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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找个地洞躲起来(1月26日晨)

找个地洞躲起来(1月26日晨)

昨晚在气氛很美的餐厅吃西餐,但他却点果汁当饮料。我奇怪地看看他,他居然诡异地笑了,说他有两个笑话要讲给我听,看我听完要不要转述给死党怡听。我更加好奇了,什么笑话关系到好友。结果,听完那两个笑话,我简直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有一个老公,扶着新婚的酒醉妻子回饭店,在房间门口,妻子一把推老公出门,笑着说‘byebye,晚安,明天见’,然后砰地关上了门,你说这个人会是谁?”我脑子转啊转,刷地一下脸红了,因为记忆中好像确实有这一段。“倒霉的老公在老婆不开门的情况下,只能去服务台拿钥匙,进门发现,老婆已经像小猪一样在床上呼呼大睡……”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笑得肩膀都在抖,我伸手掐他脖子,要他不要笑了,服务员恰好在这时上菜。真是丢脸丢到昆明去了。

有了第一个笑话,我已经没有兴趣听第二个了。“一个新婚夫妻,在蜜月第一天晚上的床上,你觉得老婆应该对老公说什么?”我想啊想,那天晚上我似乎确实有对他说话,可是到底说的是什么?他模仿我的口气说“林,你怎么在我房间?快出去拉,被叔叔看到我们就完蛋了。”这确实像我说的话。在大一的时候,室友经常告诉我,早上我会半梦半醒中在床上大叫“妈妈,几点钟了,我不要吃荷包蛋。”之类的话。

不得不承认,除了冲动是我的大缺点之外,在犯困,或者睡觉时脑子不清楚也是我的大缺点。可是这两件事和怡有什么关系?他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说“你三个好友有我的手机号码,所以你觉得为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白痴的好奇女人肯定打电话问他有的没有的。

我真是笨蛋,白痴加傻瓜!真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看看手上的戒指,终于有结婚的感觉了。戒指款式很简单,是我喜欢的式样。亮亮的白金,几颗小小的钻石做装饰,戒环里面刻着我和他的英文名字。他说,注册那天他就去买了,因为要刻名字所以今天才拿到。我问他既然已经有戒指了,为什么不叫他妈妈别要买了。他说,妈妈买的是婚礼上用的戒指,这两个是用他工资买的属于我们的戒指。难得听他说甜言蜜语,真是好感动!

我问他怎么想到刻名字的,他说,刻名字是销售小姐教他的,那个小姐还要他把戒指放在蛋糕中给我,他觉得放在食物中,万一吃到很不卫生,所以没有接受。嗨,这才是同济工科男生的本色!

他是不是爱我的?(1月27日晨)

昨天真是慌乱的一天,看着他的紧张,不安,担心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是爱我的?

上午,当我们准备去民俗村的时候,原本只是有些不舒服的我开始呕吐了,因为爷爷和爸爸都在医院过世,加上我除了胃不舒服没有其他症状,所以坚持不去医院。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他在讲电话。

“我们真的不是因为怀孕而结婚的。”原来家人认为我们突然结婚是想补票,他们就算不信任我也应该知道他是不会让意外发生的人呀!不知道他在和谁讲电话。

“今早逼她吃了一颗白煮蛋,是不是这个原因?”呵呵,他还真相信我吃白煮蛋会呕吐的鬼话。

“有没有黄医生的电话,或者有没有人认识昆明这边可以出诊的医生,她坚持不去医院……”黄医生住在小叔家楼下,因为我不喜欢去医院,所以每次生病都是他上来看我。知道黄医生应该是叔叔或者婶婶,算他聪明,不是给妈妈打电话。

“那现在怎么办?她不去医院,是不是打120?”逆光,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连120都出来了,看来他有些失去理智了。

胃中一阵恶心,我急忙冲到厕所,已经吐过几次了,现在只能干呕了。这症状和怀孕还真是很像。

他拍着我的背说“不行,马上去医院!”感觉到他的紧张,担忧,生气,算了还是去医院吧!不然真的打120的话岂不更丢脸?

