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得意的说道:“怎么样,你是不是欠我一百块钱”。庄小义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小毛驴一定会跑赢红玫瑰的”。老陈道:“这个不能说,说了我还怎么混”。庄小义不过随口一问,老陈所说的赌马他感觉距离自已现在的命运差别太远,而且他对赌也不感兴趣,随口敷衍道“:你不过是蒙对了而已,这有什么好吹牛的”。
老陈脸带笑意,有些挑衅的说道:“过几天还有一场马赛,你若不服,咱们再赌,怎么样”。庄小义道:“没问题,我还就不信这个邪,到时你买哪匹马赢,我就偏买它输”。老陈道:“好,一言为定”。
庄小义又回到床上,躺下,很快,李行党今天给他说的那番话又回响在耳边,凭他的感觉,唐国强这些人未必肯冒这个险,虽然碍于面子也会答应,但真要去做,恐怕会犹豫不决,人的心如果不齐,那么事情便很难成功,他们和李行党不一样,李行党已经找到工作,虽然耽搁二天,他可以对公司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那家公司弃用他,凭李行党的能力,再找一个也容易的多,其它的几个就未必这么好运了。
果然,第二天吃中午饭时,李行党脸色铁青,其它人也都没有说话。吃过饭,李行党把他单独拉了出来,气愤的说道:“现在的人真是小安便逸,我昨晚对他们几个说了,赵军就别提了,他是个木头脑子,刘志锋像个女人似的,根本没有东北人的血性,唐国强和阿凡亚提因为分到了包装部门,里面有女孩子和他们一起工作,整了个乐不思蜀,昨天一晚上都在聊他们包装部门的事,林生修倒有跑的念头,但他顾虑太多,说要听你的意见,都是窝囊费,没有胆量”。
庄小义听他说的和自已昨晚猜测的一致,倒也没什么吃惊,说道:“这件事关系很大,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林生修我不想让他参与,如果跑不成,反倒把他拖累了”。李行党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就咱们两个人,好好计划一下”。庄小义望着围墙,说道:“我们从大门和围墙跑是不可能的,围墙这么高,肯定会弄出动静,加上外面我们也不太熟悉,就算跑了,抓回去的机率也很高,大门白天把守严密,晚上就把门给锁上了,恐怕也不行”。
李行党道:“是啊,我也觉得能跑出去的概率很小,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庄小义道:“我见每天都有车来这里拉货,如果能计划一下,在这上面做做文章,说不定会想出一个办法”。李行党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点头道:“好主意,庄小义,我没瞧错,这里面数你最聪明,咱们就在这上面动动脑子”。
下午庄小义往车上装货时,见司机站在车边抽烟,他装作很累的样子,把箱子放在地上,坐了上去。冲司机说道:“师父,能不能给支烟抽”。司机见他满脸大汗,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庄小义点着烟,趁机凑上前说道:“师父,这车货往那拉啊”?司机爱理不理的说道:“关内”。庄小义道:“噢,那不跑别的地方吗,我问过别的司机,人家有的去福建,有的跑广州”。司机不耐烦的说道:“你笨啊,我们公司就在关内,我不往公司拉货拉到哪里去”。庄小义还想再问,身边装货的一个人踢了他一脚,骂道:“妈的,你坐那里不动,抽着烟,让我们干活?快装货,还有十几箱呢”。庄小义将烟头扔了,忙道:“这就去,这就去”。他将屁股下面的那箱货装到车上,眼晴瞄着这辆车的车牌号,牢记在脑海之中。
