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产要到旧货交易市场去买一张写字台。
刘产看到了一张质地考究、外形美观的红檀木桌子。刘产一问价格,并不贵,一张桌子,外带两只单人沙发,满共只要70元。两只沙发虽有些旧,但做工精细,牢固耐用,再使用个两三年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如果单买的话,每只少说也得50元。
这样算来,刘产就觉得一张桌子,两只沙发,共计70元,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让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刘产决定买下这两只沙发和一张桌子。
出于一种本能,刘产在价格上还是和卖主进行了讨价还价。
刘产:“50元卖不卖?”
卖主:“不卖。”
刘产:“我只出50元。”
卖主:“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刘产:“你这是旧东西,破烂!”
卖主:“破烂?你有多少,俺要!”
刘产:“我要有,还来买你的?”
卖主:“嗤!这价格,让你占赢占上天了!”
刘产又是一番“寸土必争”。
卖主仍是“寸土不让”。
正相持不下,蹀躞过来一位膘肥体壮、胖猪一样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的体重和他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称,大大的肉头鼻子上面星罗棋布着粒粒斑点,像飞鸟掠过时不经意间拉下的雀屎。他的鼻子足足有半斤重,如果能割下来称秤的话,保准能上吉尼斯大全,拿个世界冠军是不成问题的。
“肉头鼻子”径直走过来,抬起吹了气似的胖手,弓起五指,极富节奏韵律地轻轻敲了敲做工考究的红檀木写字桌:“这桌子咋卖?”
卖主有些心气难平地说:“咋卖?一张桌子,外带两只沙发,满共只要70元,这位年轻人还磨磨蹭蹭的!”
“肉头鼻子”摸摸桌子,沙发,脸上立时泛起一道喜悦的色彩,“是不贵嘛,我要。我再加30元!”
刘产一听急了,一屁股跌进沙发里,没好气地对那位“肉头鼻子”斥责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做生意有你这么做法的吗?一点也不够意思!你没瞅见我们正谈价钱吗?你驴槽里伸进一张马嘴,瞎掺和啥?!”
刘产说着,气冲冲地从怀里抽出120元钱,拍在卖主手里:“再加20元,这桌子,沙发,我全要了!”
“肉头鼻子”自找尴尬,灰溜溜地走了。
卖主也掖好钱,开心满怀地去了。
只有刘产还一个人跌坐在旧沙发里暗暗生闷气。这真是起来早了碰见了鬼!白白又多扔了50元!刘产骂一句,又想起可能是昨晚和婆娘干了事,沾染了阴气,冲走了阳气,真是晦气哇!刘产这样想时,便起身向远处一直歇坐着的民工招一招手。那位民工便喜出望外地疾步奔至跟前,满脸描绘着乐陶陶的神采,连屁股上的灰士也顾不得拍打。
刘产谈妥价钱,便和那位民工相帮着,把这些旧家具抬回家。
可是就在搬桌子的当儿,刘产却发现那张写字桌有着明显的缺陷,三条腿高,一条腿矮,可恶的卖主在矮的桌腿下面垫了一块枕木,刚好达到了平衡。这真是驴屎疙瘩外面光哇!刘产当时只被“金玉其外”的外表所迷惑,怎么就忽略了看四条腿呢?刘产这样想时,就不由又想起了那个胖猪一祥的“肉头鼻子”!刘产就有些愤愤然。刘产愤然的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像一只“处女鸡”刚刚产下第一个蛋时,挣得脸红脖子粗。刘产就愤怒地抬起一脚,攒足吃奶的劲,“哗啦!”一声,把个红檀木桌子踹得稀巴烂,刚刚还是一张框架结构的红檀木桌子,顷刻倒在地上成了一堆散木!
刘产和那位民工各自扛着一只沙发走出旧货交易市场。刘产走出旧货交易市场的时候,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国骂一句:“娘的!老子宁可吃亏,也不让你个狗日的讨便宜!”
刘产回到家时,这才想起自己的真实目的是去买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