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蔺晨逃跑的决定还是正确的,不然一定要被那伙无穷无尽的黑衣人死死地撵着。他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不小心伤了几个人么,那些人器量那么小至于追着他们打了几天么至于么?
欧阳少恭看着蔺晨的模样,不止伤了几个人。蔺晨没听清,趁着回头的功夫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然后自家师弟回了一句那天不止伤了几个人那河里的鱼有些不对劲,可能死了几个。
蔺晨当场就懵逼了,他说那群黑衣人看他俩的眼神都透着绿光卧槽居然真得整出人命了,随即又想起那天在河里抓的鱼似乎与平常的鱼不同,但具体怎么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因为逃跑的路上他还没来得及吃呢,鱼就被自己师弟扔下马车了。
得,事儿都这样了,还惦记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蔺晨挥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赶着马车逃命,不,是送师弟回家自己也顺道玩一圈。赶车闲下来的时候,蔺晨偶一回头就瞧见自己师弟抱着琴发呆的高冷模样,忍不住感叹。
啧,真是美人啊,发呆都是一副高冷的模样,瞧那精致的眉眼红润的樱唇,蔺晨看着看着就心猿意马起来,耸起鼻子嗅了几下果然闻到清淡的兰香,也不知是哪个种类但是着实好闻得紧啊。看吧这就是自己养大的美人,看得到摸得到吃不到,蔺晨忧伤地想着自家师弟日后和别人亲近,这心里满满的醋意啊,但是这种自家好容易养大的白菜被野猪给拱了的忧伤是闹哪样啊!
“师兄,我不好看么?”
欧阳少恭骤然抬头问了一句,顺带送了一个浅笑给他,几乎立刻就把蔺晨迷得七荤八素乐得找不到北。蔺晨眩晕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神智,记起师弟的问话忙不迭地点头说肯定好看啊,心里又加了一句要是不好看我至于每天有事没事都偷看你么。
得了满意的答案,欧阳少恭的神色看起来颇为放松,一双眼睛含着银河一般粲然,笑意盈盈地又问了一句,那师兄怎么看着我就皱着眉头叹气呢。
卧槽偷看被发现了?
蔺晨先是惊愕,心说自己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大雾)的偷看也能被发现,而后又忽然觉得理所当然长那么好看还在自己身边不看简直是天理难容啊,喜欢看美人还有错么。想到这儿蔺晨立刻来了底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就是看你两眼也没干别的呀。
(蔺晨你还想干啥啊恩)
欧阳少恭的目光一下子落在蔺晨眼里,两人对视的时候,蔺晨只觉得胸膛里像是装了不停蹦跳的青蛙,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忘了身在何处只能听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尼玛自己这是撞邪了么,蔺晨拼命地想把视线从欧阳少恭的眼睛上挪开,可只能开口无力地喊了一声师弟。
那句师弟喊出来蔺晨就傻了,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发出来的,咋那么像廊州琅琊山下猎户的声音。卧槽师弟眼里的笑更明显了他一定是在嘲笑我的声音一世英名啊毁在一句师弟上了。
直到蔺晨实在撑不下去,觉得自己马上就成斗鸡眼的前一刻欧阳少恭才悠悠地转开视线,掀起车帘看着小道上的风景。蔺晨见自己死活挣扎不出来,那人却只含笑挪开了视线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忍不住恶狠狠地拧眉,瞧着欧阳少恭的动作就伸长胳膊帮他拉上了车帘,没好气地教训了一句。
“尘土飞扬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安静待着!”
