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话音的余音缭绕,四人面前现出一个和她声音一般妖媚的女子,借着冲天火光,四人停住脚步,看清女子着一件白色薄衫,衫薄如蝉翼,能清晰看见里面粉色肚兜,肚兜包裹着她那凹凸玲珑的身躯,令人无限遐想,水蛇腰更衬托其风情万种,体态婀娜。
“能逃脱我蛇女的地盘,迄今为止,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女子声音粗狠,透着霸气。
“我很想知道,第一个是谁?”杨筠雨慢悠悠地不服气问道,或许,他正打算做第二。
“好啊!你过来,我告诉你!”女子声音柔媚,暗传秋波,伸出纤纤玉手对着杨筠雨勾魂摄魄。
杨筠雨表面上头脑清醒,暗暗对自己说道:她虽然美丽,但是是蛇妖,惹不得的。两脚却鬼使神差、不听使唤地走向前。
“好俊美的公子,本女子倒有几分不舍得吃了!”女子两脸飞红,边说边向杨筠雨抛着媚眼。
杨筠雨刚才只顾看女子妖娆身段,却未仔细审视其面容,看她走得近了,也把她来瞧:女子生得凤眼柳眉,鼻俏嘴巧,肤色粉嫩,端庄标致,不禁令人生出爱慕。
“这位小姐生得如此美丽,不想,心肠却忒歹毒!动不动就要吃人,让人畏惧。”杨筠雨说道。
“公子放心,我不吃你,把你留着做我相公,如何?”女子倒大方得很,一点不害羞。
“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把他们三个放了,我做你相公。”面对天下如此难求的好事,杨筠雨正巴不得。
“好呀!”女子笑道,爽快地答应着,“不过,不知道我手下这些子民会不会答应?他们都好多天没吃东西了!”
四人听了,惊出一身冷汗,再看看四周,黑压压已聚集了千百条吐着信子饥饿难耐的毒蛇。
“不知小姐高姓大名?”杨筠雨突然问道,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
“无名无姓,不过,你可以叫我‘信玲珑’。”
“玲珑?果然人如其名!”杨筠雨夸赞道。
“那,公子如何称呼?”信玲珑问道。
“杨筠雨。”
“哦,原来是白虎山的虎王,难怪如此风流倜傥,令人爱慕!”信玲珑也礼尚往来般回夸对方。
“既然小姐知道我身份,劳烦借条路,我等正有要紧事情待办。”杨筠雨拱手施礼道。
“敢问:这一老二小三人是杨公子什么人?要纡尊降贵为他们借路?须知蛇头山的规矩,雁过拔毛,人过留骨。”信玲珑答道。
“蛇头山?”杨筠雨心头一惊,只顾带着三人乱跑,却忘了方位,走岔了路。
“这三位是我的朋友!”杨筠雨说道,“恳请玲珑小姐手下留情,放了三人过去,杨某自当记欠一分情。”
“我要你记欠我一分情作甚么?这三个人我吃定了!”信玲珑凤眼轻佻,嗔怒道。
“如此便休怪本公子手上一双板斧不认得小姐!”杨筠雨本来脾气暴燥,性如烈火,低声下气了一会儿便觉得闷气填胸。
说着便双手撕开板斧,就要与信玲珑厮打。
“打就打,谁怕谁!”信玲珑也不甘示弱,手里擎出一柄长剑,冲向前来,直取杨筠雨。
四周蛇群看两人开斗,也迅速展开进攻,扑向封进竹三人,封进清执剑在手,拼命挥砍,蛇群不断增多,前仆后继,四面八方涌来,封进清渐感吃力,猛喊:“杨公子救我!”
杨筠雨听得真切,急抽身来砍群蛇,信玲珑紧跟而来,封进清接住,两剑相对,不过三回合,便招架不住,被一脚踢飞,倒在地上,群蛇疯狂袭来,封进清害怕,激发潜能,迅速一个“鲤鱼打挺”,弹跳而起,狂斩群蛇。
“我来也!”一直沉默的封进竹,一头撞向信玲珑,他只有这一招。
信玲珑挥剑砍向封进竹,杨筠雨见了,又来救封进竹,两把板斧一隔,挡住砍来的剑,封进竹趁势给她一角,把她撞向一边,封进清顺势迅速执剑架在信玲珑脖颈处,“不要动!”
杨筠雨也将板斧架了上来,威吓道:“快叫你的子民停止进攻!”
