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天像是变了一个人,漠然的表情,冷冰冰的眼神,让每一个亲近他的人都心里发毛。
期间叶澜和莱淑芬都来看过他,叶绍天淡淡的,像是不认识他们一般。莱淑芬边哭边埋怨叶澜,叶澜只好把脾气发在下属身上。
莱淑芬握着叶绍天的手,默默流泪,“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叶绍天闭着双眼,扯了下嘴角,“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虎毒还不食子呢,就算我再怎么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也不会把亲生儿子往绝路上逼啊。”莱淑芬到底是大家闺秀,儿子这样的情况,她也把自己收拾的利利落落,衣服没有一点儿褶皱,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昭示着她中年女人的身份。
叶绍天抽出手,歪过头,不再说话。
莱淑芬悲叹一声,“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按说,叶绍天的伤势并不算重,腿也是轻微骨折,休息那么长时间,已经能走路了。可他仍旧拄着拐杖,复健也没有做。
戚小冉劝过他很多次,叶绍天只是应了,并没有采取行动。
车祸的时候,窗前玻璃碎了,打到叶绍天的脸上,除去纱布后,叶绍天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疤。在左脸上,大约二寸长,让他英俊的脸多了一丝江湖的味道。医生说这个伤疤可以去掉,做个轻微的整容即可。叶绍天却没有同意,说留着吧。他现在就像是超脱的世外高人,对什么都不在乎。
对于他的转变,谁都没有说,就那么由着他。他除了与戚小冉说话比较多之外,对别人都是爱答不理。因此,叶澜夫妻都对戚小冉客气起来。儿子发生这样的意外,已经让他们年老的心脏承受了不小的打击,他们再也不想第二次承受。
一天,叶澜站在叶绍天的床边,说:“绍天,你不是一直说要和戚小冉结婚吗,你想什么时候登记?”
叶绍天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叶澜讪笑,“我跟你妈商量过了,等你出院后,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你看怎么样?”
“随你们。”
“呃,还有,华南市场还是你负责,你大哥他已经北上了。”
叶绍天冷冷地道:“我不想再回公司。”
“你想做什么?”
“我想出国一段时间。”
“呃?那戚小冉呢?”
“她有手有脚,不用我管。”
“这……她知道吗?”
“我还没跟她说,我累了,想休息。”
叶澜只好出去,给戚小冉打了电话,告诉她,叶绍天要出国的事。叶澜以为戚小冉肯定会立刻过来挽
留叶绍天,谁知道戚小冉只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叶澜一脸茫然,心说这些年轻人都低是怎么想的,忽然说要结婚,忽然一个要走另一个居然都不挽留。
叶澜立刻回家,跟莱淑芬商量,要怎么样才能让叶绍天留下。
莱淑芬不咸不淡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谁让你一颗心长得那么偏。”
“好好,都是我的错。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说不让他走,他就不走了。”
“唉,我打电话给戚小冉,本想她能来劝劝,谁知道她……唉!”
“她怎么了?”
“听她的意思,就由着绍天走。”
莱淑芬嗤笑,“那也好,说不定绍天能在外国找个洋妞回来。”
“亏你想得出。”
“我怎么就不能像,娶洋妞,也比娶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丫头好。”
“你的意思是就由着他走?”
“是啊。……我又没有公司要他管。”
“你何必挖苦我?!”叶澜颓然地靠着沙发,眼珠转来转去地想办法。忽然他站了起来,道:“我去找戚小冉。”
莱淑芬讥讽道:“祝你好运。”
叶澜斜她一眼,急匆匆出了门。他一到公司,就吩咐秘书叫戚小冉来办公室。
戚小冉正在头痛手上的设计,听董事长召唤,立刻放下手上的活。
叶澜见戚小冉来了,马上站了起来,亲子给她倒了一杯水,赔笑道:“戚小姐请坐。”
戚小冉受宠若惊,她是第一次单独和叶澜会面,本来就很紧张,见他如此,更是局促不安,“不知道董事长找我有什么事?”
叶澜搓着手,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绍天……”
“他怎么了?”
“我希望戚小姐能劝一下他,不要出国了。”
“其实我觉得他出国散散心也是好事。”
叶澜的脸色一紧,“你知道,叶氏很多事都得靠他,他这么一走,叶氏又要回到前段日子。你就当是帮帮公司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戚小冉也不好再推辞,她站了起来,说:“我尽量,至于能不能让他留下,我也不敢担保。”
“只要你肯帮忙就成。”叶澜看小手表,“要不你现在就去医院吧。”
“还没下班……”
“没关系,我一会儿跟绍静说,你去医院陪绍天吧,他的腿还没好。”
董事长都发了话,戚小冉自然照办,回去和叶绍静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医院。
戚小冉买了一束勿忘我,到病房没有见到人,就顺手把花插在了花瓶里。透过窗户看到了叶绍天,叶绍天躺在草地上,双手压在脑后,拐杖扔在一边。看他的样子,已经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乍一看与正常人没多大分别。
戚小冉走了过去,轻轻坐在他身边,道:“好多了吧?”
“还行,我想出国。”
“恩,你的腿能行吗?”
“明天做复健。”
“想去哪里?”
“冰岛。”
“呵呵,不错,可以探险。”
叶绍天扭过看着她清秀的脸,“你不留我?”
戚小冉调皮地眨眨眼,“若是我留你你就不走了?”她摇摇头,“我看你这次是下定了决心,所以,去吧,丢开这里的一切,彻底轻松一下。”
“呵,你就不怕我找个洋妞?”
“咦?你不是说你早就收心了,难道是假的?”
叶绍天抚摸着戚小冉的手背,“不如你跟我一起去?”
戚小冉摇头,“我还有工作。”叶澜让她来劝叶绍天,她不但没劝,还要跟他一起走,要是让叶澜知道,还不得爆发。
叶绍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知道她是真的不愿与自己去,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让戚小冉躺在了自己身旁,和她一起看蔚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