去医院的结果,居然是我对避孕药过敏。嗨,真是无语。从来不知道避孕药可以让人过敏的。本以为我在早上吃维c的时候顺便吃一颗避孕药是最方便的方法,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看到他失去冷静,我还是有些小小高兴的。

今早,听着他的呼吸声醒来(幸好不是打呼声),已经没有受到惊吓了。看来我的适应能力越来越强了,当年用半年才适应寝室的床,现在居然只用几天就适应了有人睡在旁边。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新长的胡子弄得额头痒痒的,将来我们需要互相适应的地方还很多吧?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细心,昨天从医院回来,他马上让饭店送白粥和果汁上来(原来他不但知道我早上喝牛奶也知道我吃完药喜欢喝果汁),然后煮开水,接着给家人打电话说明情况,给订票中心打电话推迟机票,给饭店打电话延长住宿。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做着一切,突然觉得很温暖,也许结婚也不错,毕竟生病有人照顾。而且我可以继续做我自己,毕竟一家只要一个细心的就可以了。

好像已经不再是自己了(1月29日晨)

丽江比昆明寒冷许多,但让我难受的不是天气而是我发现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在快要登机的时候接到凯的电话,在当初他离开的约定中有一条,如果哪个人结婚了,一定要第一时间让对方知道。我结婚7天了,却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想想早晚都要说的,于是我让他三小时后再给我打电话。林听到是凯的电话,有些不高兴,说:“他离开五年了,你们真的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只要告诉他,只是想让凯知道我结婚了,那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是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说:“我和他相处了二十多年,五年算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挑衅,刺探,还是无聊?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我生气他的沉默,所以到了饭店,故意在他面前讲电话,从天气聊到新年,从旅游聊到工作,甚至连晨肚子里是女孩都聊到了,就是没有说我结婚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是想告诉凯,我和林结婚了。我从半年前就知道林很在意我和凯之间的事情,要想和他的婚姻没有问题,我必须和凯做一个了断。但是我的理智好像失踪了,他越是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越是和凯聊得起劲。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想怎么样。

晚饭时,他说:“不要忘了半年前你答应我,不再和凯见面的。”我还在生下午的气,“我答应你的是不单独和他见面!”“你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当年他的离开。”我知道他有些生气了,可是自己居然还火上加油。“我为什么要介意,当年他向我求婚了,只是我放不下妈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起这件事,感觉自己的理智全都飞走了。

“你现在的意思是你很后悔当年没有和他一起走?!”我很清楚,当年主要是我不想结婚,不想放弃学业,妈妈只是理由之一。可是我的回答居然是,“是有些后悔……”

他打断了我的话,“如果他再求婚,你是不是想离婚?!”离婚,他居然说起离婚,我又委屈又难过,我从来都不是爱哭的人,可是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一颗,两颗。

“别哭,在你想离婚的时候,我不会为难你的,所以不要哭了。”明明是他后悔这个婚姻,明明是他想离婚,为什么说得好像是我想离婚一样。

虽然我很冲动,虽然我很任性,虽然有时候我会做傻事,但我知道,如果那通电话的另外一头是别人,我是决不会结婚的。可是他居然在结婚的第七天告诉我,其实我和他是可以离婚的。离婚,在这个世界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很难过他居然说离婚。

从来,我不会轻易掉眼泪,可是居然为了他的几句话哭了;从来,我不会说违心的话,可是今天说了一句又一句;从来,我不会为了其他人想要和凯“了断”,但今天为了他,我居然想和凯结束每年生日的约定;从来,我不会害怕失去什么,或者希望得到不属于我的东西,但现在我害怕他说离婚,害怕有一天再也看不到他。短短七天,我好像已经不再是我自己了,或者早在以前,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