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爱人逛商场是我不得已而强装笑颜的一项“苦差使”。
不过,今天我还真的轻松愉快起来,因为我们俩在商场里终于有了同一视点,因而有了共同语言,有了一样的审美追求,甚至有了一种久违了的共同的心灵感应,以及因其而引发的遥遥的追忆、绵绵的怀想、淡淡的忧伤——她买了两个里面裹有几粒金黄色天然稻谷的塑发卡。
我和爱人都出生在充满草香和水的稻乡,但早已成了那里的“叛徒”和“逃兵”。寄身都市的红尘深处,与花香蝶舞、鸟语蛙鸣的大自然离得越来越远。
回眸故土,悠悠心路比离家的路途更曲折漫长。
多少次遐想、多少次梦回“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的故乡。
当爱人看到发饰柜里那枚小小发卡时,她的脸马上贴近展柜的玻璃,并脱口而出:“稻粒、稻粒,你看稻粒!”
我的眼睛为之一亮,情绪立时被感染了。她爱不释手地选了两枚。付钱之时,我又要了一枚。
走出商场,她就迫不及待地挽起发结,别上一枚。我忽然记起遥远的童年时光,那紫燕翩飞、蜻蜓聚集的乡场上,那以脚蹬为动力的简易的打稻机旁,忙着劳作的乡亲们,每个人的头发上都挂着金黄的稻粒。
出乎意料的是,回到家后,这种稻谷发饰竟成了抢手货。
小侄女捧在手上好奇地说:“好玩、好玩,说不定是咱老家产的呢!”
连从小在都市长大的表妹,对这种“乡土气息”很浓的饰物竟也是偏爱有加,连说:“新奇、新奇,稻谷竟是真的呢!”
我敬佩商家的俏点子,更感叹人们对乡村、对田园、对大自然割舍不断的怀恋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