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又快又狠,且百发百中,吴峰所领百余兵士纷纷中箭倒地,吴峰惊慌往原路退回,不期,路中间早已站立一小将拦住去路。
小将生的面容清秀,体格健壮,手提“天宙宝剑”,冷剑寒光,闪耀眼帘,让人不寒而栗,此人正是封进生。
“小娃娃,不想死就给我让开!”吴峰恶狠狠地嚷叫着拔出剑来,气势汹汹地奔封进生而来。
两剑相交,火花四溅,二人拼尽全力,生怕输了一分。
吴峰虽为战将,武功却平平,与封进生战了四五十个回合,还未分出高下。
“进生,我来了!”这时,坳口方向又奔来一女将,束冠鹅带,灰黑战袍,好似男儿打扮,身后跟着一群小将,各背弓箭,足有五六十之多。
吴峰扭头回看,百余兵士皆被射杀,不禁恼羞成怒,拼了死力来战封进生,女将生怕进生不敌吴峰,忙提枪上前助战。
小将们涌围上来,把三人围定在中间。
吴峰被进生二人你来我往,枪挑剑刺,逼得直往后退,退着退着,不想,脚下绊着一块石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封进生抢先一步,冷剑呼啸,直指吴峰面门。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我是蓝巾旧将吴峰。”吴峰吓得丢剑跪地求饶。
“进生住手!”女将喝住封进生,吴峰连连对着女将伏地磕头。
“你刚才说什么?”女将问道。
吴峰抬起头来,满面泪痕,对女将哭诉道:“公主......我是蓝巾义军旧将吴峰......大王死后,苟且偷生于唐营。”
“吴峰?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莫非你想诓骗我!”女将答道。
“含秋,别跟他啰嗦,贪生怕死之辈,休想蒙混过关。”进生说道。
“不......公主,你一定记得我,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吴峰说道,“我原名叫‘吴二狗’,是大王说这个名字不好听,给我改名‘吴峰’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一直跟着赵离谨的吴二狗!”储含秋说道。
“对对对,公主终于想起来了!”吴峰面露欢喜道。
“跟着赵离谨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提到赵离谨,储含秋就恨得牙痒痒。
“不不不,我吴二狗虽然跟着赵离谨,但从没做过坏事,天地良心!”吴峰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我问你:我与薛照等人去封家堡议和之时,赵离谨阴谋陷害我父王,你在何处?”储含秋冷眼盯着吴峰。
吴峰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储含秋,支支吾吾道:“当天......我拉肚子......躲在茅房不敢出来......”
“狡辩,分明就是在狡辩,我怎么听说,你是最卖力的一个!煽动偏将小校造反,危急时刻给赵离谨送枪,这都不是你干的?别以为我不在场,就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吴二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储含秋气愤道。
“公主......这都是赵离谨那个狗东西逼迫我干的,我无心要害大王。”吴峰头磕得像捣蒜一般。
“赵离谨逼迫你?哈哈!多么可笑的借口,蓝巾上下多少将校,为何唯独逼迫你一人?我早有耳闻,你二人同属一丘之貉,长期狼狈为奸,坏事作尽!”储含秋怒目相向,严厉问道。
“我......”吴峰支吾着说不上话来了,暗地里从袖中摸出一把解腕尖刀来,窥得储含秋较近时,突地起身刺向储含秋。
说时迟,那时快,封进生眼疾手快,一把猛推开储含秋,挡在了她的前面,尖刀刺进了封进生的胸膛,殷红的血液,如注倾流。
封进生死死按住吴峰持尖刀的手,吴峰狗急跳墙,反转手掌脱离进生按住其持尖刀的手,又起一脚猛踹在封进生的腹部,进生痛叫一声,早已飞出数米远。
众小将们丢了弓箭,一拥而上,围住吴峰,拳攻脚扫,连番攻来,吴峰赤手空拳接住,接连摔倒几个。
储含秋见封进生替自已挡了一刀,又被吴峰踹飞,慌忙跑去扶起受伤的封进生。
“进生,你怎么样?”储含秋带着哭腔,抱着封进生的头,让他枕在自己怀里。“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阻止你杀了吴峰!”
进生口角淌鲜血,微笑着说道:“他......跑不.......掉的,我......封家‘进’字辈......小将......个个......勇猛......”
“你别说话!别说话!我知道,封家‘进’字辈精英小将都是好样的,他们的头领封进生更是好样的!”储含秋安慰道。
“含秋......如果......我......不行了,你就去......找封......进竹......他.......也......喜欢你!”封进生喘着粗气,艰难说道。
“我不去!我不许你说傻话,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储含秋头摇得像拨浪鼓,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我......知......道,封......进......竹他......一定......还......活着!我俩大婚......那天......我......亲眼......看......到他.......了。”进生面露微笑,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不许你提他......我谁也不嫁,进生......这辈子,我只嫁给你!......”储含秋紧紧抱住封进生,早已泣不成声。
面对五六十个“进”字辈精英小将们的轮番进攻,吴峰也已力不从心,被众小将们踢翻在地,脸庞肿的像皮球,两眼早成“熊猫眼”,众小将又把他拉起,连番拳打脚踢,仿如打沙包一样,吴峰身体摇晃,踉跄着站立不稳,一小将大喝一声,纵身跃起,使出“鸳鸯连环腿”,像急促雨点般落在吴峰的前胸,吴峰惨叫一声,被踢下山崖。
小将们围拥过来扶起封进生,关切地问道:“进生,你怎么样了?”
进生强装笑容道:“我没事!”
小将们又用树枝搭了个简易担架要抬着封进生回营,封进生却挣扎着不肯上担架:“不能回营......伯父有令......令我等暗守此出境山坳......堵住外逃之敌......如若就此离去......敌军逃脱有机可乘,则......伯父大计不成!”
