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食跟上去,体格也壮硕了,甄选亲卫当然不再是简单的跑跑步了事,楚峰改变考核方式,以半天时限,负重跑下山脚一个来回,做引体向上二百个,俯卧撑100个,三分之一柱细檀香的时间(五分钟),跑完八百米障碍,这都是后世甄选特种兵的法门。
可没想到,叶星找来的小伙子,个个按时完成,结果,通通录选,皆大欢喜。
至于尧山寨原本的男丁,则有些失落,因为官兵封山,缺衣少食,自然无法完成,不过既然大王发话,不再设限亲卫人数,倒也不争在一时。
楚峰大感满意,将所有新人,分四人一组,全部归至老亲卫手下,以老带新。
亲卫队长仍以李莫如为总头儿,童令诸人则为小头目,且擢升卫寨战役中,比较突出的魏懋衡为头目,补足‘五虎’之数。叶星不是最强的,但绝对是最突出的,关键时刻救急救难,所以,楚峰不吝予他职位,一并晋为头目,同时还可安抚新人之心。
至于黎建昌、杨得功两位初初显名的寨丁,楚峰将他们安排去了后勤队,因为后勤队的张江泉,还兼顾着火铳队,然而他四十好几快五十的人了,也不知道能干几年,唐凌又才十三来岁而已,正是青黄不接,没有一些得力才干,怕是运转不灵。
惟一遗憾的是,前番与西安卫一战,竟然无法缴获一把火绳枪,以供研究,就算地上有,也已被乱军踩了个稀巴烂。
一切安排停当,楚峰才有些空暇:“叶星。”
如今的叶头儿,可算是踌躇满志了。“属下在!”
“如果听闻官兵撤军,王二会不会溜掉?”楚峰始终惦念着摆了自己一道的王二,老小子竟敢掠走人员、物质,陷山寨于水深火热,间接害死唐姀,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星想了想:“暂时不会,我与金粟寨的探子武昌运一直有联系,他现在尚能帮忙隐瞒事态。”
“武昌运?”
“是的大王,我与武昌运近日都在唐穆宗光陵陵顶会面,互通有无,他和许多金粟寨人有投效之心,无奈家人都扣在金粟寨,有所顾忌而已。”叶星知道大王终会找王二晦气,就怕一气之下,尽屠金粟,自己的好兄弟,可就遭殃了。
“你和武昌运交情如何?”
“过命之交。”
“好,我有件事让他代办。”
“大王吩咐,敢不遵从!”
末了,楚峰又唤:“魏懋衡。”
“在!”
“挑四十个相貌不出众的新人,下午加紧训练,暂时不用他们从头开始,我只要操演队形、整肃军纪,明天急用。”
“是!”魏懋衡不愧是老亲卫,即便是再莫名其妙,毫无道理的命令,也照样盲从。心目中,大王高深莫测,自有他的道理,不是下人能够测度的,等显山露水的时候,一准令人恍然,大伙被吓多了,不免麻木。
......
第二天一早,楚峰集合李、童、战、萧、魏及老亲卫五人,让他们打扮得整整齐齐,不露一丝伤迹,而后掺夹叶星等四十名新卫,一同上路。
一路上,大家并不知道此行目的,直来到金粟山下,才恍然,敢情,是来找王二算账的。老亲卫对楚峰有着盲目的信任,甭管自己有伤在身,人数稀少,仍是抽刀准备,进入战斗姿势。新卫开始还有些彷徨,但念及自己已经是亲卫一员,也很快调适好心态。
金粟山地势一般,多为缓坡,胜在绿树参天、森林茂密,盗匪一躲进莽莽林海,便很难侦找,不过要找王二不难,这里逾半的人,都是从金粟寨出来的,回家而已。
“趴下!”范忠明将身旁同伴扯得踉跄跌倒。
小队长有令,后头的十余人也慌忙卧倒。
同伴窝火道:“干嘛!”
范忠明指指前方:“老丁,你瞧瞧那可是楚峰?”
“楚峰?”老丁反应不过来。
“尧山大王!”
老丁打了个哆嗦,眺目望去,果然,远远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压过来,当头者不是尧山大王楚峰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听说五千明军正攻尧山,这会儿楚峰却出现在这里,无疑是昭告尧山解围了,啧啧,谁曾想过,他锻造出来的五十亲卫,居然可抵千军,邪门!楚峰是二爷的禁忌,果然不是没有来由的。
范忠明缩缩脖子:“咱们赶紧回去禀报二爷!”
“好好。”老丁唯唯诺诺。
范忠明、老丁立即带队抄小路,狼狈奔回山寨。
金粟寨的日常,寨民过得轻松、悠闲,如今人数已达三千,多半是附近流民闻风来投,一派欣欣向荣,宛如世外桃源的模样,不过人心不齐,王二暂时也不打算重用他们,特别是外出打草,最怕手下贪财贱义,卷款离去,所以还是派亲随比较靠谱。
“报二爷,大事不好!”范忠明噗通跌跪在地,喘吁吁的匀不过气来。
赵准奇怪:“你们不是去打草了?”
