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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原以帷幄中 始知落圈套

封进竹正在思虑中,忽然,有家将禀报:青河山境口出现梁朝运送物资车队,进阳、进亭率“进”字精英及家将依计行事,拦截车队,不料,车上装载尽皆杂草树皮,并无绸缎、军衣物资。

“什么?没有物资?”进竹纳罕着,睁大双眼两手紧紧抓住禀报家将的臂膀,仿佛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家将低着头不吭声,垂头丧气的样子算是已经回答了他。

“不好,中计了!”进竹嘴里喃喃道,预感终究实现了!为什么坏的预感总比好的理想来得容易?

“命封进阳、封进亭带领人马速速撤离!”

中计、吃亏权当买教训,进竹懊恼地对禀报者说道。

禀报者焦急道:“进阳、进亭正待要撤离,不知从何处钻出一彪军来,领头将是那日押运粮草的梁将陈冀,另一将却不识得,带着上千人马,团团围住,恐难突围。”

“一彪军?上千人?”进竹嘴里反复念叨着,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速速前去救援!”事出紧急,不容再久思,进竹一挥手,带领五百家将极速奔赴青河山境口。

行至半路,又有家将拦住去路禀报:“新主,我等与封进清奉命在青河山下拦截东源郡接应之兵,岂料反遭方石屿带梁兵包围,乞望新主救援!”

封进竹听了,脑袋顿时“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感觉立刻要晕倒过去。

原来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谁曾料想,掉入一个大大的圈套还不知道。

“新主!”“新主!”

家将们喊着,纷纷走向前来扶住封进竹将要倾倒的身躯。

良久,封进竹缓缓回过神来,望了众家将一眼道:“我没事!我问你:方石屿带了多少人马?”

“足有上千。”

“东源郡蓄谋已久,这一次,封进清害苦大家了!”进竹愁眉苦脸、痛心疾首道,心中不禁回想起怀才微的话来。

“新主,现在该怎么办?”家将们焦急地催问道。

进竹咬咬牙,对封进清手下禀报者道:“你回去告诉封进清:进阳、进亭也遭到围困,他二人武功低微,我封进竹自带一百家将前去救援。剩下四百家将,你领着他们去救援,切记:勿要恋战,突围回寨。”

禀报者得令带着四百家将匆匆赶去救援封进清,封进竹领一百家将继续驰援青河山境口。

于路便碰上逃回的二、三十名“进”字精英,个个垂头丧气,人人灰头土脸,一副狼狈不堪模样,有的身上还带着伤。

进竹认识那领头的是封进仁、封进智兄弟,连忙向前询问起来。

“二位兄弟,你们可是跟随进阳、进亭前去青河山境口劫车队的?”

“正是!新主......我等上了大当......那车里装载的根本不是军衣、绸缎,而是杂草树皮......进阳正要带大家返回时,突然遭到梁将陈冀的围困......对方来势汹汹,似乎早有预谋!”

封进仁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回想道。

“大家伤情怎么样?”

“一些皮外伤,不碍事。”

“那进阳、进亭呢?”

“进亭被那陈冀擒捉了,进阳被一个蒙脸大将捉去!我等‘进’字弟兄拼死相救,无奈,技不如人,只剩得我二十三人逃出,其余,皆被俘了。”

“蒙脸大将?是谁?”

“此将不曾见过,像是山外高人,不及二个回合,便把封进阳捉了!”

进竹听了,不禁暗暗吃惊,没想到,东源郡府里还隐藏着这样的高手。其实,这大可理解,就像封进竹的师父田景,谁能想到他一个伙房大厨却身怀“通绝拳”神技。

“进阳、进亭......”进竹懊恼的都要哭了,大声叫喊着。“我‘进’字弟兄不能再折损了!我要去救他们!”

说着就要奔向青河山境口,封进仁、封进智急忙拦住。

进智道:“新主,对方兵多势众,我等人少势微,不宜强取,且回山寨,来日方长,从长计议!”

