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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罗布泊

瀚/海/无/边/水/迹/收

这里曾是繁荣的丝绸之路的咽喉要塞,这里孕育了昌盛的楼兰古国。勤恳的骆驼撑起了丝绸璀璨的文化,楼兰美丽的新娘舞出生命的激昂。但如今,只空余一片萧索。风沙中依稀还有远方的歌,那份哀怨流淌了千年。

历史中的罗布泊,曾经也是个水乡泽国。

《汉书》里说它“广褒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

元代的时候,它名叫“罗布淖尔”,这是蒙古语的译音,含义是“多水汇集之湖”。仅仅是这个秀气的名字,自舌尖上婉约吐出,便是不尽的水润丰盈,唇齿留芳。诸多河流都汇集于此,一脉相连,好似珍珠洒落在这片洼地上。

这里是繁荣的丝绸之路的咽喉要塞,这里孕育了昌盛的楼兰古国。勤恳的骆驼撑起了丝绸璀璨的文化,楼兰美丽的新娘舞出生命的激昂。

然而如今的罗布泊,丝绸之路的驼队已是渐行渐远的背影,驼铃呜咽的旋律被狂风吹散,黄沙满途;楼兰古国的美丽,也最终淹没于自然和岁月的风尘中,成了繁华后的废墟,蛊惑着千年的谜语。

人们称塔克拉玛干东部的罗布泊为世界“旱极”,地理和气候条件都极端恶劣,昔日的烟波浩淼早已无影无踪,只余一片干旱的洼地,荒凉得令人恐怖。从上空俯瞰,罗布泊形状酷似一只巨大的人耳,聆听着神明的法谕。

从无垠的旱地上四望,广袤的空间没有多少生命迹象。环境的单调死寂,使人的方位感也随着减弱,格外地无助茫然。满眼都是风蚀的雅丹地貌,向目光所及之处尽情伸展着,如楼兰王国给追寻者设的层层防线。灰白色的土丘高大林立,错落有致,如一本斑驳的史书,给人无穷的遐想。在东北部有一片风蚀最强烈的地区,《水经注》里形象地称其为“龙城”,因其土丘鳞次栉比,远看似巨龙腾挪跌宕。“龙城”本无城,更像是大自然打造的迷宫,徒增探险者的颠簸跋涉之苦,在感叹之余心生畏惧。

“地广千里,皆为盐而刚坚也。”罗布泊洼地积聚着大量盐类,地上覆盖着一层黑灰色盐壳。踩踏上去咯吱作响。盐壳是规则的六角形结晶,厚重坚硬,上有自然流畅的波纹,层层叠叠,如昔日水乡风韵再现。大片的盐壳连在一起,波纹似乎也带了生命的灵动,为四周一片呆板单调的环境注入了跳跃的韵律。随便拾起一片,便可入诗入画,是不需任何修饰、最为原生态的艺术。

站在浩瀚的荒漠里,站在千年前的湖心,面对一望无际的雅丹和盐壳,无法不去想象曾经的勃勃生机,感叹天地造化的残酷无情。虽然我们从不曾经历,但那永远是心中一个美丽的梦幻。那时这里有万顷碧波,点点湖泊如众星捧月,环绕着中心的罗布淖尔。那盐壳聚积之处,当年也曾能捞起肥美的鱼儿。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胡杨林婀娜的身姿,野鸭游弋,水鸟展翅,楼兰古人傍湖而居,泛舟撒网,牧牛放羊,如世外的桃花源般悠闲安乐。

作为中国荒漠化最严重的地方,罗布泊也是探险者勇于挑战自然和自我的极限、梦寐征服的地方。有关罗布泊的神秘传说,自古有之。东晋高僧法显、唐代高僧玄奘、意大利大旅行家马可·波罗,都曾在这片土地留下足迹,根据他们的所见所闻,写下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文字记录。“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遇则皆死,无一全者”。渐渐地,罗布泊罩上了一层离奇可怖的面纱,这里被称为“死亡之海”。古往今来,无数学者和探险者舍生忘死,深入其中,被可怕的罗布泊吞噬了生命,甚至连遗体也无从寻觅。壮志未酬、遗骨不安,风沙呼啸,如一曲悠长的挽歌,为这个荒凉之地又涂上了浓重的悲壮。

28年前,著名的生物化学家彭加木率队在罗布泊进行科学考察,在缺水缺油的情况下,独自离开营地去寻找水源。谁能想到,这一去便成永诀,再也没有回转。这28年里,人们对遗体的搜寻工作从来都没有间断,只是旱海茫茫,无迹可寻。人像阳光下一个渺小的水滴,在罗布泊神秘地蒸发了。一缕英魂永留此处,只能空叹大漠有幸,埋了忠骨,又何必在意马革裹尸还?

日落时再看雅丹,已不只是坎坷的土丘。阳光的映射下,起伏的城堡金碧辉煌,也许这是楼兰古国穿越时空投射到今日的缩影,给今人一个绝美的幻像。罗布泊的夜就要降临了,那是一种让人不能喘息的无边黑暗,即使身在其中,还是像远在天边。沙漠在月光的影里继续安眠,不知是否还有重生的那天。风声骤起,依稀刮来远方的歌,那份哀怨流淌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