范忠明焦急道:“我们在半道上遇见楚峰。”
当啷!王二手中茶盏,滑落在地,“什么地方?!”
“金粟山脚。”
赵准催问:“来了多少人?”
“五十!”
王二和赵准脸面遽然变色:“胡说!楚峰亲卫才五十,抵四千官兵还能不死一个?他们是天兵吗?!”当初给楚峰安排亲卫,简直是养虎为患。
范忠明苦脸道:“小的看得清清楚楚,楚峰队伍中,李莫如、童令、萧满山等战将,一个不少,二爷不信可问其余打草丁壮。”
赵准气得直跳脚:“妈的都让人摸上门来了,武昌运那小子是怎么探听消息的?!”
王二心神一阵恍惚。
不管怎样,楚峰没死,足以证明他的强绝,面对数百倍官兵尚且如何,更枉论自己这小小金粟寨了,当初就见识过五十亲卫,迎战赵准二百寨丁,别说寨丁不顶事,就今天一早,大部分亲随也已分派出去打草了,战员奇缺,拿什么抵抗?
王二神经质的跳起来大嚷:“马上令亲随将库房所有物资转移!”只要保住钱粮,到哪都可以东山再起。
这无疑是要跑路了。
咚咚咚,手下仓促、惊慌的奔出聚义厅。
留守山寨的亲随尚有四十人,忠于王二的寨丁也有一百多,悉数动员起来,牵马的牵马,拉牛的拉牛,套车搬粮,抓鸡逮鸭,场面纷乱一片。附近的寨民诧愕围聚过来,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各位爷,这是干嘛?”好事者询问。
“去去去,没你们事儿,别呆这碍大爷办事。”王二的亲卫,对寨民向来不懂得客气。
“停手!”一声暴喝,接着传来迭踵蜂拥的脚步。
赵准远远望见二、三百人,手持刀枪,阴沉着脸匆匆赶来,不免有些心虚,声色俱厉喝叱:“武昌运,带这么多人来想造反吗!”
武昌运哈哈笑说:“我们皆是造反才聚啸山林,这个不提也罢,倒是你们将库房所有物资都搬抬上车,是打算扯呼吗?”
寨民懵然奇怪,怎么窝里起哄了?
赵准眉毛一挑,喝叱:“二爷办事,岂是你们有资格管的?!”
武昌运嗤之以鼻:“那王二又够资格管我们吗?我们在澄城杀官,蒙大王襄助,才解了兵围,但他王二却弃大王,转来金粟寨,陷尧山老弱于几千官兵之前,这是恩将仇报!这些物资,是大王当初运筹帷幄,智取得来,王二却揽归其有,充为私财,这是见利忘义!现在大王上金粟清算来了,王二又要弃我等两千多寨民独自逃走,重演尧山一幕,试问他全拉走粮饷,寨民今后何以维持生计?这是丧伦败德!一个如此品性的寨主,实在不配拿出来说事儿。”
寨民哗然,眼前情形,还真象那么回事,就连两不相帮,打算看戏的人,也急了,这可是事关自己的生存。
武昌运一个粗陋汉子,居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赵准悖然大怒:“好你个武昌运,妖言惑众,来人!将他拿下!”
呼!武昌运三百寨丁,沉下长枪,架起了一片枪林,他们平常就偏向楚峰,经武昌运撮合,平常在山寨直成一党,特别是听说大王正在上山的路上,胆气也油然壮了起来,敢于挑衅王二权威。
亲随登时呆愣,他们来搬东西,没带武器,怎么打?
赵准气急败坏:“各位乡民,别信他的,小子心怀不轨,想谋篡寨主之位,才挑拨离间,大伙并肩上,将他拿下,二爷重重有赏!”
没人动弹,貌似赵准的为人,平时不怎么得民心。
赵准慌了:“各位乡亲,咱们已经叛出尧山寨,楚峰哪还能容我们,攻上来肯定要尽屠山寨的啊~。”
这一呼吁,倒是让部分人踌躇起来,这年头,因泄愤而屠城的事屡见不鲜,不过,有这想法的,也多是后来加入寨子的流民。
武昌运哈哈笑说:“我敢起事,便是奉了大王的令,充当内应,尧山和金粟本是一家情谊,只因为王二无行,才暂时分开,前日叶星已投大王座下,并受封赏亲卫头目,大王对金粟寨丁尚且不计前嫌,更何况流民?赵准你这套没用。”
结果,更多的寨民激愤起哄。
“大王仁义,岂是你赵准随意就能诬蔑的?”
“大王敦厚、朴实,平素待乡民不错,小子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大王勇武过人,亲卫忠肝义胆,比起见势不对就溜的王二,更值得人依附!”
开口攻讦的,其中近半属于武昌运一伙人的亲眷,武昌运要反,当然要帮,于是歌颂起来,不遗余力。正所谓众口铄金,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寨民,又通通转变了心意,看赵准等人的目光,也逐渐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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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确实是搞错章节了,稿子上有两章24的,今天补过,呵,还好不是VIP,否则让诸位花冤枉钱岂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