倒是也多亏了黑衣人的追赶,原本游山玩水的两人不得不加快了赶路速度,三四日的路程,硬是让他们赶了两天半就赶到了琴川。蔺晨自小在老林子长大没见过世面,欧阳少恭说那群黑衣人进了锦州就不会露面,结果两人进了琴川的地界,原本怎么都甩不脱的黑衣人居然真得一干二净地消失了。也省去来两人不少麻烦。
进了琴川蔺晨原本以为欧阳少恭会直接领着他往家去,毕竟欧阳少恭不同于蔺晨,即使死了爹娘也有背景深厚的大哥和家族势力罩着。
蔺晨在师傅青乌子收欧阳少恭为徒前一直都是跟着师傅住在草庐里的,欧阳少恭过去不到一年草庐就修建成了精致华丽的别院,还被青乌子取了一个极其风雅的名字。平时欧阳少恭的家仆几乎三月出现一次,每次都带着大堆的吃穿之物。
蔺晨进了琴川的城门,刚想问问欧阳少恭他家怎么走,顺道祈祷一下师弟可千万别忘了自己家怎么回去。毕竟欧阳少恭离家拜青乌子为师时不过七岁,这整十年没回来了万一忘了也是有可能的事情。谁知他还没开口欧阳少恭已经打开车门探出头来,直接交待了一句师兄先找一家客栈安置吧。
“客栈?不回家么?”
欧阳少恭抬起下巴示意蔺晨看远处西斜的夕阳,说太晚了明日再回去。蔺晨不解了这城都进了,你家离城门口是有多远啊。欧阳少恭表情奇怪地瞧他一眼,这才好脾气地解释起来。原来欧阳少恭家不在城中,而在郊外挺远的一处山上,现在这个时候闭了门不能进,只得先找个客栈歇息一晚。
蔺晨咽了咽唾沫,心说这该是多财大气粗的家族啊,居然还能包山头住,难怪每回见到的看望欧阳少恭的家仆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有钱啊。
两人歇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欧阳少恭就拉着蔺晨起来,往琴川外的一座山上赶过去。原本蔺晨还想着财大气粗包山头的家族,在山脚下就会立一块石碑写着XX山庄。
不想到了地方才发现,竟然是比他住的深山老林还不如的地方。清晨稀薄的岚烟罩着树丛,多见的是一些山石杂草,和自己想象里的世外仙境完全不同。
直到跟着欧阳少恭绕过了一处,原本稀疏的林木忽然葱茏青郁起来,低矮的灌木也成了遮天蔽日的乔木。浓密树叶的间隙间,隐隐约约地露出几处飞檐,琉璃瓦在清晨金色的阳光下透着冷光。
琼楼玉宇,碧瓦飞甍。
“师弟,这,这是你家?”
蔺晨咽了口唾沫,指着远处一点坠着铜铃的屋角,不可置信地问一句。果然是财大气粗啊,居然还能在深山里造出来这样大的一处地方。
欧阳少恭没甚表情地点头,接着才晚了眼睛,道一句先人造屋的时候特意挑选的地方,因为布了阵法外面的人看不到房子,故而琴川的百姓只能在城外见到出来采买的人,却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猜测流言便在琴川城里沸沸扬扬起来。琴川怪谈,也几乎成了闻名大梁的东西。
他这么一解释,蔺晨瞬间明白了,怪不得在琴川城住的时候,他一打听郊外的大户人家,小二就立刻摆手说不知道,一副唯恐惹祸上身的模样,竟然是因为这样啊。
两人还待说些什么,不想刚往前走了两步,那边得了消息来迎接府里小少爷的仆人就赶了过来,恭敬地给两人引路。蔺晨偷瞟一眼欧阳少恭的面色,就见他永远风轻云淡的师弟骤然冷淡下来,看着那仆人的眼光都是凉凉的,让他忍不住皱眉,而后偷偷地伸手,一把将他藏在衣袖里的手给拖出来攥着。
“回家了怎么还摆着脸,摆脱了那群黑衣人还不高兴,啊?”
蔺晨故意做了出鬼脸,逗引得欧阳少恭跟着露出小脸,他在放心地往前走,一边问前面的仆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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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没有半点困意,只打量着怀里欧阳少恭露出一点儿的光洁额头,越看越满意,最后忍不住凑过去用下巴蹭了蹭,又把人抱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