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中等个头,曾经拥有一个健康的大气层。考虑到与母星的距离,在很久以前,它的表面应该也曾一度布满液态水。表面上的大陆轮廓还依稀可见,只是由于缺乏对比而很难详细勾勒。那些沉陷的、广阔的盆地是不是当年的海底呢?
目前还很难说。这个行星从前可能是绿色的,甚至可能是蓝色的,但现在它的色调只有三种:褐、灰、黑。假使液态水——或者水蒸气——曾经存在过,也早就消失了。没有了大气层,不可能还有液态水存在。
这时,行星所围绕的恒星开始在地平面上露出头来。它非常红,上升的速度也很缓慢。由于太大,它看起来几乎是平的。过了几分钟后,稍微有些弧度的边缘变得越来越清晰,恒星的轮廓也变得更加清楚了。一个小时后,它的小半个脸已经露出来了。大而朦胧的幽影有些恐怖,像一个半闭着的充血的眼睛。
一旦恒星的下边缘离开地平面,行星的噩梦开始上演。笼罩在上空的恒星吞掉了大部分天空,愤怒的“双睛”注视着行星的表面,行星开始升温。到了正午,气温已经高到足以融化岩石,死寂的行星表面开始发出微红的光晕。山体继续沉陷,大陆架慢慢移动,其与干涸的海底的界线越发模糊。
数小时后,恒星开始下落,不过它发出的红光还会拖延几个小时。岩石开始降温,到了午夜重新固化。随着天空最终黑下来,几缕岩蒸汽被仍然融化着的熔岩透过破败表面的裂缝射出的光照亮。
用不了多久,这个循环再度开始。每天,恒星都变得更大,更亮,向这颗痛苦的行星辐射更多的热量。几千年后,白天过度加热的岩石已无法在越来越短暂的夜里疗伤。整个行星会被熔化,回到过去的希望完全破灭。
很可惜。作为太阳身边的“老三”,扮演着生动活泼角色的、曾经富饶一时的地球一去不复返。
在我们的印象里,太阳很“稳重”(几乎是一成不变的)。不过,这是个错觉。在它的“内心”深处,一场空前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数十亿年,而且还在继续:参与战斗的双方是引力和压力,使用的武器是收缩和扩张。太阳的生命在这两个对手的制衡中维持着。
现在,它们实力相当。太阳的引力能够把它聚在一起,抵消内部压力导致的爆发的冲动。这个难得的平衡已存在了极长时期,还将持续很长时间。
不过不是永远。
有个非常古老的说法:这也终将过去(This,too,shall pass)。我们用太阳计量日和年,这些时间尺度对我们来说很自然。不过在一个更长的时间尺度上讲,太阳本身也是一个时钟,早晚会停。
太阳的永恒是一种错觉。和其它恒星一样,它也会走完它的生命之旅。
某一天,它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