“是啊,新主,不要焦躁一时,当务之急,还是去救援封进清他们吧!”有手下家将相劝道。

“可是......进阳、进亭和那些被俘的‘进’字弟兄及一百家将怎么办?”

“新主放心,粮草还在我们手上,东源郡府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封进竹略一思考,觉得说的有道理,“好,大家都跟我去山下救应封进清。”

刚要折返绕路,却恰遇封进清领着家将返身上山来。

“进清,你们回来了?”见到封进清,进竹高兴的快要流出眼泪来,掩不住的伤悲带不走那一丝真切兄弟情。

进清也高兴地“嗯”应着点头,两眉跃然攒动,双目满含热泪,眉目闪烁间,似乎带着一些悔恨之意。

“方石屿见你派去救援的四百家将,以为有大队人马赶来增援,弃了我们,逃回东源郡府。我又听闻进阳、进亭遭受围困,遂前来支援,从大路走,又恐遭埋伏,于是,便带着大家从山上小路迂回,不想,却遇着你们了。进阳、进亭呢?”

进竹低着头,不回答进清的问话,有家将插嘴代进竹道:“我们正待前去,却遇着这些带伤回来的‘进’字兄弟,进阳、进亭被梁将陈冀等人抓走了!”

“啊?”进清惊的嘴巴张得老大,似乎有些不相信。

“进清哥哥,我等拼死力救,无奈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只得逃出性命前来禀报。”一旁的‘进’字精英封进仁说道。

封进清听了,一脸愤怒,提着“地宇剑”就要奔下山去。

“封进清,你干什么?”

久未言语的封进竹抬起头来,大声喝道,俊秀的脸庞难掩其一腔愤怒。

“我要去救他们!”

“救他们?你救得了吗?东源郡府多少兵马你知道吗?”

“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救出他们......”封进清的愤怒远盖其理智,睁着血红双眼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不管不顾的提着剑就要下山。

“你给我回来!”

封进清仿佛没听见一般,进竹火了,一跃而起,快速飞奔过去,一手攀捉住进清的肩膀,用力按扯住,进清奋力一撇,甩开进竹的攀捉,转身手指进竹道:“封进竹,你身为新主,如此贪生怕死,何以服众?”

“进清,你以为我不想救他们吗?可是,你这样贸然前去只会无端送命,还是回山寨与怀大人再作商议。”

进竹觉得:如果此时再用过激言语以牙还牙抵撞封进清,破坏的不仅是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有封家的团结大局,于是,便平心静气换了一种口吻和语气好言相劝道。

“不,进竹,你知道吗?除了进阳、进亭和那些被俘虏的兄弟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非救不可。”

进清见进竹语气平和,眼中流露真情,也按熄了那心中刚刚腾起的怒气火焰。

“是谁?”

“暗插于东源郡府的耳目。”

“哼!”进竹轻蔑道,“救他作什么,说不定此次行动中计就是他出卖了我们。”

“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永远不会!”

进清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神与话语中满是肯定。

“不会?两路人马同时遭袭,难道是凑巧?我猜测你那个耳目不是受了金珠宝贝之诱,便是事情败露忍受不了严刑拷打之问!将计引诱我们上圈套。”

“进竹,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想跟你争论什么。如果,这次东源郡府使的是‘引蛇出洞,将计就计。’,那么,她一定有危险!现在,我就要去救她,倒底是受不了诱惑还是受不了严刑逼问,我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进清说完,头也不回地下山。

“好,既然这样,我陪你同去!”

进竹说着也捋起袖子跟随进清下山,这时,有家将在后面大声喊道:“新主,回来!怀大人有紧急情况捎来。”

“怀大人?”进竹沉吟道,一把拉住进清。“等等,山寨有变化,先不要下山。”

“新主......不好了!赵离谨带着几百梁兵......攻打山寨,怀大人命我前来通报,以期新主火速回援!”一名家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艰难对封进竹说完。

“啪!”进竹脸色大变,忍不住用力拍打着额头。“该死的赵离谨,比狐狸狡猾,比毒蛇还阴险!三处皆遭其攻击,他仿佛看见了我方的布置一般。”

“哗啦!”一进山寨门,封进清便气得挥剑把一棵碗口粗的榕树拦腰斩断。

怀才微、郑忠等人听到响声齐出门来。

“进清,这是何故呀?”郑忠代表众人对怒气腾腾的封进清质问道。

进清不吭声,怀才微看了一眼进竹,心里已知了七八分。

“是我叫你们回来的,有什么气冲我身上撒!”

