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楼是岁月的刻度,一定能记得下金屋藏娇的久远;如果楼是岁月的刻度,客家人就是最好的史官;如果楼是岁月的刻度,那历史一定不舍得走远,因为这土楼的风光太过旖旎飘逸,太过美好神秘,它记录了美丽,记录了一段不朽的传奇。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天气,撑一把油纸伞,穿一身蓝花衣裳,踩着湿润的土地,和着青草的芳香,慢慢地走进这座土楼的天堂。偶尔走出的老者,穿着客家人的衣衫,留着花白的胡须,额头的皱纹除了笑意,写得满满的,都是善良和朴实。池塘的沿上,还有几个小孩在小雨里嬉戏,赤着脚,淋着雨,大声说笑喊叫,追逐奔跑。
不知名的小花盛开着鲜艳,衬托了这一地悠闲和静谧。树枝挂着繁密的叶子,倒映在池水里,映出一池娇嫩,这里幽静得不似人间。
土楼一座连着一座,像是牵着手嬉笑的客家女孩,立在水边梳洗打扮。富丽堂皇的振成楼掩映在树丛里,像羞涩的女子一样,半掩着美丽的面庞,几枝桃花探出娇艳的身子,点亮了这个季节的故事。有情侣牵着手从桃花旁边走过,那种年轻的小浪漫和小幸福,仿佛推开了岁月的沧桑,连百年的圆形土楼,都瞬间年轻起来,亮丽地迎接着远方的客人。这是土楼中的王子,凝结了客家人的智慧和传统,天圆地方的传说被振成楼诠释到了极致,很难再找到这样的经典与之媲美。
大圆抱着小圆,八卦图画出了土楼王子的骨架,谁有福消受王子的尊贵和豪华?雕栏画栋的装饰,把时光又轻易地推回了从前,就像你的前生我的过往,你是富家公子我是大家闺秀,曾经就这样,你扶着雕栏遥望,我靠着木刻浅笑。
土楼成全了永定,成全了历史,也成全了一段传奇,从神秘的时光深处走来,以最美的容颜,安立在这世间。
承启楼用三百年的荣光,续写了土楼的壮丽。历史的风雨,洗涤不了岁月的痕迹,有种美丽,叫做历久弥坚。
编两个麻花辫,碎花的衣裳带来一身江南的清秀味道,最清纯的故事,才属于上个时代的历史。蔚蓝的天空,飘着悠悠的白云,苍穹下,一座亘古未变的小城,这是客家人的乐园和起点。三个圆环的庄园,沧桑三百年,坚强三百年,美丽三百年。这是怎样的经典和流传?三个圆环围出的承启楼中心,一个碎花布衣的女子,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勾勒出中国画里才有的写意和工笔最完美的曲线。
有一个雅致的名字,叫馥馨楼,南方特有的红壤,加上了石灰和红糖,被1200多年的雨水冲洗,这楼像一位神秘的女子,穿着淡红的衣衫,棕榈树在不远处招摇着,蝴蝶不时飞过,环绕着这楼一群群飞过。五彩缤纷的翅膀,是这红衫最美的花色。
馥馨楼的四周有4米宽的壕沟,雨水丰沛的季节,就成了一条浮光跃金的小溪,像极了红衣女子镶着彩边长裙的衣袂,长长的,拖曳在地,仿佛一转身,就会掉一地璀璨夺目的珠宝。永定的土楼,注定不是故事里的灰姑娘,而天生就是典雅的公主。
集庆楼像是活泼的客家小伙子,热情奔放,爽朗多情。背后的青山,是集庆楼最后的装饰,一道道梯田,连接着无穷的远山和蓝天,这清澈和美丽,似乎就一直这样存在着,不特别,不消失。集庆楼俨然是那个客家小伙,笑着蹲在山前,手拿柳叶笛,吹一支清朗的曲子给心爱的姑娘,托风把心事带进土楼的那个窗户,雕着精致的小花,窗棂上挂着一串风铃。
神秘的集庆楼,没有一枚钢钉,硬生生地穿过了6个世纪的雨雪,依然笑望着这世界。从风雨飘摇处走来,走过繁华,走过低谷,走过绝世的容颜,走过动荡的昨天。它心里该是藏了多少期盼,藏了多少心愿,所以才这样一路走来,带着不变的笑意,就像很久很久的从前。历史太过久远,当年的风光,谁知道有着怎样的旖旎和辉煌?岁月太过厚重,曾经的时间,谁知道写着多少的曲折和悠远?
然而幸好,历史也不曾改变什么,美丽的,依然美丽着,传奇的,依然传奇着。
所以千百年后的今天,依然可以徜徉在永定的老街,穿梭在伫立的土楼,依然可以撑着一把油纸伞,带着娇俏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