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破旧的草房中,妲已看到了神色憔悴、满脸惧意的小月。
眼睛微眯了一下,妲已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恨意和怒意,上前两步蹲身在小月面前,声音里有着浓重的阴森和威胁的味道:“小月,我问你,是谁让你陷害公子的?”
并不想多说废话,面对这个平日里乖巧单纯暗地里心思险恶的仇人,妲已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要了她的命,所以才会这么直接的发问。
小月抬头,眼中朦朦胧胧不知道是怎样的神情,“娘娘,奴婢不会说的,还请娘娘给奴婢一个痛快吧!”望着妲已,她的惧意竟然惊奇的减退了不少。
小默在角落里抱臂靠墙沉默不语,看着妲已满面阴鹜的想要将小月碎尸万段,他也只是微微而笑,并不想多加干涉,对于这种只知道陷害别人的奴婢并没有多少同情之心。
“是吗?”妲已冷笑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姜王后指使的吧,她见陷害我不成,便嫁祸给了公子。”
小月再度抬头望了妲已一眼就不再言语,默默垂下头去,小手只是把玩着自己的衣角,如木偶般机械又呆滞。
站起身形,妲已唇畔的笑意更深:“小月,你可不可后悔呀,不知道你宫外的爹娘和妹妹知道你是这么一个阴险小人后,他们会做何感想?”
呆滞的小月一瞬间便恢复了清明,眸中闪着点点星光,抬眼努力望着妲已,在确定她所言非虚后,这才慌了神乱了套。
伸出颤抖的手抓住妲已下垂的白色衣襟,小月神情越发慌乱了:“娘娘,不要啊!您要怎么惩处奴婢都行,千万不要动奴婢的家人啊!”
听她一言,妲已暗暗冷笑,看来这个小月的致命伤就是宫外的家人了,伸手毫不费力的将重量不轻的小月提了起来,举到眼前,两人眼光平神相对良久。
妲已眼中所散发出来的邪恶的致命的光芒让小月无所适从,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神情的苏贵妃,以前她总是温柔而有礼的,可是自从伯邑考公子去后,这个贵妃娘娘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道她和那个公子有什么关系?
想到那个惨死的公子,小月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和伯邑考有过肤肌之亲的她不知道为何竟对这个一身白衣的周方长公子念念不忘起来。从小进宫,没接触过多少男人的小月就因为伯邑考失去理智的强暴而奇迹般的爱上了那个人,他惨死的那天,小月的心也就死了,没了,这些天来,她只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娘娘,是王后、黄妃、和杨妃一起设的计。”既然心都死了,那她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想通了这点,小月开了口道出实情。
没有想到自己在后宫之内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妲已暗咬银牙,手上更度用力将小月甩了出去。如破布娃娃般掉落地上的小月面对这样面目狰狞的妲已时再无惊奇之意,在后宫生活的人每个都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位苏贵妃想必也是那些复杂的人中的一位吧。
从小月口中得到了实情,妲已眼光更加狠厉,既然知道了加害伯邑考的仇人是谁,那这个小月也没多大用处了。回身望身小默,就见他正在墙角微笑望着自己,妲已心中奇异的一阵狂跳,无论她怎样,小默都是那个在背后默默支持的人,从来没有过埋怨。
小默望着妲已轻轻摇头,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两个女人都震惊不已的话:“你不可以杀她,她现在有了你大哥的骨肉。”
妲已身躯剧烈颤抖,心内更加烦燥,没有想到只那一次便让小月怀了伯邑考的孩子,同时,心中更加狂喜起来,伯邑考的后代,她想着,这似乎可以稍微安慰一下她受打击的心灵。
再度靠近小月时,妲已面上有了淡淡笑容,望着小月轻声言道:“你听到了吗,大哥就要有孩子了,小月,无论如何你都要保住这个孩子,否则,我必不轻饶你!”后面的一句话被她咬得重重的,意图要威胁小月。
小月有些发愣,随即清醒过来,重重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定会保住孩子的。”
“可是你知道吗?当孩子降临之时,就是你命丧之日。”妲已心内轻语,可望着小月的神情却满是欣喜,这样的话她可是不会拿出来对她说的,免得影响了她的情绪以致带累孩子。
跪在株花树下,妲已神情庄严的祷告着:“伯邑考大哥,你的仇人妲已已经找到了,等妲已有了力量之后就会为你报仇。”
抬头望着深蓝天幕下一轮明月,妲已又开始神游天外,封神榜里说伯邑考死后魂魄进了月宫,那这个时空中的伯邑考会不会也是如此呢?若是如此就好了,她衷心希望着。
“大哥,你对妲已的好妲已一直记在心里,你教过的曲子妲已一首都不会忘的,但愿下一世你我还会相逢,到时候你做我的亲哥哥可好?”妲已满面柔情,轻声低语,似乎在与亲近之人说着什么秘密一般。
这时的妲已毫无防备,完全沉浸在思念之情里,却没有看到院中的角落里一个人长身玉立,满面的愤恨之色,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商王伊帝辛。
“伯邑考哥哥,你是不是到了月亮上呢,为什么妲已都没有梦到过你呢?”
“伯邑考哥哥,这是你最爱吃的食物,妲已特意为你做了,你快点尝尝。”
这样的话语一字一句传入伊帝辛的耳中,令他痛苦的想要捂住耳朵不要再听,他本来还不相信妲已对伯邑考有情,可是今天黄妃的一番话令他起了疑心,这才想来向妲已问个究竟,没有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
“伯邑考哥哥,你知道吗?你就要有孩子了,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小人儿呢!”妲已每思及此便会眉开眼笑,伯邑考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如今有了一个孩子,这让她有一丝寄托和安慰。
“是吗?只是不知道孤王的贵妃娘娘怎么会深夜在此悼念一个男人?”黑暗中的伊帝辛再也不能忍耐,急步走了出来,将跪在地上的妲已扯了起来,一脸怒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