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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孔雀东南飞

有一位叫作刘兰芝的年轻女子,到十六岁的时候,一双巧手已经能够缝制出人人夸赞的衣服,而且她所弹奏的曲子颇为大家所喜爱。当兰芝年满十七岁时,与仲卿结为了夫妻。仲卿常常在外面工作,在家的时间很少。有一天,婆婆对兰芝说:“兰芝,你既然喜欢针线活儿,那就给我织绸子吧。”

为了能早日织完绸子,天还没亮,兰芝就开始织绸子。三天过后,兰芝织了五匹绸子,她很高兴地拿给婆婆看。谁知婆婆却一脸的不高兴。

兰芝低着头回到房间里,没想到这时仲卿回来了,兰芝忍不住哭了起来。仲卿被吓了一跳。兰芝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仲卿。仲卿去拜见母亲,对母亲说:“母亲,兰芝为什么会让您不满意呢?”

母亲一听,说道:“仲卿啊,这个女子跟我顶嘴,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我倒是相中咱们邻居家的姑娘罗敷,你快点儿休了刘兰芝,娘好替你去提亲。”听了这话,仲卿双膝下跪,对母亲说:“如果休了兰芝,我一辈子不再娶妻!”

仲卿的母亲听了大怒,狠狠骂了他一顿。仲卿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流着泪说:“兰芝啊。本来,本来我不想赶你走,可是母亲逼我这么做。”仲卿擦干了眼泪,接着说,“你暂时先回娘家去,我也回太守府办事,等我回来了,一定去接你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兰芝把自己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后,走进厅堂拜见婆婆:“今天我就回娘家去,希望您在家不要太操劳。”说完,兰芝登上车子离开了,透过窗户,她看到仲卿骑着马,默默地走在前面。到了一个大路口,仲卿跳下马来,坐到兰芝的车里,悄悄地对她说:“兰芝,你别急,我发誓一定会把你再接回来的!”

兰芝点点头,回到了家,刘母吃惊地说:“女儿啊,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接着又愤愤地说,“十三岁就教你纺织,十四岁教你做衣裳,十五岁教你弹箜篌,十六岁教你礼节,十七岁送你出嫁,总是没什么过失的,现在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没人迎接你,你却自己回来了?”

兰芝惭愧地回答说:“婆婆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啊。”

没想到,兰芝才回家十多天,便有个媒婆嬉笑着登门了:“哎哟,兰芝你可真是好福气,县令家里的三公子来提亲啦!这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呀!”

一听这话,兰芝的母亲走到房间里,对她说:“女儿呀,这可是个好人家啊。”

“可是……”兰芝含着眼泪说,“母亲,仲卿再三嘱咐我,立下誓言永不分离。请您回绝说媒的人,以后再说吧。”

谁知道没过几天,又来了一位提亲的。兰芝的母亲知道她心中不愿意,于是又回绝了。

兰芝的哥哥恰巧经过门口,听到了母亲的话,他跑去训斥兰芝道:“你以前嫁的是个小小官吏,只够温饱。这次可是一个贵公子,能让你一生享受荣华富贵的!”

兰芝平静地说:“哥哥说得对。我虽然与仲卿许下誓言,或许今生也无缘再相见了吧。”

“那就赶紧答应太守吧!”兰芝的哥哥手一挥。

太守十分高兴,立刻叫人筹办起婚礼来。两天内,金色的车子镶着白玉车轮,搭载着三百万的聘金,浩浩荡荡地运到了太守府内。

兰芝在家里,却是边哭泣,边做着新婚的衣裳。等到天黑了,便走出门去痛哭。哭着哭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马的哀鸣声!那骑马而来的,不正是仲卿吗?

仲卿冷冷地说:“祝贺你啊,能嫁入大户人家。”

兰芝难过地说:“你我都是被逼迫的,不如就在地府里再相见吧!”

仲卿流着泪,紧紧地握住了兰芝的手,说:“地府见!”然后回到家中,对着母亲说:“请原谅儿子,希望母亲以后能长命百岁。”

“你要做什么?”他的母亲惊慌失措地问。仲卿没有回话,对着母亲拜了两拜,便离开了。

老母亲恍然猜到了儿子的心,泪水涟涟,哭喊道:“儿啊,你这是何苦呢!”

第二天,娶亲的人热热闹闹地穿过市集,兰芝躲在盖头下,她自言自语地说:“我的灵魂终于要离开了,我终于能获得自由了!”说完,她“扑通”一声,纵身跳进了水池里。

兰芝自杀的事情很快传开了,人们围在水池边,只见她脸上带着微笑。

仲卿微笑着,找了一棵向着东南方(也就是兰芝家的方向)的大树,系上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两家的人都哭得死去活来,兰芝和仲卿被合葬在华山旁边。人们在坟墓旁种上了松柏和梧桐,这些树竟然将树枝互相覆盖起来,仿佛手拉着手一般。树上还有一对漂亮的鸟儿,仿佛在提醒着后世人,不要忘了这对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