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妲已见他阻拦,插腰道。
“好,不过我们的野丫头好像又回来了。”旦笑着答应下来,却不忘调侃妲已。妲已发现六年未见,以前腼腆的旦现在有些油滑起来,好怀念那个脸红通通的,自己说什么他都照做的旦啊!
晚上吃饭时,妲已一直不敢去看父亲和姬昌就怕他们提起她和旦的婚事。在古代人们通常早婚,妲已就知道部落里有的女子十二、三岁就嫁人了,有的刚二十七、八岁在现代还是妙龄女子,可在这里却已经做了奶奶,真是太可怕了。
“苏伯父,你家的饭怎么这么好吃?”所有的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吃饭,叔鲜却不看时机张口就问。
苏护笑笑道:“这还不都是妲已,自从她管了家事后,就把做饭的厨娘们叫到一起说是要培训,一个月后,厨娘做的饭菜确实好多了。”
叔鲜听后瞪大眼睛望着妲已,好久后才大声道:“妲已,你到我家去住吧,把我家的厨娘也培训培训。”
众人见他如此大惊小怪全都笑了起来,饭桌上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妲已虽然在笑,可心里却暗自思量着,看父亲的样子似乎是有心事,也不知道下午姬昌和父亲都谈了些什么。
抬头望向姬昌,却发现姬昌虽然在笑,可是一双眼睛里却有精光闪过,虽然只是一瞬,可妲已还是捕捉到了。这几年妲已虽然可以说是足不出户,一直呆在部族里面,可是还是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到周方国的强大,姬昌利用天子连年征战无暇西顾之机,把周围的小部落都吞并了,并且姬昌素有仁义之名,氏族之间若是有矛盾他总是适时调解,所以现在许多的氏族部落和小的诸侯国都和周方国关系紧密。通过这些消息,妲已已经知道姬昌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定是打着改朝换代的主意,就如一只隐在暗处的猎豹,姬昌也在寻找着最好的时机,好对商做出致命的一击。
姬昌回头,在妲已眼中捕捉到了一些东西,他对妲已笑笑,笑容也不复往日的慈蔼,似乎有些警告的味道。
“苏兄,姬某此行还有一事,想请苏兄让我把妲已带去住些时日。”姬昌笑完后对苏护恳切的说道。
苏护看向妲已,有些迟疑不过最后还是点头同意:“既是如此,妲已便随你们去吧!”一句话让妲已的心凉了个彻底,她虽然不知道姬昌和父亲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现在却也明白,她定然已经成了苏护对姬昌的保证,或者说是已经成了人质。
在所有人的笑容中,妲已却只感到遍体生寒,有了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力感。“你放心。”旦附在妲已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妲已看着旦,发现他的眼中只有柔情和坚定,在这种情形下,她产生了一种想法,也许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妲已,你在干什么?”见妲已鬼鬼祟祟地靠近大厅,叔鲜很是不解上前拉住妲已问道。“嘘!”妲已比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叔鲜小声些。接着他两人贴在房间外面的墙上,偷听房内苏护和姬昌的谈话。
“苏兄,你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次定可成功!”姬昌的声音响起。然后房内就再无声息,良久的沉默后方听到苏护的一声叹息,“妲已这孩子是不同的,还望你不要小视她。”
“我们周方国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终至国富民强,现在大商战乱不断,若是能联络东夷人定能一举灭商。”苏护和姬昌小声的谈论了几句,妲已想听却听不清楚,后来又听姬昌模糊的说了一句,妲已听大概意思便是如此。
听到此处,妲已也不想再听下去了,拉着叔鲜轻手轻脚的慢慢走远。“叔鲜,今天我们听到的话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离得很远了,妲已停下来警告叔鲜。
叔鲜虽然为人轻佻,可在大事上却也不迷糊,点头道:“知道,这还用你说吗?”
晚上,妲已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直在心里思索着。看来,姬昌是准备要起兵灭商了,这次是来拉拢父亲的,定也是许给了父亲好处,父亲为了让姬昌放心这才同意让自己去周方国的,完全是把自己当人质了啊。妲已心里虽然有些怨意,不过这个时空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弱小的部落每天都面临着被人吞并的危险,像有苏氏这种不大不小的部落只有靠上强大的国家才能更好的生存,父亲也是为了整个部落着想这才要投靠姬昌的吧?
想到这些,妲已不免又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姬昌此次能否得胜,若是胜了怎样都好,自己部族出力很大定也能得到许多好处。可若是败了呢,商王灭周后,矛头将会直指有苏氏……想到这里妲已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开始恨起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历史呢,她对商朝的所有的知识都是来自封神榜上的,不过上面也没有说到姬昌在世之时曾和大商发生大战啊!
越想心里越是烦燥,妲已索性披衣而起。今夜月色不错,月光倾洒了一地,透过窗户便可见外面银闪闪的发光。推开房门,妲已信步走到院中,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发起呆来,也不知道那个时空的父母怎么样了。
见院门外一个影子一闪而过,妲已紧紧衣服追了上去,等走到不远处一块空阔的地上时,就见西伯侯立在那里如雕像般举头望月。
姬昌听到后面有些响动,惊问一声“谁”。妲已见已被发现,索性开口问道:“姬伯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原来是妲已啊,伯伯睡不着出来走走,你怎么还不去睡啊?”姬昌回头见是妲已,松了一口气道。
妲已走过去行礼道:“我见今夜月色不错,所以出来赏月的。”
姬昌抬头望着天上明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可妲已却听他是长长叹息了一声。“今日月色如此,不知明日又将如何啊!”姬昌的声音有些疲惫,此时的他没有白日的志得意满,豪情万丈,他如普通人一样,也有着犹疑有着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