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童年的时候,老家的院子前面有一片荒地。母亲一锨一镢地把它开垦出来,再在四周扎上篱笆。
每年春天,母亲都种植上棉花。然后就是一筲筲地浇水、一锄锄地耪草,直到绿油油的小苗儿长成葳蕤蓬勃的青稞子,再渐渐开出粉白或粉红的花朵,直到缀满白花花的棉絮。
秋后,母亲就有活干了,晒棉、弹棉、纺棉、浆线、染线、织布、缝衣、套被……印象最深的,是母亲把新弹的棉絮用一根高粱莛搓成细管似的棉筒,再把这些棉筒一抽抽的纺成线穗,再把线穗分别染成各色线团,然后一梭梭地织成花布,再把花布一针一线地做成单衣、棉衣、单被、棉被。
全家人就有一个温暖的冬了。
每当我在漫漫岁月里焦盼不安,每当我在繁琐生活里感到厌倦,每当我在追求事业中失去耐心……我就想起母亲和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