信玲珑只吹了一声口哨,蛇群便纷纷停住,立住身子观望,不敢进前。
“三个大男人围攻我一个,胜之却不武!”信玲珑抱怨道。
“兵不厌诈,我等皆为求生,无意加害玲珑小姐,小姐却执迷不悟,定要逼我三人动手!”杨筠雨边说边一手乘势从后面抱住信玲珑的蛇腰,另一手稳住架着的板斧。
封进清见状,忙收了剑,任杨筠雨挟持信玲珑。
“你要做什么?”信玲珑娇喝一声,两脸飞红。
“离了这蛇头山,本公子自当放你!”杨筠雨答道。
“能不能把你的斧头收了,本小姐保证不让蛇群发起进攻!”
“信你一次!”杨筠雨把板斧插回腰间。
“还有你的手。”
“不好意思!情不自禁。”杨筠雨忙不情愿地缩回抱在她腰间的手。
“你们走吧!”信玲珑说道,“不要往东走,东边是狼焰山,恶狼成群,西边是骷髅岭,鬼魅众多。南边是沼泽谷,瘴气横行。”
信玲珑仿佛良心发现,一一告知方位行程。
“那,北方呢?”杨筠雨问道。
“北方通往‘额可部落’,但也要小心,不要恼怒了族人,轻则拿来当做奴隶,重则祭祀神灵给族人们吃掉。”
“一派胡言!”郑管家接上话题,“郑某十年前曾来过‘额可部落’,族长宽厚仁慈,族民们友好,完全不似小姐所讲之野蛮。记得那时,‘额可部落’只靠山上打猎肉食过生活,经常挨饿,后来,我封家堡赠与他粮食种子,教授耕种知识,族人们感激不已,遂结为友好邻邦。”
“哼!此一时,非彼一时。如今的‘额可部落’依旧打猎为生,偶尔还食人!”信玲珑说道。
封进竹听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想:要是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封前虎恐怕凶多吉少,而三人此行也是困难重重。
“如果真如玲珑小姐所言,‘额可部落’便无粮草借与我封家堡,且二堡主还有性命之忧。”郑管家说出了心里的担心。
“既来之,则安之。事情恐怕没有想象的那样糟糕!”杨筠雨安慰道。
“是啊,我们都到了这里,再克服些困难,到了‘额可部落’方知情况好坏。”封进竹也极力赞同杨筠雨的话。
“拜谢玲珑小姐!就此别过。”杨筠雨恭敬向信玲珑施礼。
信玲珑也拱手答礼:“后会有期!”
四人按信玲珑指的方位往北走,一路不敢停留,直拣大路来走,渐渐的天便亮了,旭阳东升,照在青草山坡上,四人又累又乏,倒在山坡上酣睡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四人感到身上一阵凉意,原来,这山中天气最是反常,刚刚还艳阳高照,顷刻间便乌云笼罩,紧接着,又电闪雷鸣,“噼哩啪啦”下起大雨来,四人被雨水浇醒,急急起身往山脚下山洞里钻。
“谁?”山洞里传出喝问声,紧接冒出七八个壮汉来,手持利刃,看着四人。
四人也慌了手脚,这山洞里哪来这么多人,莫非是“额可部落”的人?
“郑管家,原来是你!”领头一个认得郑管家,忙跪倒在地。
郑管家也认出了他们来,惊喜道:“这不是小五吗?”
“正是!老管家,你们怎么也来了?”小五诧异道,两人仿如“他乡遇故知”般热情起来。
“你们出来借粮半月有余,大堡主心焦,盼望许久,如今,这战事又吃紧,没有粮草怎行?于是,便差我引路,封进竹和封进清一路保护,来探究竟,如若借得粮,便接应回堡,如若借不到粮,便早行回堡!”郑管家不慌不忙答道。
小五听了,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回事?”郑管家问道。“二堡主封前虎呢?”
