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擒纳瓶内,封以法印五色纸,埋桃树下。复以二符入绛香末,搓为二团,付妇人曰:“此鬼亦有丈夫,半月内必来复仇,以此击之,可无患矣。”
庐州府舒城县有一位姓陈的村民陈小二,他与妻子王氏务农为生,虽然说不上有多么富裕,但只要忍得辛苦,也还算衣食无缺。更加难得的是,他们的夫妻感情很好,所以日子虽然艰辛,但也平安宁静。
可是陈小二的这种幸福生活突然就被打破了,原来王氏有一次去上坟回来,不知为何被鬼缠上了。从那以后,这王氏经常在夜间大叫,一会说有鬼来掐她的咽喉,一会有说鬼在绑缚她的手脚,总之夜夜不得安宁,这样的情况一连持续了好多天,不但王氏被搞得精疲力竭,就连陈小二都跟着日日无精打采无心务农了。最后,陈小二夫妇被鬼闹得实在忍受不住了,陈小二想起自己曾经听人说桃木可以辟邪,所以就上山砍了一大把桃树树枝回来交给妻子,并且对她说:“如果再来闹,你就用这桃木树枝打他。”
可没想到陈小二的话音刚落,那鬼竟然在大白天就闹了起来,不但当场将王氏弄昏了过去,还占据了王氏的身体指着陈小二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想学那些臭道士用法器伤害我?你敢如此作为,我必定要闹你们家一个鸡犬不宁。”说罢,那鬼就驱使着王氏的身体四处乱砸东西,一时之间,陈小二家中被闹得鸡飞狗跳,过了小半个时辰,王氏才重新倒在地上,空中也传出了一阵阴森森的鬼笑声:“嘿嘿,给你们个教训,看你们还敢想办法驱赶我。”
陈小二无奈,第二天就带上所用的继续赶奔城中,从城里的上清观请来了一位道士,那道士到了陈小二家,四处查看了一番之后,从怀里取出八八六十四面五彩小棋,按照八卦的方位布成了一个阵势,然后自己站在当中,又取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又用五彩的纸剪了许多彩色的女子衣服放在瓶子旁边。这个时候,道士才披散开自己的头发,念起了咒语,然后敲击了三下手中的云板。
说来也怪,随着道士的云板三响,陈小二家中果然刮起了一阵旋风,伴随着旋风卷来卷去,空中再次传来了“嘿嘿”的鬼笑声。
那道士知道鬼怪已到,突然朝天大喝了一声:“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不许偷我的衣服。”说着话还抽出随身携带的桃木剑摆了个架势,仿佛要护住那些五彩纸衣一般。
“呵呵,这么好的衣服,正应该我穿!”那阵阴风之中传出了一句轻蔑的话语,然后陈小二眼看着道士刚刚剪好的那些五彩纸衣就纷纷被阴风卷了起来。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阵阴风卷起了纸衣之后就刮得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而在阴风所在之处出现了一个缥缈的女性人影,只是这人影身上绑缚着许多五彩的绳索。
原来这正是道士的计谋,那些五彩衣服被鬼穿在身上就纷纷化为绳索,将鬼怪捆绑了起来,让鬼难以逃遁。
眼看着那女鬼在拼命挣扎,道士紧走几步用手中的桃木剑朝她的脖子砍去,随着手起剑落,女鬼的头与身体竟然真的分开了。只是女鬼那被砍掉的头颅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飘浮在脖子之上,仿佛还能连接起来似的。这个时候道士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然后弯腰拿起刚刚摆放在八卦阵中的瓶子,只听“嗖”的一声,那女鬼的身形整个被收入了瓶中。道士又赶紧塞上瓶子的盖子,然后还画了一张五彩的符箓贴在瓶口处,然后将那瓶子递给陈小二:“你将这个瓶子埋在桃树之下,她就被永远镇压,再也不能出来作祟了。”
陈小二接过道士手中的瓶子,刚刚长出了一口气,可道士接下来的话又吓了他一跳:“这是个女鬼,可她还有个丈夫,现在咱们拘禁了她,她的丈夫半月之内必然要前来报仇!”
“啊?”陈小二被道士的话吓坏了,赶紧追问办法,“法师,仙长,那我们该怎么办呀?”“别慌。”道士朝陈小二摆了摆手,从怀中又摸出两张符咒,撮成两个纸球,用火点燃了,又将烧尽的纸灰与一些红色的粉末搅拌撮成了两个小球,塞到陈小二的手里,“他来的时候你就用这个打他,千万不要害怕。”
道士说完就走了,而陈小二可是担心得半个月都没能睡好觉。半月之后的一个月色昏黑的夜里,他与妻子王氏刚刚上床,果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炸雷似的怒吼,紧接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直接钻过墙进到了他们夫妻的卧室。陈小二赶紧从贴身的小衣之内摸出道士教给自己的两个小球,拼命地朝着鬼怪扔了过去。
随着陈小二的小球出手,只听得半空中一阵霹雳交加,而当那小球打中鬼怪的时候,那鬼身上竟然冒起了阵阵青烟,那鬼怪显然是被打疼了,哀号了一声转身就跑,从此陈小二夫妻两个再也没有受到什么鬼怪的侵袭滋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