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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借花问情(上)

谁也不曾预料到姐姐竟真的在桃花节上遇见了令她一见倾心的人!

我极好奇能让姐姐一见倾心的人究竟长了怎样的三头六臂。姐姐轻啐了我一口,偏着头含羞带笑地描述着那人的样子:“他啊,长得很高,我才过他的肩一点点。他不胖也不瘦,正正好。脸容英俊柔和,长眉秀目。他的皮肤白皙,像女子一样细致,像玉石一样润泽。眼睛很黑很亮,让人想到天上的星星;你盯着它们看的时候,仿佛魂灵儿都要被吸进去。”她轻笑一声,继续说:“我从未见过有人有他那样温柔的笑。那样的温柔,让人的心儿都要醉了。”姐姐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半晌不言语。

我睁大眼睛望着她,耐着性子等待她继续往下说。过了片刻,她才又往下说:“子矜,你知道吗,我相信这世上再也不可能有比他更优秀更有风采的男子了。”

“他究竟是谁?”我终于忍不住,问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姐姐转过头来,朝着我神秘地笑:“你猜猜看。他可跟咱们家有着极密切的关系呢。”

我狐疑地看着姐姐,仔细将与我家有来往的男子逐个过滤了一遍,实在没有哪个与姐姐描述的沾得上边。平日里往来我家的,多是父亲的同僚,大多是我们的叔伯辈,即便偶有带着自家儿子来提亲的,我也没瞧见过有姐姐看上眼的阿。

姐姐看我满脸疑惑,笑笑,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是岐王。”

我惊讶得不觉张大了嘴。姐姐嗔道:“瞧你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那岐王14岁便监国辅政,一定是个心机深重,很有城府的人。姐姐喜欢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姐姐白了我一眼,不悦道:“子矜,你还真是孩子气呢。他身为陛下最器重的皇子,太子又自幼在列兹国为质,他极有可能是要君临天下的。若没有一点心机城府,怎么能稳得住朝政?你不是常常听爹爹对他也是赞不绝口吗?你以为人人都该像你一样胸无大志,终日厮混呢?”

真是的,好端端在说岐王,怎么又扯到我的不是了。我讷讷地住了口,心想动了春心的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呢。不过,我还是对这岐王起了好奇心。以前常听父亲夸奖那岐王,说他如何聪慧好学,如何沉稳大气,我总觉得有了他,父亲两相对比会更加觉得我不优秀,对我失望。因而,我尽量回避他,曾有几次他到家中来,我便借故溜到街上去玩,不愿与他一同出现在父亲面前。所以,这个父亲视若亲子,最得意的弟子,十几年来我竟是从未谋面。我的想象中,岐王该是长了一幅老头像,那样才会年纪轻轻就让人觉得深沉稳重嘛。想不到在姐姐的眼中,岐王竟完全是一优雅的美少年!真是不可思议呢。

“既然是岐王,那爹爹是他的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便让爹爹跟他说,让他娶了你去。”我好心帮姐姐出谋划策,哪知依然没讨到好。

姐姐“呸”了我两声,又拿纤纤玉指轻戳了一下我的额角,道:“哪有这么不知羞,拿爹爹去压了他来娶亲的?况且,他是皇子,如此身份,爹爹自然也不好开这个口。”

“哦,可是姐姐你长得这般好看,气质优雅,这京城只怕再没有比姐姐更兰心蕙质的女子了。那岐王难道是个瞎子,自己看不出来?”

姐姐看着我笑,脸上悄悄爬上红云,有几分娇羞有几分得意:“他赞我丽质天成,风华绝代呢!”

“唔,他倒不傻。那他有没有与你人约黄昏后?可有赠你什么定情信物么?快给我瞧瞧。”我颇有兴趣地凑到姐姐跟前问。

姐姐一愣,道:“什么?”

“就是他送你一个玉佩,你送他一条罗帕,然后悄悄约了黄昏后在后花园幽会喽。戏里面才子佳人一见倾心,可都是这么演的。”我催她快点把定情信物拿出来给我看。

姐姐怔愣着瞧着我,不动,突然问我道:“戏里面真都这么演的么?要互赠信物才算定情么?”

“那当然,要不怎么知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呢!”我颇不屑道。姐姐什么都比我强,但毕竟终日呆在这绣阁里,实在单纯得紧。我虽自己不曾历经情事,但戏园子去得多,平日里杂文小说也瞧得多,还是颇有心得的。

姐姐目光有些恍惚了。眼睫轻垂,突然不再言语。

我有些疑惑,难道那岐王竟然没有送她玉佩,说出非卿不娶的话来。看姐姐似有难过之意,我犹豫着开口安慰道:“嗯,姐姐,你看,这岐王他本就不是寻常人,是不?那他这样的人,便是对姐姐一见倾心,也未必会按照寻常的套路,比如赠送玉佩来示爱。爹爹不是经常夸他是天才么。但凡天才,其行为举动总是会异于常人,否则怎么叫天才呢。”

姐姐抬眼看了我一眼,带着疑惑带着焦灼不安,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别处,幽幽道:“现在回想起来,桃花节上,佳丽众多。我也就是站在父亲身侧给他见了个礼,他也就只笑着夸了一句‘太傅之女果然丽质天成,风华绝代’。”

这还是我那平日自信骄傲的姐姐吗?难道女子一旦陷入爱恋中,便会如此患得患失?我不禁对姐姐产生了一种怜悯的心态:“姐姐自己不确定岐王的心意?”

姐姐不语。

“那桃花节上,姐姐有没有看到岐王对别的女子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姐姐终于找回了一些信心,转过头来看向我:“那倒没有。桃花节上,我一直偷偷留意关注着他。他也就是四处与朝中贵胄寒暄,见到各家小姐,都是彬彬有礼。”她顿了一顿,接着道:“他见到左相和左家小姐时,倒是多聊了许久,但我瞧着他对那左家小姐,也是温文有礼,并无特别之处。”

“那就是了。只要他没有喜欢上别的女子,姐姐便有机会。况且,父亲是他的老师,有这般亲近的关系,姐姐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喽。”我给姐姐鼓劲。

姐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自信,目光灼灼,似乎志在必得。她握住我的手道:“子矜,你要帮我。”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这种事情上,我如何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