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秀红
不知是哪一个名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无意中被我看到,而那时那刻自己的心情正和了这种意境。其实,我是在一个八年未见的朋友的QQ空间中看到的,就像我从没有见过杨银娣这样一个女人,突然看到她的《我的康巴汉子》,就决定要和自己的感觉赌一把,因为我陷入了巨大而空旷的寂寞中,很需要一种狂欢的氛围让自己摆脱寂寞的笼罩,我害怕一个人的寂寞。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就像一个从不抽烟的女人,独自坐在黑夜里,空虚寂寞得无法忍受,只好以一支点着的香烟的影子来解除恐惧,排除寂寞。巨大的黑暗如水般覆盖迩来,唯有散发着一丝生气的烟缭绕着,证明她是一个活物,还有呼吸和脉搏。我恰巧就在这样的心境下遇到杨银娣和她的康巴汉子。她就是那边一个人狂欢的幸福女人,而我是这边一个人狂欢的寂寞女人。从事编辑工作正好十年,人生不多的青春年华,有几个十年呢。我一直认为编辑其实不单纯是一种职业,更多的是一种赌博,不是可以用言语教会的工作,其中暗含的赌博的要素很浓,只看结果,不管你曾经付出多少;会检验你是否具有一颗敏于感受人类智慧和变幻莫测的市场的心灵,能够领悟那些真知灼见背后跃动的创造激情,把握作者的人生情怀及其文字中所表现的个性,并做出自己的判断和阐发。我就在赌博。当我孤独地立于大庭广众间,却依然感觉全身冷得发抖,回顾左右竟找不到一双温暖的眼睛,无法走出那样的困境……于是,我在一群人的寂寞之上狂欢,独自,悠然。
当你心情压抑得无法舒畅,无法舒展时,心变得皱巴巴的,紧紧缩着。能将自己的内心变成一片风景的女人,是聪明的女人。我显然不是聪明的女人。那是内心非常落寞的一段日子。然后,我厌烦做事,厌烦现状,急需找到一个突破口,将自己解放出来。如此急切。不能等待。
就那样平淡的一天,依然乏味时,双眼被一道光击亮了。我找到了一种药,可以解脱女人的药。是那种很纯粹很洁净的爱情捕获了我的双眼;是那种很洒脱很大气的胸怀医治了我的双眼,我由一个不会在内心创造风景的女人变成一个磁盘一样的编辑。读一部书稿,其实就是在读一个人,读一种生活,读一种态度,读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理解和他精神力量的全部。编辑是什么?有很多解释,而我只认可日本著名的编辑松本先生的说法。他认为,编辑是全面动员自己的个性、人格、人生观、世界观以及知识、教养、技术,甚至日常生活方式等个人的一切,从事与专家、作者或创作者有关的工作。编辑需要的不是其中某些项目,而是综合上述一切的完整的人格。其实,编辑只是这世上无数职业中的一种,似乎无须考其“志向”,也不必受到特别要求或批评,但是人们会针对编辑提出各种问题,是因为希望编辑拥有能够面对作者,参与创作的精神,以及将它以“书”的形式交到读者手中的知识构想力。(松本昌次《一个编辑的工作日志》)
用你最好的精力和时间段挑战最难的事儿。
我决定开始尝试真正地成为一个出版人的挑战。但不是最好的精力与最佳的时间。那个女人敢于冲出婚姻和世俗的枷锁,独自远行,流浪写作,彻底解脱自己,饱含激情却又异常天真,让我触摸到了一种纯粹的情感,尤其是爱情,还有态度。并不是每一本书或某一类书的畅销都标志着什么,都沉思着什么,每本书的背后其实都暗含着作者和编辑、出版人的精神与智慧,尤其是一种观点。图书行业就像一个市场,编辑就像在市场中寻求物美价廉的商品,在市场里总会发现些什么,或许遇到了有趣的人,或许在不知不觉间谈成了生意,编辑应该具有这种可能性。编辑更像一个硬盘,如何拥有丰富的软件,决定一个编辑的价值。因为编辑都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如果只合作一次就放弃作者这种超优的软件,不是很可惜吗?编辑必须拥有许多在关键时刻可以变成重要软件的作者人脉和社会资源。当然,这不全是出版人的观点,有很多融会贯通的观点加上我自己的感受。
一路跌跌撞撞走来,当编辑竟然十年了,庆幸自己能坚持这么久。就在第十年的第一个月遇到了杨银娣和她的书稿,无意中却为我的事业打开了另一扇门,我会推门进来,沿着这条路坚定地走下去,一如杨银娣般执著果断地追求她的爱情和自由。
是为编辑手记。
200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