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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吴哥

可/以/倾/听/的/奇/迹

当你真正站在它的面前,却不敢仰视,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唯有透过寺前的一池塘水的倒影,缓缓地平抚心中的悸动。如果你忘不掉过去,那是因为你没有埋葬内心的秘密,所以一定要到吴哥去。

对于很多人而言,吴哥古迹似乎只是柬埔寨国旗上的一座石头佛寺,是一个遥远的不可触及的梦想。

吴哥是古代柬埔寨的都城,是神的宫殿。吴哥古迹现存600多处,分布在面积几十平方千米的森林中。1000多年前,一个法国人的误打误撞,惊醒了这座在荒野中沉睡了400年的神秘宫殿,自此它向世界敞开了通往神话的朝拜之门。每个慕名而来的朝圣者,尽管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却依旧会呆立在吴哥城外,震撼于它超然的壮观与瑰丽。历史的神奇,在那一刻给人类单薄苍白的想象重重一击。

这里有数不清的寺庙、城堡、宫殿与花园,经过近千年的风雨洗礼,这些珍贵的建筑大部分都已成残垣断壁,遗世独立,话尽沧桑。历史的痕迹凝结在石墙的青苔上,依稀可见那旧日的浮雕:天神的愉悦、史诗的传说、光荣的圣战、市井的喧嚣……无法磨灭的印记,落寞地见证着古老高棉王朝坍塌了的辉煌。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身披袈裟的僧人在废墟里穿行,他们被看做神明的使者,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尊敬;还可以看到观光的西方游客驻足于东方神秘古老的氛围中沉思,为千年的古寺注入一抹现代的活力。似乎隐约有种时空交错之感,现代与古老、东方与西方、神话与世俗,穿梭般转换,最终在神的庙宇中交融为一体,消弭了人种与信仰的差异,他们聆听着古寺里同样的钟声,思绪幽远绵长。

塔布隆寺是整个遗迹中最早被法国人发现的寺庙,因成为《古墓丽影》的背景而在西方名声大噪。这是一座被树藤紧紧拥抱缠绕的庙宇,曲径通幽处,古寺花木深。吴哥的建筑没有寸砖片瓦,全部以石头堆砌而成,对无机械化辅助的古代高棉建筑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奇迹,但也为顽强的丛林灌木提供了入侵的机会。很多树木长在了建筑物的顶端,而树根则向石块的罅隙渗透,慢慢地匍匐进甬道和庙墙,终成树庙一体,盘桓交错,令人叹为观止。原来无论多么伟大的人类文明,在自然的力量前依旧是无可抵挡的脆弱。树与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历史天衣无缝地镶嵌进自然,自此纠缠到地老天荒。

吴哥窟是吴哥建筑群中最精华的部分,保存最为完整浩大。它并非只是梵天的神殿,也是一个提供心灵慰藉的宗教中心,可以慈祥地接纳人类近距离聆听其呼吸的奇迹。时间将它抚摸得苍老,却使人类肃然起敬,在历史的厚重感面前心生敬畏。人类也去抚摸这里的石头与树木,感受蕴含其中的时空光影,向无数个不为人知的洞穴里倾吐内心的秘密。

那些秘密,不关天地,不关神明,只关乎你我……

“如果还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走?”

没错,在那一袭华美旗袍勾勒出的《花样年华》中,男女主人公欲牵手而去的,正是吴哥。

电影结尾处,梁朝伟形单影只的身影在吴哥窟里渺小得近乎悲壮。他对着一个荒芜的树洞诉说了所有的心事,然后以草封缄,旧上海衣香鬓影中短暂却明媚的一份情感,从今后只化作吴哥一道孤独的侧影,摇曳在著名的吴哥夕照中,凝成永恒。

2007年7月,吴哥窟落选了世界新七大奇迹,举世哗然。有人惊叹,有人惋惜,只有巴戎寺的宝塔上,佛陀的嘴角还保持着静静的微笑,平和宽厚却又神秘莫测,带着对世俗纷争的无限宽容。54座大大小小的宝塔,将微笑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佛陀心怀的温柔,如绵软的飞花无声飘落,继续涤荡着红尘中疲惫的灵魂。

如果你总是为过去的烦恼羁绊,那是你无法彻底抛弃内心的秘密,所以到吴哥去吧。看清晨旭日东升,神的光芒从吴哥背后莲花般绽放;看正午艳阳高照,灿烂的阳光在石缝间跳跃游移,看傍晚夕阳西下,金色的晚霞为寺庙披上华丽温暖的外衣。你的心里也会是暖的,沉迷在梦幻的画面里,在神话中期待着过去未来可以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