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丁大力的父亲染上了赌瘾,每天泡在赌场,最后把杂货铺输给了元城南街胡彩恩。
腊月二十三这天,风搅雪,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元城家家闭户,在屋里猫冬。一脸横肉的胡彩恩一脚踢开丁大力的家门,要收杂货铺。丁大力十五岁,哽咽着跪在胡彩恩面前说,胡爷,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您就缓收几日吧,让我们过了这个冬。
胡彩恩没把丁大力看在眼里,扬手打得丁大力一个趔趄。
丁大力咬咬牙,在胡彩恩的冷笑中扬长而去。临走留下一句话,你等着,我要和你清算。
五年后,丁大力再一次站到元城大街上,已经是英俊后生了。丁大力的老爹牵着牛去田里,走到十字街口遇到丁大力。老爹问,这五年,你在外面学的是什么手艺?丁大力笑笑,跟老爹说,把牛牵好了,让您老人家见识见识。说完退后数十步,做了一个骑马蹲裆的姿势,慢慢吸一口气,对着牛猛击一掌。牛轰然倒地,四蹄抽搐,鼻孔流血,死了。老爹惊得半天才回过神来,说指望着牛过生活呢,你把牛打死了咋办啊?丁大力说,凭我这一身武功,何劳您再去耕田?当下就把牛拖到家里宰了。
丁大力手里提着一副骰子来找胡彩恩。胡家正拆房,剩下一堵墙,十几个汉子喊着号子,推来推去,那堵墙像是生了根,纹丝不动。丁大力丢下骰子,脱下外衣,挽挽上衣袖子说,你们都闪开。
众人闪开了,只见丁大力向地上吐口唾沫,吸口气,离墙十米远,一掌打过去,墙轰然倒下了。
一阵喝彩声。丁大力冷笑几声,把骰子在胡彩恩面前摆开了。胡彩恩脸色蜡黄,战战兢兢地说,我这就把杂货店归还与你。丁大力收起骰子转身欲走,被胡彩恩喊住。胡彩恩说,贤侄,既到门上,请到寒舍一叙。胡彩恩转过身,让家里人备酒。
喝便喝。丁大力年轻气盛,一边喝酒一边奚落胡彩恩。胡彩恩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擦汗。
喝着酒,丁大力端酒杯的手就有些发颤了。发颤不是因为酒,是胡彩恩四姨太火辣辣的目光。四姨太提壶续水,穿一件葱叶绿的对襟小褂子,丰腴的胸脯把小褂子撑得紧紧的。四姨太一弯腰,丁大力从她低低的领口看到一坨雪白的尤物,颤如凉粉,不由得惊呆了。恰好胡彩恩出去小解,丁大力好久才回过神来,和四姨太眉来眼去,禁不住捏了一下四姨太软软的小手,骨头有些发酥了。
丁大力收回杂货铺,有事无事便来找胡彩恩一起喝酒,并且帮着胡彩恩在邯郸联系了一桩生意。把胡彩恩忙得团团转。胡彩恩后来干脆住在邯郸城里,把家交给四姨太看守。
谁知丁大力是个贪腥的猫儿,一日不见四姨太便觉着火烧火燎,身上刺痒难耐,夜夜翻墙到胡宅,和四姨太幽会。
两人如漆似胶。丁大力干脆赖在床上不走了,日夜厮守。
不知不觉十几天过去了。
胡彩恩匆匆回家来,吓得丁大力藏在四姨太的衣柜里不敢吱声。好在胡彩恩被生意缠着手,喝了一盏茶就要回邯郸。胡彩恩临走说新买了一条狗,留在家里看宅护院。四姨太送走胡彩恩,关了大门,双眉紧蹙,跟丁大力说,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被胡彩恩识破,咱俩谁也甭想活。丁大力擦着头上的冷汗说,咱们远走高飞。四姨太听了,受惊的猫一样勾紧了丁大力的脖子。
夜里,憋了一天的丁大力挽着四姨太雪白的手臂到院里散步,一条狗向他扑过来。丁大力推了四姨太一把,伸出神掌,用力打过去,不料那狗安然无恙,反倒扑上来和丁大力撕扯在一起,咬断了丁大力一截手指。
丁大力来南街找名医胡冠三包扎。胡冠三为丁大力把脉说,被狗咬的吧?丁大力脸一红说,我就奇怪,我的神掌为啥打不死一只狗呢?胡冠三捋着胡须摇摇头说,恕老朽直言,看你气色,断你脉象,你的身子被女人掏空了。
丁大力心里疑惑,身子怎能让人掏空?难道四姨太有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