“进生,你都伤成这样还管什么大计,性命要紧!大家别听他的,速速把他抬回乌查山大营。”储含秋命令道。
当下,“进”字辈小将中有位年龄稍长和封进生同等者,看了进生的伤情,向储含秋建议道:“先拔除胸口尖刀,再用衣布绑缚伤口止血。”
储含秋点头,看着进生,心疼道:“要拔刀了,你忍着点!”
进生无力地点头,面色愈发变得苍白。
一声低昂的嚎叫,一阵痛苦的呻吟,尖刀拔出,封进生便昏死过去。储含秋擦干眼泪,小心翼翼替他包扎好伤口,众小将轮换着抬进生回营。
此时的封家堡,封前鹤正与方石屿激战。
吴峰败退时没有叫开城门,方石屿干脆紧闭城门,封前鹤占住堡前营寨,准备发起猛烈强攻,连弩长箭,攻城云梯,撞门大车,都准备停当,这时,突闻家丁来报:封进生受伤抬回。
封前鹤心头一颤,又不愿就此前功尽弃,于是,心下发狠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攻下城堡。”
“前虎,你去看下进生伤势如何?”封前鹤对一旁的封前虎说道。
“大哥,此时攻城要紧,不要分心!”封前虎表现的很淡定,尽量不让情绪影响作战。
“好!咱兄弟同心,势必要夺回城堡。”封前鹤激动道。
随着一声令下,长弩箭一排排连发射向城楼,城楼上唐军纷纷躲避,紧接着,云梯靠上城墙,封家兵丁顺着云梯不断爬上城楼,城下撞门大车不断猛烈撞击城门。
城堡内,赵离谨心急如焚,忧虑对方石屿道:“方将军,封前鹤都开始攻城了,你如何还不下令迎敌?”
方石屿却镇定自若,与道人东归降相视一笑道:“赵将军,刚才吴将军叫你开城门,是你不让其进城的?”
“赵某恐其有诈,不敢擅开城门。”
“吴将军与你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你怎可如此对待他?”
“比起城堡的安危,个人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赵将军果然忠心不二,令方某佩服,现在就是你报效朝廷,报效朱大人的时候了。”
赵离谨听了,心内大惊:他不会是要我去打头阵吧?
纵然心有不祥预感,赵离谨还是表现出积极态度:“赵某愿听从方将军调遣!”
“好!你即刻领兵一千,打开城门迎战封前鹤。”
“一千?”赵离谨伸出一个指头,纳闷地看着方石屿。
“一千兵足够,记住:只许败,不许胜。”
“许败不许胜?”
“嗯,封前鹤急于求成,攻势甚猛,且士气旺盛,锐不可挡,只有诱其入城,再围而歼之,来个‘关门打狗’。”
赵离谨听了大喜,随即拱手道:“末将明白!”
方石屿大手一挥道:“去吧!”
“末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赵离谨跨出门又返回。
“但说无妨!”
赵离谨小声附在方石屿耳边道:“方将军但凡有擒得女将,记得留给赵某来处置!”
“哈哈!赵将军果然有男儿本色,只是,自古道:色字头上一把刀。难道你就不怕吗?”方石屿大笑道。
“方将军岂不闻: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赵离谨边说边往外走去。
封家兵丁虽然连连猛攻,但却久未攻上城楼,也未撞开城门。
封前鹤正在焦急,突然,城门大开,城内闪出身着盔甲的赵离谨领着兵马杀奔过来。
“终于出来了!机不可失,前豹你为先锋,先把这个赵离谨打下马去!”
封前豹应声而出,拍马挥舞狼牙棒,直取赵离谨。
两军相接,拼死相斗。
赵离谨提五虎断魂枪与封前豹就在马上开斗,你来我往,二人不分上下。
擅长在马上使用兵器的封前豹,棒法灵活,加之他身材短矮,在马上跳跃自如,突地来个“犀牛望月”,狼牙棒扫向赵离谨头部。
赵离谨慌了神,躲避不及,头上钢盔早被扫落,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拨转马头,逃回城堡内,手下兵士见主将逃跑,也纷纷跟随逃回城内。
封前豹见赵离谨逃跑,更加振奋,果断乘胜追击。
封前鹤见三弟前豹取胜,心内大喜,随即挥军直入,陆梁却心有忧虑,又怕坏了封前鹤的心情。
封前豹一马当先冲入城内,狼牙棒横扫残兵败卒,封家兵丁势不可挡,一路掩杀入城。
封前鹤指挥后军紧跟而来,封前豹杀得性起,只顾往前,看到赵离谨就在前面灰溜溜的逃,更加兴奋,狂舞狼牙棒,猛杀一阵,势必要擒捉赵离谨显其功。
突然,封前豹座下马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随即摔落马下,求生本能让他迅速一跃而起,他知道,如果不快速跃起,可能向自己袭来的是枪林箭雨。
果不其然,四周齐刷刷地冲来唐兵,长枪剑棒直楞楞地招呼过来,前豹拿起掉落地上的狼牙棒,顾不得拍打身上灰尘,顾不得整理凌乱衣甲,迎着冲上前来的唐兵厮杀起来。
赵离谨见封前豹中了“绊马索”,急忙调转马头,原路返回,在马上大喊:“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立时,四周涌出大批唐兵,冲杀至城门,截断了封前豹的退路,也切断了封前鹤后军前进的步伐。
封前豹见城门被关,自己身边仅剩一些紧跟入城的亲随在浴血奋战,情知中了赵离谨的奸计。
唐兵越来越多,封前豹身边倒下的亲随也越来越多,随着圈子的不断紧缩,封前豹绝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