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戚小冉的准时，经理很满意，给她安排了送餐的工作，这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只要保持微笑，不要把客人要的东西搞错就万事大吉。
戚小冉穿上工作服，站在柜台边，保持微笑，然后等着送餐。她给自己打气，要好好表现，不能让经理小看。
六点钟的时间，客人大多进来吃饭，很少是来休息的，戚小冉端着托盘，顺顺当当地就送了起来。她心里想，如此简单的工作，就算她闭着眼睛，也能做好。可是当她笑了三个小时，兼站了三个小时的时候，才发觉这工作并不那么好做，她的脸已经笑僵了，两条腿又酸又痛几乎没了知觉。本来上扬的嘴角，已经掉了下来，两条腿也是换着站。她扭头看别的同事，已经没了踪迹，不晓得躲到哪里休息去了。
戚小冉无奈地低下头，大家看她是新来的，都把活推到她身上，真是不公。
“戚小冉，这是18号桌的。”
戚小冉立刻打起精神，将东西送了过去。
等她回身的时候，进来一男一女，那女戴着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只看到一个尖尖的下巴，蓬松的直发，身材高挑，如电影明星。而那男的，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衣，蓝色领带，清爽的黑色短发，剑眉略微上挑，眼睛里射出的光仿若能把人击穿，嘴角上扬，戚小冉觉得他那笑里带着几分邪气，而他本人给却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转了头，不敢再看他。
女子搀着男子的手臂，露出红色的指甲。
他们两人坐在大堂靠玻璃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夜景。
那男子扬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一份什锦。
戚小冉端了盘子来送，将什锦放在男子面前，男子皱眉，推到女子前面，女子朝他飞了个媚眼。戚小冉当做没看见，歉意地笑笑，将咖啡先放在了女子那边，这时男子的电话响了，他掏手机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戚小冉的手臂，而戚小冉恰好在端咖啡，想躲开，没躲及时，结果咖啡就华丽丽地洒在了男子黑色的西装上。
戚小冉登时慌了，急忙道歉。
男子抬手制止她，对她使了个噤声的眼色。戚小冉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不介意，便拿出纸巾打算帮他擦一下。
谁知男子讲完电话后，把她的手一拍，冷着脸色道：“你就打算擦下就完事了？”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戚小冉看着那咖啡色的水渍，郑重道歉。
男子冷哼，“如果我杀了你，再跟你说对不起行不行？”
“这怎么能放在一起说呢，两件事性质不一样。”这人怎么跟道明寺一样不讲理。
男子的嘴角扯了一下，“在我看来性质就是一样的。”他嫌恶地脱下西装，用两根手指捏着，“你赔吧。”说的要多干脆有多干脆。
“什么？”戚小冉目瞪口呆，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只是一件西装而已，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她的牛脾气也上来了，想起林大伟刚给的那个信封，只要价格能接受，戚小冉就打算赔他，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起下巴，很平淡地说道：“多少钱？”
“这件衣服我才穿两天，就给你打个八折吧，三千。”男子的样子仿佛在说便宜你了。
“一件西装就三千，你当你是在抢劫吗？”戚小冉鼓起腮帮子，小脸气得通红，这人太无耻了，没有一点男人的风度。
男子把西装放在桌子上，“叫你们经理来。”凌厉地眼睛直视戚小冉，脸上再无一丝笑意，周围的空气仿若冷了好几度。
戚小冉不敢看他，低了头，口气也软了下去，“先生，您别叫我们经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经理知道了肯定炒我鱿鱼，您就行行好吧。要不这样，我去给你洗洗。”
“洗？”男子上下打量她，“你打算怎么洗？用手？”
“不然呢？”难道还拿去干洗？戚小冉心里哼了一声。
这时那女子说话了，声音甜的发腻，“小妹妹，这件衣服是XXX的啦，洗的话要去找XXX的干洗店啦，不然衣服会坏的啦，你以为阿天的衣服像你的衣服似的，随便用手搓搓就行啦。”
戚小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女人的台湾腔让她浑身不舒服。她斜着眼睛，瞄了女子一眼，正好从玻璃里看见走出来的经理。
戚小冉心里抖了一下，立刻拿起衣服，笑得甚是灿烂，“好的先生，我明天就拿去洗。”
男子见她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好，给了她一个说不上笑的笑，“把钱包给我拿出来。”
戚小冉开始摸西装，摸了半天没摸到，而经理已经快到走过来了，戚小冉的脸色十分难看，越发着急起来。
男子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似乎很乐意看到她发窘。戚小冉又气又急，终于在经理走到跟前的时候，找到了黑色的钱包，然后十分恭敬地，双手递给男子，还笑意盈盈地道：“先生，您没事了吧？”她心里却恨得牙痒痒，可恶的男人，姑奶奶第一天上班，还没赚钱呢，先给你付洗衣服的钱，等有一天你落到姑奶奶手里，我非好好的蹂躏你一番不可。
男子接过，将钱包放在桌子上，对经理点头，算是打招呼。
经理扫过戚小冉，笑道：“叶先生是不是对我这里的服务不满意？”
“呵，哪里，只是你的人把咖啡洒在我身上了，她说拿去洗。”叶绍天说的不温不火，“我没带名片，麻烦给我个纸笔。”
经理扫了戚小冉一眼，“小冉，还不快去拿！”
戚小冉“哦”了一声，立刻跑去柜台，迅速拿来纸笔，双手递给叶绍天。
叶绍天写下一串数字，“洗好了打这个电话。”
戚小冉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
“还不再去给叶先生端杯咖啡来！”
“是。”戚小冉立刻又跑到柜台，重新端了咖啡，这次她非常小心地放在了叶绍天前面。
而那女子酸溜溜地道：“阿天，你怎么随便给人电话号码。”
叶绍天瞥了女子一眼，女子的身子微怔，低了头，不敢再言语。