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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斯宅

斯宅位于浙江诸暨市。在这美女西施的故里,再平凡的景致也会被渲染上一种不同的感情。不过,斯宅也确有动人之处。这里的古屋都大得出奇,动辄上千平米,对于现代大多数的都市人来说,是绝不敢奢望的。在斯宅,几户人家是共居一院的,小家聚成大家,人们邻里和睦,相安度日。农忙的时候,同院的邻居可以互相帮忙;闲暇下来,就聚在大家共有的院子里,谈谈村里的趣事,品品新采的清茶。这种温馨的气氛像极了老北京四合院里的家长里短,细细碎碎,让人感动。

在斯宅,最值得一看的地方是“千柱屋”。这杵着1 000根柱子的屋子会是什么样子呢?它当真有1 000间吗?事实上,“千柱屋”是由以正厅为中轴线、两侧各8个小四合院组成的,房间只有121间,开辟10个天井,之间以千根廊柱相连。它是清朝嘉庆、道光年间一个富商的住宅。但是简单的一个“富商”头衔远不足概括这位广施仁德的前辈。他一生中善举颇多,道光皇帝亲题“活十万户饥民不让义田种德,庇廿四乡学士允称广厦树功”,还钦旨准建“乐善好施坊”加以表彰。漫步“千柱屋”,两步一个小天井,五步一个大天井,常使人产生恍惚之感:这是一栋房子吗?俨然是一个村落!站在院子中央,环视着满目林立的木柱,根根泛着不太鲜艳的红光。若是这些木头也有记忆的话,它们一定记得,某年除夕,满院张灯结彩,琳琅的红绸彩灯缀满千余根柱子,觥筹交错,琴箫合鸣,烛光一定映红了百余年前那片祥和的天空。

在江南,雕物刻花随处可见,就连一间普通百姓的住处亦且如此,像“千柱屋”这样的豪宅就更不用说了。门窗、墙面上的零散雕刻且不说,单是正厅照壁上的“百马图”就够看的了,在这7米多长的砖块上,雕就了层层叠叠的马,它们或俯首吃草,或仰天长啸,或奔腾,或踯躅,形态各异,远远地还有几个牧马人,悠闲地或坐或卧,满心陶醉的样子。“百马图”上的马其实不足百匹,据说那位手艺精湛的匠人在未完成这作品的时候便去世了,将一个无法弥补的缺憾留传至今。

精彩的东西看多了也难免会疲倦,屋后百米处的松啸湾,绝对是个放松的好去处。晴朗的早晨,腼腆的阳光怯怯地投射,唯恐惊了百年老松的美梦。林子的鸟开始唱起歌来,彻底搅乱了这清晨的幽静。林中一定是有一条小溪的,在水底自由游耍的鱼一定是见过那浣纱的西施;那范蠡也定是在这里曾与她荡舟并坐过……

斯宅的人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你路该怎么走,会因为担心你走错而追上来再次确认,也会因为怕山路辛苦而执意要你坐车前往……这就是这个会稽山深处的淳朴山村。斯宅,斯山,斯人,人间真情在这里开出了繁盛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