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义到了几个人前面,见他们都望着自已,问道:“你们打算去哪”?李行党道:“我是孤家寡人,运都市谁也不认识,所以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做打算”。庄小义道:“其它人呢”?唐国强道:“我有老乡在一家星级酒店当个小头,我打算去投奔他,不过这个地方我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今天找不找的到他,所以也打算找个地方先住下来”。赵军道:“我也有几个老乡在一家模具厂打工,他们还打算来接我呢,不过因为我没有边防证,估摸着他们几个也接不到我”。庄小义道:“我和李行党一样,也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作打算”。
刘志锋道:“估计大家都是第一次来运都,否则也不会因为没有边防证而被阻在关外了。我建议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你们觉的我的建议怎么样”?几个人纷纷表示赞同。方有猛道:“我先去买份地图,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地图可不行”。赵军道:“我曾对我老乡说,让他先给我找一个便宜的地方住下来,他们告诉我,这里有开十元店的,十块钱住一个晚上,能找到那个地方就好了”。
庄小义听到这句话心中猛一惊喜,说道:“十块钱,那太好了,我身上的钱不多,住十块钱正合我的心思”。李行党不屑的说道:“住十块钱的,也太寒酸了吧”。林生修说道:“小义,咱们是一起的,你住哪里我跟着你”。庄小义点点头,说道:“那我们走吧”。他从地上拎起背包,其它人也纷纷拎起行李,一起涌到街上。
此时天色大亮,有些店铺已经开门营业。方有猛在一家小店买了一张地图。一边走一边将自已所处的位置指给其它人听。刘志锋则不停的向路人打听十元的下落,连问几个人,都回答十元店最集中的地方在和顺区。方有猛翻开地图,指着地图一角对众人说道:“和顺区在这个位置”。
和顺区长寿街有五六家十元店,不但显眼,街角还有拉客的。他们十个人住进了一家名叫悦来客店的十元店。这个店位于这栋楼的三层,十元房间的床是十几个人挤一屋的上下铺。当然还有单间之类的房子。不过要贵一些。十个人开始分化。庄小义,林生修,刘志锋,赵军,吴歌住进了十元的房间,吴敏住进了女间,而李行党,方有猛,唐国强和阿凡亚提则住进了单间。李行党和方有猛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已住单间才对的起自已苦读十多年才获得的文凭,也就是说人才的身份。当然,也有例外的,刘志锋也是大学生,但却并不这样认为。李行党他们几个住单间也都涌跃热情的邀请庄小义和他们一起住进单间,并争先恐后给他付帐,他们几个打心眼里感激庄小义。但却被庄小义给拒绝了,拒绝理由很简单,人家不可能负担他在此长住的所有费用,第一天可能给他付出房租,第二天恐怕就要自已掏腰包了,他住不起。还有个原因是因为李行党和方有猛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和优越感,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总觉的自已和他们隔了一些什么。所以他坚持住十元的房间,李行党几个人坚持了不久见庄小义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坚持。
庄小义此时躺在床上,心情才彻底放松。他已经三天两夜没睡觉了,现在身子放松下来,感觉疲惫的要命。但他仍然坚持冼完澡,将自已所带的东西整理完毕后才躺在床上。当他冼完澡后回到房间,屋里已经空无一人。也许他们几个人身上的精力还没有完全释放彻底,打算在第一时间亲近感受这座城市,也许觉得现在是上午,这个时间睡觉太浪费了,也许他们当中有人现在比庄小义还穷,急于要寻找工作或找老乡救助。庄小义现在累的要死,这些猜测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便没有再往下推敲,他现在只想痛快的睡上一觉。
他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接着听到一句女声道:“哥”。庄小义本不打算起来,但听到声音后,觉得自已不好意思不起来。打开门,吴敏站在门外,头向屋里张望。庄小义说道:“你哥不在,他刚出去了吧”。
吴敏‘噢’了一声,随口说道:“就你一个人,你怎么不出去”。庄小义一笑,说道:“我累的很,想睡一觉。他一边随口说着,一边打量着吴敏,吴敏身上仍然穿着宽大的男式灰色夹克,不过没有带帽子,那张忧郁的脸白而光滑,头发湿湿的,显然也是刚冼过澡。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又非常专注的打量吴敏,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女孩长的还是很漂亮的,如果不是穿着不合适宜,而且不太会装饰自已,算的上是一位美女。
吴敏脸上显出一丝失望,庄小义瞧她神色,随口道:“要不你进来坐会吧”。吴敏说道:“你要睡觉,我还是不打扰你了,我想我哥他不熟悉这里,恐怕也走不远,我去找找他”。庄小义一笑道:“那也好”。吴敏嗯了一声,抬头又仔细的盯了庄小义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吴小义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女间房里,这才把门关住。
庄小义这一觉睡到晚上六点,他是被吵闹声惊醒的,屋里已经吵翻了天,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见林生修,阿凡提亚,刘志锋,唐国强几个人正在玩扑克。是赌钱的玩法,因为各地对扑克的玩法规距不同,阿凡提亚和唐国强在对玩法规则上出现了分歧,两个人谁也不让,吵的满脸通红。瞧那阵势似乎再吵下去就要动手。刘志锋在解劝,而林生修则支持唐国强。
唐国强说道:“你们新疆人懂不懂规距,我跟上五块闷着,第一轮不能比大小。不懂规距去好好学习,还争什么争,瞧你那样子,跟什么都不懂的蛮荒人似的”。
阿凡提亚听他说话升级到地域攻击,也不甘示弱,反讥道:“说我蛮荒人,你们四川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活得也不见有多体面,在我们那个地方挖煤做苦力全是四川人”。唐国强脸上有些挂不住,把牌向地下一摔,怒道:“你再说一句”。阿凡亚提也站了起来,握紧拳头道:“怎么样,你想打架”。刘志锋劝道:“大家都是朋友,有必要这样吗”。林生修指着阿凡亚提说道:“你可不要动手啊,动手对谁都没有好处”。
唐国强不甘示弱,也握紧拳头,阿凡提亚手一抖,从腰中抽出一把刀。挑衅说道:“你打我啊”。唐国强后退一步,犹豫的望着那把刀,没敢动手,但又不甘心就这样让其吓住,嘴上说道:“你有本事就捅我一刀。来啊,捅啊”。两个人僵持着,吵闹声惊动了店里其它房间的人,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向屋里好奇的张望。庄小义见事情不好,下了床,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正睡得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你们都吃过饭了”。
唐国强和阿凡提亚一起回头看去,见说话的是庄小义,两个人没有吭声。庄小义顺势走上前拍了拍阿凡亚提的肩膀,说道:“你没吃吧”。阿凡提亚赌气的说道:“吃过了”。庄小义又问道:“在哪吃的,我还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吃饭的地方,你带我去吧”。说罢,不由分说,拉着阿凡亚提便向外走去。阿凡亚提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顺手将刀收了起来。庄小义对唐国强说道:“你们接着玩吧,我们先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