晚上,他又和老陈胡说八道的聊了会天,便躺在床上睡了,因为今天睡的早,到半夜时,他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老陈去开门,他迷糊中听到张队长的声音道:“老陈,现在还没睡呢”。老陈道:“老了,觉就少了,张队长找我有事”?张队长小声道:“出来一下,咱们外面说”。老陈向庄小义躺的床上瞧了一眼,说道:“这个年轻仔睡的很死,屋里说吧”。张队长进了屋,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信封,手向老陈的口袋里边塞边说道:“老陈,想不到你相马的眼光这么毒,昨天我发了一笔小财,这是一点小意思”。老陈推辞道:“张队长,你太客气了,我能住在这里,还不是你关照的结果吗。这就免了吧”?张队长道:“那怎么可以,这是你应得的,以后你瞧准了能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就感激不尽了,行了,我走了,你慢慢休息吧”。庄小义接着听关门的声音。过了很久,他偷偷的把头从被子里面探出来,见老陈正微笑的望着他。庄小义再躲已经来不及。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老陈道:“我就知道你没有睡”。庄小义道:“我睡了,不过刚才开门声把我惊醒了”。老陈道:“那你听到什么了”。庄小义道:“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老陈道:“那你就没想过他今天找我干什么”?庄小义随口说道:“给你送钱的呗”?老陈道:“奇了怪了,我来这里归他管,他凭什么给我送钱”?庄小义道:“那是因为、、、、、、”。他说到这里,突然语塞,是啊,老陈归他管,凭什么给他送钱?庄小义疑惑的问道:“莫非你相马真的很准,你将自已猜测的结果告诉了他,他拿钱赌马,赢了钱,你让他发财,他安排你这么一个舒服的地方”。老陈道:“谁说不是呢,否则我和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让我搞特殊”。庄小义眼晴转了转,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老陈,我一直没有问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老陈道:“我是自已闲着没事,花钱托熟人把自已弄进来的”?
“啊”。庄小义又惊呆了,他上下打量着老陈,眼中露出一丝怀疑。之前对老陈的印象彻底颠覆,之前他认为老陈和他们一样,也是没有边防证,暂住证被警察查到,才被弄到这里,老陈之所以可以不干活,是因为他的年纪大,所以才对他特别照顾。但刚才他却说自已花钱把自已硬买进来的,如要不是和他相处了几天,他肯定会认为说这句话的是一个疯子。这是什么好地方吗,进来的人恨不得马上出去,世上哪有人这样给自已找别扭的,他怀疑老陈是不是精神上有什么疾病,但一个对相马推测精准的让警察给他送钱的一个人脑子怎么会有病。
老陈看着他目瞪口呆的神情,有些神秘的说道:“瞧你的样子,似乎见到活鬼似的,睡你的觉吧,你运气好,和我一个屋,只要你听我的,肯定会撞上大运”。老陈说罢,转身‘啪’的将屋里的灯关掉。
中午打饭排队时间,李行党凑到庄小义的身后,小声道:“那事你想的怎么样了”。庄小义道:“这事我细细想过,两个人出去是不可能的,但送你一个人出去把握还是有的”。李行党道:“那怎么行,咱们说好了,一起出去的”。庄小义怒道:“别在这个场合说好不好”。李行党望了一下四周,不再吭声。
其实,并非庄小义不想出去,但昨晚老陈的那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老陈说,只要你听我的,我肯定让你撞上大运。虽然庄小义对发财的yu望不似那么强烈,但他对没钱的滋味深恶痛绝。另外他也想过,自已和李行党就算出去,李行党找到工作绝对没有问题,他呢,他怎么办。对一个要文凭没文凭,要经验没有经验的人来说,找工作的辛苦滋味他不是没有体会过,找到就算不错了,何况找到舒服的工作,就算两人顺利逃离这里,李行党会给他一些金钱帮助,但他也明白这种帮助是暂时的,最终还是要靠自已。这些唐国强他们几个都明白,所以才不愿意与他们一起犯险。所以,他自已对出不出去也是犹豫不决。老陈昨晚的话似乎是在点拔他,而他确实见识了老陈的本事,他感觉和老陈多相处一段时间,自已肯定会学到一些东西。也许这些东西对自已出去后会带来一些帮助,所以他才决定,将李行党一个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