啊。老师说要我们好好把她的姘夫养好。”
“曲楚渊!你耍我啊?老师怎么可能有什么姘夫啊?”沈流成一听,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曲楚渊也不反驳,只是轻飘飘的扫了边上站着的人一眼,说道:“你不信就问陈管家啊。”
旁边陈管家正是之前送密报之人。他一看沈少的目光恶狠狠的盯住了他,心里头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然说三少说的话是主子的原话没有错。可是主子本来就是胡言乱语,没人能知道她说的哪句真的哪句假的。被三少这么一拆开讲,好像变得极为严重似的。
到底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陈管家一脸为难的僵在那里,说不上话。
“得了。把密报给我自己看。”沈流成一伸手,示意曲楚渊将老师密报交给他自己看。
曲楚渊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抓了抓头发,然后朝大门口走了几步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了密报丢给了沈流成道:“老师的托付就交给你了,流成兄,算起时间来,你跟着老师比较久时间,是我师兄。”
话一说完,曲楚渊头也不回,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沈流成狐疑的看了他明显是落荒而逃的举动,低头仔细看了看密报。
不多时刻,只听到沈流成惊天动地的叫骂声:“曲楚渊!你给我死回来!你居然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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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坪处打闹了一番之后,沈流成躺在地上,喘着气,歪着头问向了曲楚渊:“拂照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听老师吩咐呗。”
“可老师明摆着就是要下决定了。你不着急啊?”
一听曲楚渊的话,沈流成满脸不赞同的表情坐直了身子问道。
“龙元庆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老师有此安排也不算意外。我倒是感兴趣那个辉鹫会怎么处置咱们这个玩心重的老师。”
“哎,但愿不会像当年的吴襟亭一样。”
一提到当年之事,两人均是黯淡了神情,有些心有余悸。
好在他们的老师从来都不是寻常之人,也不是普通女子那般为爱要死要活的折腾。
她就像一个海绵,把所有的伤害全部一点点没有渗漏的吸入,没有留下一点点伤痛的痕迹。
如果不是当年的伤害太过惊人,怕是没有人知道曾经她遭遇过什么。
他们还记得那个时候刚刚拜师不久,老师明明只有十五六岁小萝卜头似的样子,却是神情倨傲,高高在上,触手不及。可是转眼间又嬉笑怒骂,嬉皮笑脸,没有一个正行。好似她天生就有好多张脸孔,千变万化。
她教他们的第一招就是杀人之后一定要挖掉对方的双眼。
她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挂着笑,像是刚刚听完了相声小品,乐的东倒西歪,神情放松的姿态,一个手起刀落,人已经断了气,半句没有吭声。
然后动作利落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就这么搭在了那人的两眼下,一搭手,手心里头已经揣进了两颗眼球,血淋淋染红一片。
“记住了。人视网膜上会映出最后的景象的。杀人是冤孽,咱们都逃不过天理报应,死了都会下地狱永不超生的。不过嘛——活着的时候,千万别被那些窝囊废的警察抓了。他们没资格审你们。所以不要留下证据给他们”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浅浅淡淡的微笑起来,看起来却不像是笑,那般的萧瑟又张扬到极致,声音有些绝望又有些嘲讽的意味。
松开了玩转着手中的眼球,她跨过那人尸体对着他们轻飘飘一扫眼问道:“懂了吗?”
懂了!
学会了!
这个女人教过他们的东西太多太多。
以至于只要一说起她的名号,凡是和她沾过边,受过她教导的人都会眼底顿时有种光辉。
即使是站在黑道权力的高处这么多年的人眼底,那种光芒和荣耀混杂了很多复杂难以言说的东西,包括属于男人对待女人的爱,对于一个图腾信仰的皈依,对于一个精神领袖的忠诚的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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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醉陪着迪盛川已经三天三夜了。
第一天迪盛川是个醉人,第二天迪盛川是个醉鬼,等到第三天整个就快成为醉狗了。
无奈的用手推了推歪在沙发里头的迪盛川,萧沉醉叹了口气道:“你又是何必呢?非要自己亲自去审唐包子,这摆明了自找折磨啊。”
“我难过——不是,因为她是极乐。”口齿不清,迪盛川翻了个身,勉强伸手从萧沉醉手里接过冷毛巾敷脸。
“那是为什么?”见迪盛川清醒了一点,萧沉醉坐在了一边,满腹疑问。
“我也说不清楚。其实她是好是坏,和我爱她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害怕——”后仰靠在沙发之上,迪盛川满脸胡渣,神色疲倦不堪,痛苦的紧缩着眉头。
“靠,你怕什么啊?要怕也是关在里头的那个女人怕。”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萧沉醉接过毛巾重新放进冰水里头,然后拧干递回给迪盛川。
“关?你真以为我们关的住她吗?就算她不动手,她手底下有多少学生?数以万计,你都不知道光是我们里头潜伏了多少她手下的人。上头还以为逮到了一条巨蟒呢,真是可笑。”冷哼了一声,迪盛川继续将冰毛巾盖在额头上。
“难道你怕她待在里头另有所图?”
