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进竹惊恐,不敢动弹,但听声音,却是一个娇嫩的女声!不是莺歌燕语,却柔中带刚,虽然有点凶,带着一股强势的质问,却很是好听。
是她?不可能,她可是千金之躯,夜晚怎么可能随便出来?
进竹心情激动,想转身回头。
“别动!我的剑很锋利的!随时可能吻上你的脖子!”
真的是她!
当她再次发出娇吼时,封进竹已经知道她是储含秋,不禁心潮澎湃,心跳加速。
“我......出来......看月亮。”进竹支吾道,尽可能把理由说得贴切一点。
“胡说!天这么黑,哪来的月亮?”储含秋怒道。
“我......抓......萤火虫!”进竹又想了个理由搪塞。
“又没下雨!”储含秋嘴上说着,手里却收了剑,进竹缓缓转过身来,见储含秋身穿黑衫,严装素裹,手持宝剑,与白天的俏美打扮判若两人,俨然一个俊秀少年立于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储含秋问道。
“赵六。”
“赵六?”储含秋忍不住掩住嘴笑道,“你叔叔叫赵三,你叫赵六,以后,你的儿子是不是叫赵九啊?”
“你如何知道以后我的儿子叫赵九?”
储含秋不笑了,一本正经问道:“多大年纪?”
进竹答道:“十三。”
储含秋听了,不禁沉吟道:“我俩却是同龄。”
“公主也是十三吗?”
储含秋点点头,又问道:“凭你叔侄在山中居住多年的经验判断,众兵士发病的起因可否知晓?”
“依我看,兵士水土不服,又且兼山中蚊子毒性极大,极有可能是蚊子叮咬引起。”进竹答道。
“如此之说,只为掩盖你叔侄二人的无能!”储含秋说道。
“那,公主认为呢?”
“查据古书记载,此乃名曰为‘瘴疫’,瘴气横行,实属不祥之地,应速速撤离!”储含秋说道。
进竹不吭声,因为他不懂什么是“瘴气”,但他知道公主很聪明,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你且速回营房,勿要再出来!”储含秋见进竹不吭声,命令道。
进竹回到营房,陆梁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急忙小声问道:“到封家堡了?”
进竹摇头,垂头丧气地说道:“还没出门便被人拦住。”
接着,又把刚才遇见储含秋的事情向陆梁叙述了一遍。
陆梁听了,眉头紧皱,沉吟道:“看来,你我二人已被监视,想要出去,非易事!”
“这......如何是好?”进竹也很焦急,因为在他们心里,马上就要迎接胜利的曙光了。
“而且,听公主这么说,接下来,他们极可能搬离此地!搬往何处?接下来的情况,将会变得异常复杂。”陆梁思量道。
“我有办法了!”进竹突然叫道。
陆梁连忙掩住他的嘴:“小祖宗,声音小点!”
进竹附在陆梁耳边如此一般说了一番。
又过了一天,入夜,陆梁便趁着夜色出了营帐,只顾往外走。
“站住!”身后传来喝令声。
听声音,陆梁知道是赵离谨,却装做没听见,走得极快,走了二三百米才停下来。
“你耳朵聋了!只顾往哪里走?”赵离谨气喘吁吁赶过来气愤地说道,“再不停时,我的弓箭可不长眼睛。”
“赵将军所言极是,小人一时失聪,没听见将军叫喊,乞望恕罪!”陆梁装聋作哑的本事极强。
赵离谨点点头,又问道:“这么晚了,去哪里?”
“小的一时睡不着觉,便出来走走,顺便观赏这山中夜景。”
“这山中有什么夜景可观?倒是喂饱了蚊子!”赵离谨说道。
“蚊子倒也无妨,小人身上自带有驱蚊的薄荷草,只是这漫漫长夜,何以打发?无聊寂寞的紧!”陆梁感慨长叹一番。
“去去去,发什么情,速回营房,休要再让我看到你!”赵离谨恶狠狠地说道。
陆梁低着头,回到营房中,不禁露出了笑容,口里念道:“孺子可教也!”
原来,就在刚才,陆梁出营房只顾往前走,负责监视他们的人赵离谨只顾追赶陆梁,却不知,封进竹趁此机会,走出营房作起“流星越”神行法,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这便是兵家常用的“调虎离山”之计。
进竹初作起“流星越”神行法,只觉两腿飞速前进,在夜色中腾空而起,往封家堡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封家堡城堡外。
进竹在城堡外等候,守堡家丁即时禀报封前鹤。
许久,家丁传话“准许入内”。
进竹激动不已,进得封前鹤府中来。
“贤侄,这样晚来有何要事?”封前鹤态度的转变令进竹不解,但此时已不容许思考这些。
“陆叔叔派我来传达一个重要信息。”
“噢?这么说,你二人已进了青河山,入了蓝巾内部?”封前鹤高兴地说道。
“大堡主,这些琐碎的事情进竹没时间与你一一道明,今夜,陆叔叔托我口信,请堡主务必即日亲率家丁上青河山剿灭匪盗!”
“那么,匪盗兵员多少?”
“兵士水土不服,染病者过半,听闻已不足一千,有战斗力者不足五百,此乃天赐良机也!”进竹异常兴奋地说道。
封前鹤听了却只是面露微笑,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许久,冷笑二声说道:“天赐良机?谈何容易!这蓝巾兵士的战斗力我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久经沙场的勇猛之士,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如今贸然进攻,则必败矣!”
“大堡主的意思是?”进竹不解地问道。
“坚壁清野,待时而动。”
进竹很郁闷,因为,他不明白这二句话是什么意思。
封前鹤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如今,匪盗居于山中,粮草消耗殆尽,必然下山来掠夺,我已命将全境粮草藏于堡内,并加强戒备,死守不攻,与之周旋,日久则其必乱矣!”
封前鹤越说越得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你二人只管在他军中潜卧,适当的时机,相时而动,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封前鹤又说道。
“既如此,进竹自回去禀明陆叔叔详细。”进竹拱手说道。
说完,出得堡来,作起“流星越”,径往青河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