进清撇了一眼怀才微,没好气地道:“我就知道是你怀大人出的鬼主意,凭白无故的,山寨会遭什么攻击?白荡山幅员辽阔,机关暗布,他赵离谨长了千里眼了敢来这儿送死?”

“哈哈!”怀才微大笑起来,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半点怨气。“知我者,进清也!如果,我不骗你们回来,你们是不是就去闯东源郡府救人了呢?”

“唉呀!”进清连连摇头叹气,“怀大人,误事了!你这样骗我们回来,我如何去救得他们!”

怀才微道:“进清,你听我说:我在山寨久候你们的消息不至,便感到事情蹊跷,思想一定遭遇了什么变故,于是,差一得当家将火速前去,谎称山寨遭到赵离谨攻击,令你们回援!不曾想,误了你救人时机。”

进竹听了,心里想道:怀大人果然机智,连骗人都掩饰的天衣无缝。

“其实,我也不同意进清贸然去东源郡府救人......”

“进竹,你......”进清见进竹、怀才微二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想阻止他去救人。

“你们不会明白的!”憋了许久,进清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言语来反驳他们,或许,也没这个必要,许多事情,局外人永远是局外人,不会感同身受你难言的痛楚。

“孩子,怀大人骗你们回来是有道理的,你们还年轻,不懂事,容易冲动,许多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进阳、进亭他们没有回来,大家都很担心,但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你只身贸然前去说不定赵离谨早已布好了口袋,等你去钻!这样,反而误了事!”郑忠苦口婆心相劝道。

进清听了,似有所悟,哽咽道:“郑伯伯......都怪我!害了大家,害了进阳、进亭,还害了她!”

“自古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只有无知的傻子才会说自己天下无敌!”

郑忠的话语虽不似心灵鸡汤,却极富人生道理,其笑意盈盈的脸庞让进清觉得更增添了一份敬爱、慈祥。

“进竹、进清,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良策救他们!”怀才微左手轻轻捋着颌下短须,信心十足道。

“是何良策?”二人迫不及待问道,阴郁的脸上不约而同地现出了阳光般灿烂笑容,仿佛久旱逢甘雨。

怀才微微微一笑,把玩短须的左手轻轻一挥,转身道:“暂且保密!你们先进来看看是谁来了!”

进竹、进清面面相觑,不知这个老秀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闷药。

进了屋,只见堂前左首座椅上坐着一个青年,正悠闲地端着茶杯在品茶。

进竹久久凝视,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他已经认出了来人。

“杨大哥?”

青年转过头来,一看是封进竹,立时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阔步走来,边走边哈哈大笑:“三弟,你可回来了!想死为兄了。”

“多谢大哥挂念!大哥何时来我山寨?”

“哈哈!自从接了三弟的书信,言我虎族叛逆昌林镜、谷安游荡威胁三弟山寨,大哥就日夜赶来,不想,被那两个叛逆早知了消息,望风而逃,因此,大哥便顺道到你山寨来讨杯茶喝,讨碗酒吃!”

“哎呀,大哥说的哪里话!想喝茶吃酒,那不是容易事么!大哥孰不知今日来得正是时候,小弟正有难处呢!”封进竹喜得眉开眼笑,携着杨筠雨的手步入堂内。

“正是呢!”一旁的怀才微低头道。

“怀大人早有运筹,何不早早相告。”封进清小声道,怀才微笑而不语。

白虎山虎尊杨筠雨的到来,会不会让一筹莫展的封进竹看到转机?颇有谋略的怀才微又会想出什么计策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