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芳姿见杨筠雨坐在身旁,极感不自在,连忙躲像瘟疫似的起身就走。
杨筠雨一把拉住她的手,喊道:“芳姿......”
皇甫芳姿一边用力挣脱,一边气奋地说道:“下贱坯子,找你的花妹妹去!”
杨筠雨低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你真的不肯原谅我?”
“原谅你?休想!永远都不会!”
“可是.......你可知,我在这世上已时日不多......在有限的时间里,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难怕片刻也知足.......”杨筠雨声音沙哑哽咽,两眼似有泪花翻滚,让人为之动容。
皇甫芳姿听了心头忽地一惊,随之又表情淡然地看着他,“谁信?再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有关系!”杨筠雨说道,“花莲溪带我去见一个人,逼我献出‘虎魂精魄’救人,‘虎魂精魄’是何等的珍贵,我誓死不从,她又怂恿我向你骗取,我宁死不屈,谁知,她悄悄在茶水里下了奇毒无比的‘阳花散’,骗我喝将下去,尔后告知于我:如不交出‘虎魂精魄’,一个月后便会毒发身亡!”
“最毒妇人心,好歹毒的女人!”皇甫芳姿蹙眉低吟道。“唯今之计,如何是好?”
杨筠雨见她相信了自己的话,心头掠过一丝欢喜。
“算了,我宁死也不会给她‘虎魂精魄’的!”
“你......何苦如此,当日,若听得父母言,与我完婚,必不至于今日陷于他人之手!”皇甫芳姿说着,滚下一行热泪来。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
“我且与你冒险一试,如何?”皇甫芳姿说道。
杨筠雨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提练‘虎魂精魄’耗尽精气神,轻则身痛体虚,重则当场毙命!我不要你冒这个险,更不能让花莲溪的阴谋得逞!”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皇甫芳姿哽咽道。
“够了,足够了!有你这句话,虽死无憾!”
“不要总把‘死’字挂嘴上,你我合力提练,如若侥幸成功,救了你性命,你须答应我一件事。”皇甫芳姿低头害羞道。
“莫说一件,十件也答应。”
“好,这是你说的,届时可不许反悔!”
“不悔不悔,你说来听听!”
“如若完了此事,你便与我成婚,安心居家,不可贪恋世间风尘。”
杨筠雨听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愿听从安排。”
皇甫芳姿娇羞道:“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当然,到时,筠雨定当恪守诺言。”
二人携手高高兴兴地朝山中走去。
选了一僻静山洞,杨筠雨和皇甫芳姿盘膝而坐,入定,两眼微闭,静气调息。
许久,皇甫芳姿向杨筠雨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杨筠雨也点点头,竖起二指,指向皇甫芳姿额前,少许,只见皇甫芳姿头上冒出青烟,随之,额上滚下豆大的汗珠,紧接着,口眼耳鼻挤做一堆,极度扭曲,痛苦程度非言语可形容。
杨筠雨见了,立即停了手,惊悚道:“芳姿,还是不要提炼了!”
皇甫芳姿缓缓睁开眼,眼神中满含坚定:“不,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我没事,你尽管施行!”
说罢,又静气调息入定。
杨筠雨复又伸出二指,指向皇甫芳姿额前,口中念念有词。
这次,尽管面部扭曲,疼痛难当,皇甫芳姿静静忍受着,丝毫没有表示出痛苦,反而,咬紧了牙关,任凭杨筠雨提取精魂。
“呼!”一道青光乍现,只见杨筠雨从皇甫芳姿额前手拈出一团发着绿光的球体。
杨筠雨兴奋异常,不禁尖叫道:“成功了!成功了!”
皇甫芳姿听得“成功”二字,长呼出一口气,只觉眼前一黑,全身瘫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倒,紧紧闭上了眼睛。
“芳姿,你怎么样?”杨筠雨收了‘虎魂’球体,忙地过来抱起面带微笑,极度虚弱的皇甫芳姿。
皇甫芳姿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双眼紧闭,仿佛自己太疲倦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杨筠雨伸手去抚摸她美丽的脸庞,只觉冰冷异常,又探了探鼻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芳姿,你醒醒。”
杨筠雨用力抱紧了她,只觉全身也冰冷异常,眼睑眉毛上开始慢慢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透着一股阴冷之气。
他急忙生了一堆火,想留住她的阳气,但她身上仍冒着寒气,袅袅似薄烟,让人害怕。
杨筠雨连忙运气缓缓注入皇甫芳姿身上,但只觉对方身体寒气逼人,像块刚出冰窟窿的大冰块,想不罢手都不行。
他又把“虎魂”球体拿出,放在皇甫芳姿的额前,希望能回归原位,球体仍旧发着绿光,却不再溶回原位了。
做完这一切,杨筠雨已累得气喘吁吁,加之又心慌害怕,额头的汗珠如雨下。
“没想到提炼‘虎魂精魄’比想像中容易,却比想像中可怕,我原以为没事的......现在......怎么办?”杨筠雨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皇甫芳姿的身体继续发生着微妙的变化,随着寒气的聚集,身体四肢水气凝结僵硬如一个冰雕似的躺在那里,通体透明发亮。
“芳姿.......”杨筠雨内心充满愧疚,忍不住哭出声来,“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是想得到‘虎魂精魄’,没想到会要了你的命,如果不是你大胆尝试,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
但,皇甫芳姿再也听不见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在山洞中回荡.......
“嘶,嘶......”像磷火自燃的声音,紧接着,“冰雕”冒出热气,开始通体融化,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像无法阻止的自燃,顷刻间,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便要化做一滩冰水.......
“芳姿......”杨筠雨哭喊着要扑上去,还没碰到她的身体,便感到一股热浪逼人,灸热难当,只得又作罢,眼睁睁地看着她化成水,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筠雨,我走了,你要保重啊!”是皇甫芳姿的声音。
“芳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