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啤酒屋,来到青岛后我吃东西的第一个地方。来接我的朋友小C介绍说这里的扎啤是啤酒厂直供的,非常地道。大家都知道扎啤要一大口一大口冰凉冰凉地灌,那叫“哈酒”。喝酒是外乡人和不够爽气的人才讲的,而且他们应该是低着头不好意思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才对。在这里,我因为肠胃不适没能和小C像其他山东人一样吃一回酒,实在是不过瘾。
回到老教堂改成的凯越青年旅舍,倏地发现一个金黄头发的外国小孩光着上身躺在床上上网,倒是一个年纪大我一旬的中年大叔先向我问好了。一聊倒蛮投机的,大叔来自中国宝岛,受经济危机的影响,失业后一直在大陆四处游荡,这次索性在凯越先缴了一个月房费,不受约束的生活是美妙的。不久又一位中国台湾朋友回来了,同样是一位长时间在外晃荡的旅人。和他一起到1楼的loungebar(雅座酒吧),再度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我的青岛行,渐渐开始有感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从四方路笔直前行,先去吃早点。想吃老字号狗不理包子,进去后包子竟然全卖完了。只好到对面随便吃了油条和豆花。和小C会合,先在安徽路等老城区的小巷里拍照。然后走到经典的地标式建筑——天主教堂。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哥特建筑。一路上很多韩国人擦肩而过,想无视太难了,至少在青岛如此。继续顺着中山路徒步,在王姐烧烤那儿吃了烤鱿鱼头和烤猪肉,在劈柴院看吕剧,吃扇贝馄饨。感觉没有什么比填饱肚皮更重要的事。
继续启程,顺着海边徒步,走过鲁迅公园,再度流连于老城区。靠海的红房子,安静得怕人。午后的海风吹拂着脸庞,散发着一种悠闲而又略微感伤的情怀。老别墅的墙上,有只晒太阳的猫趴在上面,一个多月前在鼓浪屿的那种错觉此刻再度灵魂附体。闻着海潮的香,心情渐渐豁然开朗。可是一走到有海水浴场的地方,那种失落又回来了。我很自私地说一声,我讨厌人多的地方。即便这是3月的青岛,即便这不是夏天。
作为一个男人兼军事爱好者,如果有一个地方不可能不去,也只有海军博物馆了。由于是淡季,门票惊人地便宜。当然,这也是整个青岛行中唯一花钱买门票的一次了。记得1996年来青岛时那艘潜艇就在,不过这次依然还是饶有兴致地重新做了一回潜艇官兵。济南号是这次要重点耍耍的,2008年才退役的,一代中华名舰啊!的确够气派,比旁边几艘驱逐舰大多了。唯一遗憾的是无法进内舱休息室,不过也没办法要求那么多了。
旁边的飞机坦克博物馆倒真是乏善可陈。先不说一堆过时破旧的歼-5、歼-6们在那儿万年不变,坦克竟然还能寻觅到T-34的踪影。看到二战中的铁家伙还在这里忽悠着游客,还是觉得有点囧……
从海军博物馆出来,乘车沿海岸线经八大关至香港中路,那是一片鳞次栉比的钢筋丛林,新城区虽然现代、豪华并且干净,但已经背离了青岛这个有着万国建筑博览和德国遗风的那种古老味道,这让人心慌。在家乐福门口,和小C分道扬镳。他回家休息,我继续暴走这座城市。五四广场的游人不少,五月的风在三月的第一天吹起,眺望远处孤独的灯塔,蜿蜒的海岸线像我的忧伤那样漫长……
于是开始绕着海滩慢慢朝八大关的方向徒步。走过了广场上玩滑板和直排轮的年轻人,走过了速写的街头画家,走过了依偎在一起说着永不分开的情人们,走过了海中垂钓的爱好者。这一路走来,沐浴着海风,感觉委实不错。不知走了多久,游人渐散,静谧的周遭再现。古老的别墅,整洁的街道,在扑朔迷离的冷寂中,城市进入了黄昏。
第三天的行程是琐碎的。几乎全天我都待在凯越。必须承认,我喜欢这里。也许好感的诞生,就是打从进来的第一刻起吧。
我终于吃到了狗不理包子!我一口气吃掉了20多个!有虾仁的,有猪肉的,有海鲜的。我的食量惊人,它确实也好吃。
在loungebar喝下午茶。人很少,有个家伙喜欢一个人打台球。就和他闲聊了几句,他是在此上班的服务生,因为喜欢这里的环境。我想的确没错,换谁谁都喜欢。
继续拿着相机去老城区游荡。该拍的也都拍了,该梳理下心情了。阴沉的天气,情绪却有些亢奋。来到青岛的第三天,越来越喜欢这里。真不错啊,恩,真不错。
台湾小哥Micheal在和前台的两个女孩聊天,我想我此时穿插进来稍显突兀。有个中文讲得贼流利的美国人来了,我便到4楼的书吧看起了电影杂志。本来打算放点音乐听,但翻了下书吧里的几张CD,都不是很喜欢,因此作罢。
跑到外面天台上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可以看见远处的海,依然有雾,依然是那么不真实。
回到我住的310房间。和Max大叔以及Micheal小哥继续侃大山,我们三个所受的教育和经历完全不一样,但各自绕过一些弯路后,最终还是在思想上殊途同归。这难道不是受造物主的指引么?这更让我坚信,在任何时候,都不要盲从,保持独立思考,这才是真正的“百万富翁”。
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因为我要走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第四天我和同屋的朋友一一告别。短暂两三天的相处,终于还是要分别。但也许有一天,在某个地方还是会重逢。因为,我们都是旅行者。
在前台服务员处退房的时候,我竟然能看出她眼里有些许和我一样的不舍。“还以为你今天照常会续住一天呢”,她说。是啊,我也不想走。
走在外面,阳光普照,这是难得的一个大晴天。老城区从未如此美丽。
“青岛,我会回来的。凯越,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