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迷迷糊糊之间,方一杰恍恍惚惚地来到了一片荒郊野外,四周都是草丛和深沉的黑暗,这中间只有一条小路可供人行,他快步穿过草地,正在摸索着路径向前走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阵狼嚎,远处几点幽幽的绿光闪动。
正在他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不远处的草地中传来一位年轻姑娘的呼叫声:“救命啊!救救我,方一杰……”
声音越来越迫近,而方一杰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黑暗中窜出的身影。
“你是谁?是蓝蓝么?你怎么啦?”
“救救我,有狼!”
身影近了,是蓝蓝!只见她全身几乎****,挂在身上的衣裳已经变成了一条条的碎布。
方一杰迎着她狂奔而去,可是不管他如何靠近蓝蓝,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没有缩小,就仿佛这中间隔了厚厚一层巨大而透明的玻璃。
这时的蓝蓝已经摔倒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一头毛色黑亮的公狼迅速地扑了过来,爪子搭在了她的背上,瞬间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一阵哀号和叫喊声传来。
方一杰勇猛地扑了上去,但却毫无用处,无论他怎样向前扑、向前奔跑,蓝蓝始终在他身前几米远的地方,丝毫也没有更近一些。
明明就在眼前,但他却无法到达!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饿狼在蓝蓝身上肆无忌惮地撕咬和抓挠……蓝蓝扭过身来反抗,但却无力抵抗,这头恶狼迅疾俯身,一口咬在她雪白的乳房上面,瞬间便撕掉了一只**,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了方一杰的脸上……
“喂!你是病人家属吗?”
方一杰像触电一样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椅子上噩梦了一场,他摸了摸额头,发现已经湿透了。他一边摸着额头,同时发现一名白大褂正站在蓝蓝的病床边,手里扶着一个吊瓶,原来是护士小姐来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白大褂重复问了一次。
方一杰愣了一下,这次他听清楚了,忙说道,“是,是的……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病人该输液了,你是她什么人?”
“我…哦…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人都住院好几天了,你怎么才来呀?”
“哦,对不起,单位有事我去昌平了,她手机丢了我也没打通,刚听说这事,这不今天才赶过来。”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呀,要说跟你这位说去。”
“是,是。”
方一杰瞅着护士小姐年纪轻轻的,但想不到她的嘴巴如此厉害,看她正在忙着为蓝蓝输液,于是上前来帮忙挂吊瓶。
“我来帮你挂上。”
“不用了,你先叫她一声,看醒了没有……怎么这么不小心,爬山摔成这样。”
护士喃喃地说着,手脚麻利地将药水瓶挂在了木架子上。这时,方一杰也弯腰将头探到蓝蓝的枕头边轻声呼唤她,“蓝蓝,蓝蓝……”
蓝蓝伸出压在被子上的右手,拨了一下头发,眉头一皱,随即睁开了眼睛,方一杰看到了她惊异和虚弱的眼神。
“方一杰……是你吗……你怎么来了?”蓝蓝气若游丝。
“我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可是打不通,问了英子才知道你住院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
“傻姑娘,先别说话了,快躺好,让白衣天使给你输液,补充点营养。”
“嗯……”
护士微笑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随后握住蓝蓝的手臂,将针头扎进了她的右手腕上,调节好了液滴的速度。
“滴完了叫我一声,我就在服务台后面。”
“谢谢你护士。”
“不客气,好好休息吧。”
护士小姐走出了蓝蓝的病房。
蓝蓝在床上动了一下身子,“扶我一下,我想坐起来。”
方一杰连忙抱着她坐了起来,将枕头垫在她背后让他靠了上去,然后又将被子扎紧在她身边盖好,坐在病床上陪她聊天。
这时蓝蓝问他,“刚才你说你是我什么人?”
“我?你说刚才护士小姐问我?”
“是啊。”
“你听到了?我还以为你没醒。”
“我没听清……”
“哦……我说我是你男朋友。”方一杰说完看着蓝蓝,小心翼翼又补充了一句,“你说行吗?”
蓝蓝的头滑了过来,靠在方一杰肩上,低声哭了起来。方一杰惊慌失措,握着她没扎针头的左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怎么哭了呀,你不愿意?”
“你真讨厌,人家都这幅德性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蓝蓝哭哭啼啼的,说话声也是嘤嘤嗡嗡的。
“我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早知道就什么都不跟你说了,也别叫你去打听那个畜牲的事,都怪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方一杰痛心疾首。
“你都知道了?”
“英子都告诉我了。”
“我跟医生说我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你还想瞒我到几时?”
蓝蓝哭得更厉害了,抽抽答答地,整个脸都蜷缩在方一杰的胸口,一句话也不说,仍然只是哭。
方一杰只得一句接一句地在旁边安慰。
“你放心,那个畜牲我会让他好看,他活不了几天了!”
“别说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我现在就想早点好了出院回家,我要回云南……”
“快好了,快好了,医生说过几天就好了,很快就可以出院的,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啊?”
“臭男人,又是花言巧语、口是心非的吧。”
方一杰低下头,装作用鼻子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左嗅嗅,右嗅嗅,“哪儿臭了?哪儿臭了?是臭鸡蛋,还是臭豆腐的臭?”
“去……”蓝蓝也调侃起来,“得了吧,你行不行啊?”
“神州行,我看行!”
“呵呵。”
蓝蓝终于破涕为笑了,左手紧紧捏住方一杰的手,喃喃地说,“抱着我……”
方一杰伸右手绕在她后背,抱着她的腰,左手依然握着蓝蓝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