小五还是忍不住流泪,山洞外电闪雷鸣,夹杂着狂风暴雨,众人不禁往山洞内挪了挪步。
“小五,你倒说话呀!”郑管家急了。
“那日,大堡主差我们五十人跟随二堡主到‘额可部落’借粮,走的是白虎山捷径,离了白荡山,我们的马匹便被山上猛虎吃了,众人弃了马车,又被一群虎怪围住,要吃了我们,后来,来了一个英俊后生,认得二堡主,喝令虎怪们退去,自此解了围,下得山来,到了‘额可部落’,部落头人见我们空手而来,又要借粮,早有几分不高兴,趁着夜色,杀入我们房内,可怜那些同来的弟兄,惨遭杀害,止剩得八人。第二日,二堡主与头人理论,头人声称杀入房内人不是‘额可部落’族民,是其他部落想要掠夺人做奴隶,二堡主不相信,与其争吵,不料,却中了他的巫术,至今醒不来。至此,我们便不敢居住部落,逃到这山洞中,等待二堡主醒来。”小五哭诉道。
“原来如此!”郑管家沉吟道,“‘额可部落’欺人太甚!不念旧情也罢,反倒行其杀戮来了,回堡定要和大堡主商议铲除这个部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郑管家,现在不要愤慨这些无用之事,如何救醒二堡主才是正事!”一旁的杨筠雨忍不住插嘴道。
“对,杨哥哥说得没错!二堡主在何处?”封进竹说道。
小五看了看说话少年,不禁诧异不已,指着杨筠雨道:“你.......你便是白虎山放我们过去的恩公?”
杨筠雨微笑点点头,小五高兴地拍手道:“太好了,你来了,二堡主就有救了!”
杨筠雨心头一颤,心想:不会又要我进献“虎魂精魄”吧?我可不想再舍命一试了!
小五指着封进竹,笑道:“我认识你,你是那个放羊的娃!”接着,又看到封进清,连忙跪地:“二少爷,您也来了!”
“好了!不要客气了!”封进清冷冷地道。
小五又带着众人进山洞来,只见封前虎躺在那里,脸色发黑,紧闭双眼,气若游丝。
“印堂发黑,咒毒极深。”杨筠雨一眼便识出了大概。
“那么,要如何解救?”郑管家心情沉重,凝眉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巫术千百种,我如何知道,唯有杀入‘额可部落’,逼头人解咒!”杨筠雨从容答道。
“杀进去?我们才几个人,‘额可部落’少说也有几百人,不可取!”郑管家忧虑道。
“不能力敌,只可智取。”
“如何智取法?”
杨筠雨唤过封进竹,低声对他耳语起来......
之后,杨筠雨又对众人说道:“如今,外面下大雨,我们都在这山洞里养足了精神,隔日便要进部落厮杀。”
“是!”众人高声应道。
封进竹又把身上所带炒米一一分发给八个家丁,八人好几天没吃东西,每天只剥些树皮草根充饥,早饿得眼冒金星,一看见炒米便两眼放光,少时便哄抢一空。
第三日,杨筠雨看天气好转,按照封进竹作神行法偷偷描绘的地图,留下两名家丁和郑管家看管昏迷的封前虎,带领封进竹、封进清并六个家丁偷偷潜下山,直往“额可部落”聚居地而来。
远远地,便看见茅草屋丛丛,光着上身的部族男女来来往往,穿梭而行。
杨筠雨擎着两把板斧,背后跟着八个人,都带了短刀,嘴里含根防止嘴巴发出声音的树枝,摸索着进了茅草屋群。
因为事先摸清了情况,杨筠雨有的放矢,直奔头人居住的草屋,草屋前有两个手持长矛的精壮族民把守,杨筠雨打了个手势,众人会意,两个精干家丁偷偷摸上去,一人一个按住,手起刀落,两个把门的便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杨筠雨手持两把板斧冲了进去,封进竹、封进清并剩下几名家丁全部尾随冲入草屋。
谁知,草屋里空荡荡的,杨筠雨正在寻思是不是摸错了地方,突然,屋顶撒下一张藤网来,严严实实地把众人网住。
杨筠雨情知中计,忙抽双斧来砍网绳,谁知,斧落处火花四溅,似砍在石头上一般“叮当”响,原来,这网被施了山石咒语,这网绳就如同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如何砍得动?
“糟糕!中计了!”杨筠雨埋怨道,想要化成猛虎,发虎威脱身,谁知,这网绳仿如是百变精灵,这一刻,又变成了柔软的丝带,紧紧缠绕,越挣越紧。
“爷爷今天着道了!”杨筠雨愤怒但又无可奈何,自恃山中霸王的他,此刻,或许也知道了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封进竹、封进清和其他家丁也和杨筠雨一样拼命各自用短刀来割网绳,谁知,刚切割断了,网绳立马又严丝合缝地自动粘合回去,仿如永远割不断有超强生长力的藤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