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我有气无力地靠在美人椅上,侧身手支着头,脸色苍白地同刚回来的精灵豆说话。
“你……不舒服?”也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引得精灵豆过来探我额头。
我推开他覆上我额头的手,仰躺着看他,越看越是陌生。
“要不要去医院?”他还是关心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可我怎么瞧怎么恶心。
“你还没回答我……”
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语气,精灵豆弯腰抱起我放在怀里,“自然是去给我的应惜赚钱买好吃的去咯。”
我无意识地手摆弄着他的领带问他,“我那么好骗?”
“你又来?”他听出我话里的火药气,不禁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压制着不肯发作。
“今天介云出院了。”我自顾自的说着。
“又是她?你到底有完没完?”精灵豆把我丢回椅子上,气呼呼地去倒水喝。
“不是你接她出院的?”我委屈的质问使他更加烦躁。
“她又不是我老婆,她出不出院关我什么事?”
之前满心都是要问的话,及至到了近前,反倒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我憋屈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听护士说是个小个子男的接他出院的。”
”你看我个子小吗?“精灵豆瞪起眼来问我,“你到底还是去医院看她去了?”
记起他对我的警告,我心虚地低下头,“你少转移话题。”
“今天上午开会,中午和顾老一起吃的饭,下午又去现场看了看,然后就回来让你像犯人一样审。”精灵豆一口气说完,懒得再看我,坐在椅子上手指嗑哒嗑哒地敲着桌面,眼望窗外发呆。
“那是谁接她出院的?”我不死心的继续讨伐,心里认定了他就是在抵赖。
“我哪知道。”沉默片刻精灵豆才甩我一句。
僵持的局面,我找不到突破口,他也用沉默来与我对峙。
“换上衣服,今天有饭局。”精灵豆终于让步,来到我面前,满脸无可奈何。
“我没心情。”我继续赌气。
“今天是老张高升,我们都要去庆贺,人家都带着老婆,难道我不带?”
豆子眼里满是压抑着的不耐烦,我看得心冷,追问不出个所以然,还闹了个不痛快,我讷讷地不肯起身。
“哪个老张?高升?高升到哪里?”最近接触的张姓人物有点多,我一时闹不清楚。
”李太的老公。“精灵豆答,拉住我的手把我拽起。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了题,“他不是因为我……听说工作调动后他很不顺心的,怎么?”
“哎呀,你哪那么多问题,出了门再说吧。”他就差叫我姑奶奶了。
我被突然转变的状况吸引,把介云的事抛诸脑后,只管配合着化妆更衣,心里不住琢磨着,精灵豆是用了什么魔法,把僵死的关系给救活的。
“好了没?”精灵豆一遍遍的追,不停抬起腕表来看。
“好了……”我一叠声地回着,手里忙个不停。
终于穿戴整齐,精灵豆长出口气来,“真是惹不起你,等完事了我帮你问是谁接介云出院的。”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给我的感觉他就是被污蔑的窦娥一般,“不用你打听,难道我不会问介云吗?”我挽起他的手到,“别说这些了,不是快要来不及了吗?走吧。”
我和精灵豆赶到酒店时,李太正站在门口迎宾,一见到我俩高兴地连声道欢迎。
踩高跷似的踩着高跟鞋,中年妇女特有的微胖身材围裹在锦缎旗袍内,高盘的发髻下红润的圆脸上,一对雾蒙蒙的杏眼弯成两道缝地笑着道,“高总,应太,快请进,老张都等了你们好久了。”
高强的豆子脸笑得挤在了一起,使得豆子鼻更加突出,同样笑到合不拢嘴的谢着,“多谢嫂子,恭喜嫂子。”闹得好像是李太新婚似的喜庆。
进去酒店,看来主人并不打算大肆铺张,仅在偏厅摆了四张桌子,请了些至亲好友前来庆贺。
“高总!”坐在主位的老张一见到进到偏厅的高强,立即热情的高叫,“快过来,哥儿几个都等你好久了。”
高强不住地道歉,“不好意思,久等了……”
“是不是夫人太迷人,把高总的腿给绊住了?”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向那人看去,居然是李太的弟弟,我从前的老总-李总。
我满脑子问号,他不是恨透了我,也因为高强一杯羹也不分给他而极度记恨我俩吗?什么时候和高强这么亲热了?居然到了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地步。
高强抽回手臂示意我随便活动,自己则去到老张身旁坐下,俩人肩碰肩亲密无间地聊着。
我忽听女眷席上有人在喊我,我瞧过去,见正有个女人在扬手热情地向我打招呼,“应太,快,过来坐。”
我定睛看去,是张太……
咄咄逼人的话言犹在耳,何时又同我如此热络的?我彻底懵了,“快去吧,好姐妹叫你,你只顾愣着做什么?”
迎过宾客,李太回来一起入席,见我还傻愣着,笑推着我去到张太旁边坐下,她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应惜呀,上次我问你的事别放在心上,她不规矩哪里怨得到你,都是我多心……白天我特意派人把她接了出来,让她休息几天,告诉她以后还回原来的公司工作,人年轻时都会犯些错误,以后不犯就是了。”
张太的一席话把我给搞糊涂了,她在为介云的错买单吗?
“哦,我今天去医院看她,听说是被人接出院了,原来是张太安排的?”我做恍然大悟样,压制下问清缘由的冲动。
“是呀,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好似后槽牙疼的说完话,张太猛吞下一口酒,旁边的李太装聋作哑,继续为张太添杯。
我既不能说谢谢这类的话,又不能去劝解脸色不好的张太,尴尬的境地让我坐立难安。
“应太,吃菜。”李太很会尽主人的职责,总是不住地夹菜敬酒倒是化解了些我同张太的难堪。
一顿饭局下来,我如坐针毡,总是一副要落跑的样子,突然,我只感觉脖子上一紧,被一条粗壮的手臂圈住,酒气从臭烘烘的嘴里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