摇头,迪盛川目光有些迷离,声音飘散在这空荡荡的客厅里头,有些悲凉的意味:“我害怕的是她从来没有爱过我。”
萧沉醉一愣,本来伸手要拿开迪盛川额头上毛巾的手顿了一顿,然后叹了口气道:“大冬天的敷冷毛巾,看吧,都冻的神志不清了。”
“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调查吴襟亭吗?我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她和吴襟亭之间感情是真实的,那么我才有勇气问她是不是对我也有感情真实的一刻。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害怕问她爱不爱我。我怕她说不爱,更怕她说只爱吴襟亭一人。”
用力将毛巾往脸盆里头一丢,萧沉醉瞪了一眼迪盛川。
“说什么胡话呢?她是什么人?极乐啊!你还想着她爱不爱你?她杀不杀你才是关键呢。你想啊,吴襟亭的死肯定和这女人脱不了关系。你别傻了,清醒一点吧。”
“如果她是爱我的,我不在乎她是谁。”直起了腰身,迪盛川舒展了下身子,然后定神翻开了桌上的一份报告,指给萧沉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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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吴襟亭死前的一份报告。他曾经调动过特种二分队的精英们执行秘密任务。但是他没有说任务是抓捕什么人,可是那次任务后二小分队六十二个特种兵全部死亡,一个都没有剩下。”
萧沉醉来了兴致,低头细细研究起来。
半响之后,他眼神惊疑的望向了迪盛川,惊呼了半句:“难道,你怀疑——?”
“嗯。我只是好奇,吴襟亭如果早就知道她是谁的话,又何必不回来继续潜伏在那里?不是等死吗?”
“你总不会以为吴襟亭是自愿死的?”
萧沉醉话音刚落,外头门口就响起了巨大的敲门声,一声强过一声。
两人对看一眼,掠过了警惕神色。
他和唐包子的家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唐包子的身份揭露,原本统统和唐包子有关的伪装身份的人员一概消失不见了。显然是同一组织的情报人员,构成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络。
此刻还会有谁来找?找他?还是找唐包子?
要不是这两日回来寻找蛛丝马迹,怕是根本这个房间就成了空屋,无人居住。
萧沉醉立刻掏出了手枪,然后将桌上的绝密资料统统收拾后,点头示意迪盛川刻意开门了。
还没有等迪盛川透过猫眼看去外头到底是谁,外头敲门的人已经高着嗓子喊上了:“唐包子!包子!你开门!”
是傅俭熔!
迪盛川和萧沉醉均是暗自一惊,一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跑来这里。
“北京那头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跑了?”悄声询问,迪盛川满脸不满。这小子又想来烦他老婆。
“我也不知道。赶紧开门吧。这小子喊的那么大声,整个楼层都要听到了。”萧沉醉做着手势,示意迪盛川开门。
一摸脸,迪盛川摇了摇头道:“不行。上次他见到我不是这个样子的。”
两人正悄声说着,外头傅俭熔已经开始踹着门了。
“包子,包子你在里面吗?”
“包子,你听到我喊你吗?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嫁给我好吗?包子,嫁给我。”
里头迪盛川一听,脸色顿变,咬牙切齿吐了一句:“那小子瞎说什么呢?王八蛋,上次怎么没废了他。我老婆要他爱个屁啊。”
萧沉醉哭笑不得,摇着头,轻声提醒:“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好不?赶紧想办法别让这小子瞎嚷嚷了。”
手一伸,迪盛川直接就打算开门,慌的萧沉醉赶紧拦下了他。
“你疯了?他见着你这张脸怎么办?不是露陷了?”
“管不着了。我老婆还被关着呢。我都没搞清楚她爱不爱我,外头就有个混小子喊着爱我老婆。”
“你是违反保密纪律。”萧沉醉急得脑门筋暴起。
“管******纪律。老子只知道现在有个情敌跑来叫门。”话说着,手一扭把手,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