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在电脑面前等了半天，也不见包磊回来，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包磊的身上并没有手机，这会也联系不上他。
脑子里思考着包磊突然在那头消失了的种种可能性。
网吧停电了？大城市在这个用电高峰的季节还有可能拉闸限电，老家那穷山沟可没这么大的用电量，自从那个有点规模的水电站建起来之后，县城里还没听说过这档子事。
电脑爆炸了？包磊给人在后面下了闷棍了？还是见到美女把兄弟给忘了……
啪的一声，王衡给自己抽了一个嘴巴子，这两天大概是想事想太多了，脑子里老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声响还是挺清脆的，不过压根没有人理会他，该干嘛的仍然在干嘛。今儿个机房里的人意外的不少，然而王衡并不担心有人给他丢个卫生眼什么的。
北大缺的东西其实不少，只是最不缺的大概就是精神不正常的主了。京城的高校里可是流传着关于三大名校土特产的顺口溜：清华的才子，北大的疯子，人大的骗子。
据王衡的实际考证，这句话还是具有极高的概括性和准确度的。至少在自己的学校里，奇装异服、言辞惊人、行为乖张和举止无畏的人只要是想找，把眼睛睁开就行了，一点劲都不用费。大家伙对他这种幼儿园级别的响动已经是完全的感觉不到有什么好惊诧的了！
王衡顺手在自己的脸上揉搓了两下，让自己变得更加的清醒一点，等了半天，还是没有见到包磊的再次出现，他只有无奈的出了计算机房。
他掏出手机给包磊的家里去了电话，果不其然，接电话的是包磊的妈妈，王衡在给这位他觉得跟自己老妈一样亲的婶子请了安，交代了一声让包磊回来之后给他个电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不是他不想跟她拉拉家常，绕绕磕，说下去的话他也能猜包磊他妈会跟他聊些什么。无非就是问他是不是处对象了、学校里过的怎么样了、回老家的话多去她那坐坐、当当闲人、喝喝米酒、嚼嚼烟熏老鼠肉什么的。
他也不是没那个耐性听完婶子到这把年纪必然会对他们说的一番话，而是因为他现在没有那个心境。
仰起头看了看头顶上在这样的天气里应该蔚蓝实际上却是有点灰暗的天空，他使劲的扭了扭脖子，甩了甩脑袋，先将心里头的担心放在了一边。
王衡拿着手机拨了程启的电话。学车这事找他咨询一下，估计能有个好推荐，省得自己满世界乱找，还指不定给人坑了去。
另外，去斯特恩商学院交流的事，看来是板上定钉了，自己也得跟程启提前通个气，原本自己答应了要帮他的忙，这一去交流就是几个月的，两个人之间怎么协调也需要预先做好安排。
能马上办好的事情，他没有拖着不解决的习惯。
电话通了，程启在电话里显得很高兴，昨天他们两只是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细节上的事情并没有做出安排，程启也正想找他聊聊。
见他这么说，王衡就说自己马上过去，程启当然是十分的欢迎。
半个小时之后，王衡在那个端庄中带着火辣的秘书的带引下来到了程启的办公桌前。
程启正在翻阅着什么文件，见到他来了，对他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一下。
王衡跟他自然是没什么好客气的，坐了下来，翘起腿晃啊晃的看着程启翻着手里的东西。根据他翻过来的那几页来看，应该是一些个人资料和交易记录。
没一会儿，程启停下了手上翻看的动作，皱了皱眉头，好像碰到了什么难题。
他用手搓着纸张，似乎有个很难下的决定。好半晌他将那份文件往桌面上一扣，抬头看着王衡说道：“你小子应该不是没事会主动找我的那种，所以么，有什么事你先说，说完咱们再聊聊合作的细节问题。”
“恩，两件事。一件事如你所愿，我打算学开车，需要你给介绍个地儿。另一件事就是我下学期大概会在纽约过，你的计划或许需要进行一些调整了！”王衡将上身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继续摇晃着自己的小腿说道。
“哦？学车的事好说。那个纽约的事怎么说？”程启关注的焦点显然是会落在后面这个问题上。
王衡继续用他的简约派风格做着回答：“斯特恩商学院，经过权威人士的认证，我被定为交流生了！”
“大爷的，你小子的运气怎么那么好，天上老是给你砸馅饼！当初我也申请了来着，可楞是没让我去，后来还是我自己费了好大的劲考进去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程启听他这么说，差点没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别扯那些没用的，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安排吧！”王衡今天的心情给包磊的事弄得有点不是很爽，人慵懒得提不起开玩笑的兴致！
程启感觉到他的情绪并不是很高，就换上了比较严肃的表情，“恩，其实那地方对于干咱们这一行的人来说只会有两种感受。”
“什么感受？”王衡随口就问道。
“要么是天堂，要么是地狱！”程启的话里有着深深的感触。
“哦！？”
程启看着王衡的脸说道：“想当初我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那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可是到了那里之后……”说着，他的视线开始越过王衡的头顶，穿过玻璃幕墙，似乎已经绕了地球半个圈，回到那段让他激情燃烧的求学岁月，“那里跟华尔街只有一墙之隔，聚集了无数的从理论到实战乃至理论结合实战的顶尖牛叉人物。一开始，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从百万富翁变成了贫下中农，原先的那点本事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
“后来呢？”就算是心情不是太好，王衡还是个合格的听众，懂得配合别人讲故事。
“后来？后来老子明白过来，鬼佬们是看不起只会顾影自怜，不舍得把大便往墙上抹的人的！要是自己只会一直羞答答的过日子的话，那么给人看不起还好说，最大的可能是给人一次又一次的‘调戏’，还没得脾气。于是，在遭了不少的白眼之后，哥们我可是充分的发扬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头发挂大梁、屁股装改锥的精神，用了一年的时间来了个绝地大反击，才算是翻过了身来，从地狱窜到了天堂！”
“哦，明白了，我会多做准备的！回到正题来，这边你打算怎么安排？”王衡及时的阻止他继续忆苦思甜。
给王衡这么一说，程启虽然有点意犹未尽，却也只有硬生生的刹住了车，“这里的事好安排，你这不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过去那边么？这段时间里，你可以边学车，边和我一起把事情安排上轨道，到时候你去了那边一样干活，只是白天黑夜的颠倒了而已！不过这样一来，沉重的课业，爷爷给你的考验还有我这边的计划，三个大事，哪个也来不得半点的马虎，我倒是有点担心你这边顶不顶的住！”
“试试看吧，听你这么说，确实这事情给整的挺紧张的。我先三个都来，如果真的应付不了，说不得要把你这边先搁着了，怎么说你这边的时间是三年，相对比另外两件事来说可以往后拖一下，或者换个人来帮你的忙！”王衡给自己先留了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